［一］

“叮叮叮……”

安靜頓時轉為喧鬧。

“還有，請大家好好準備這次的登臺表演，每一個人都要參演！3人一組，我們老師會為大家分好的，一會再公布結果?！卑嘀魅谓K于帶著他的結束語離開教室。而這片空間就炸開了鍋。

空氣沸騰，壓迫感逼近。

女生怎么也興奮不起來。

季羽浠瞅了瞅眉心緊鎖的舒冉悠，心疼地一把撲過去抱住她：“這樣子可不好看啊名茶?！?

“茗茶？”女生頓了頓，“我有這個外號？”

“是呀。”羽浠直點頭，仿佛要磕頭。

舒冉悠的腦海里突然閃現過一些畫面和人影，卻怎么也想不清，煩躁地甩了甩頭決意不要再想。

“怎么了？有情況嗎？”羽浠睜圓了眼睛看著舒冉悠，女生只是搖頭，也就讓季羽浠離開她的身子，自己趴桌上休憩了。

一片銀杏葉從窗口飄落到女生的背上。

“冉悠她……”陸西宸和蘇堇然走過來喃喃著。是擔憂的表情。

季羽慕微怔，終搖頭，還是選擇沉默。

時光蔸轉，在我們的腳下蕩漾成圈。形成越來越張揚的弧度。

可是呢，最初擁抱的篤定哪里去了。

曾不確定的目標找到了目標。

曾不奢望的夢想達成了夢想。

可是當秒針指向一圈里最后的一刻度時，我又在哪里。我是否已經迷失自己。我問自己。

究竟我是希望你和他們在一起組還是我。如果真的只能在你我之間選擇呢？我想我們大概都會為了對方而放棄自己的利益吧。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每一個展頭露面的機會都非常值得珍視。畢竟這也是個贏得人氣的時機。

“羽浠。”輕輕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季羽浠著實被嚇了一跳。

“你干嘛呀，嚇著我了。這么安靜的時間……”

“安靜嗎？周圍好熱鬧了?！睖芈媚昶婀值乜粗?，順便瞥了眼周圍。

的確很熱鬧，可是不屬于自己。又或許是他們三人的確是太沉默了，自己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不該這樣的，這不像自己。

突然覺得有點惶恐，忙抬頭看向溫旅年道：“還在討論分組的事情嗎？”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溫旅年悉數進眼里。

“嗯?！迸c頭。

“大概都想跟那四個在一起吧?！?

那四個，都明白是指陸西宸，蘇堇然，明城紀，嚴塵。

“是啊。”旅年無奈地在她們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

“你們……是朋友嗎？”蘇堇然訝異地看著她倆問道。

羽浠和旅年對視一笑，“嗯，認識了哦?！?

“居然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蘇堇然不滿地撇嘴，“比我還快！怎么能這樣呢！”

“噗…好正常好嗎…”

“哪里正常了！對于我這種人緣超好少男少女通殺的……”

“那你干脆直接去牢里得了，不用你通殺?！?

“陸西宸！你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畢竟我不是狗嘴，相比起來你挺像的，嗯，音量就是這么大，持續。”

“……”

“安靜點好不好?。　币娗閯莶幻?，羽浠忙打圓場。

兩男生也意識到了問題，確保在冉悠還睡得安穩的情況下暫時保留了愧疚心。

“旅年，你坐這干嘛？”兩位眼生的帥氣男生走過來，其中一個驚訝地問道。

“嚴塵，別這么大聲。”溫旅年投去一個責怪的眼神。

“唉是是是。”

“瞧你，這不是有個人在睡覺嗎?！泵鞒羌o忍不住嘲笑的沖動。

“城紀，你不要以為我好欺負就……”

“哼哼你能把我怎么樣？”明城紀露出一臉欠揍的表情。兩個男生逗趣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忍俊不禁。

［二］

金黃色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穆北夏的半邊臉被籠罩成陰影。

“你喜歡逆光嗎？”

她輕問。

“你指什么？”

“不論是你喜歡的位置，還是你生活的標本，你會逆光嗎?！?

“我喜歡迎著光。”這也是季羽浠的答案。舒冉悠從沒仔細想過，于是就與羽浠站在了同一線上。無論如何，她們總是在一起的不是嗎。無知著無知，夢想著夢想。

誰知，女生卻一眼看透，“這是你的答案嗎？”

“也許有一天，你們都會喜歡逆光。你喜歡它，卻太刺眼讓你不敢放手擁抱，它讓你站在最耀眼的光環之下，而你不甘寂寞。于是背著光，既享受也非逃離。”

穆北夏講完這一串話，便起身往排練室外走去。

留下的，是誰呢。

是我嗎。

為什么要問這個呢。

我為什么又要和季羽浠的答案一樣呢。

記憶中的自己，好像在排練室里坐了很久很久。

記憶再次迷糊時，舒冉悠醒了過來。本想懶散地伸個懶腰，卻猛地發現周圍圍了一圈人，于是立刻止住這沖動。

“終于睡醒了，跟個豬一樣?！碧K堇然說著又不屑地瞟了一眼季羽浠，“不過也大概是受季羽浠的影響?！?

“你瞎說什么大謊話呢你！”女生直接往男生腦袋上敲去。

“我說你們怎么都坐在這？還有兩個不認識……”舒冉悠滿腦問號。

“這是我朋友，明城紀和嚴塵?！睖芈媚攴磻^來立馬給兩個男生做自我介紹。

“旅年的，朋友？”

“對啊?！?

“只是，朋友？”舒冉悠邪邪地笑起來。腦袋卻忽地被人用書砸個正著。

“……唉，走到哪都會被這樣說的。”明城紀和嚴塵無奈地聳聳肩，也夾雜著笑意。

“陸西宸，誰允許你打我了？”待舒冉悠看清來人，滿腔委屈地朝男生低吼道。

“要是不給你點教訓，你還不知道飛哪邊天上去了。”陸西宸非常淡定地轉向一邊，帶過書自顧自看起來。

啊要死……

女生突然想起之前老師的話，問道：“啊對了，宣布分組結果了嗎？”

“還沒，不過快了吧?！奔居痄粦捯魟偮湎?，班主任就踏進了教室。

“嗯。大家安靜了，接下來我來宣布分組名單?！?

瞬間安靜，似乎像被按下靜音。

“第一組：陸西宸，蘇堇然，季羽浠。第二組：舒冉悠，溫旅年，明城紀。第三組：嚴塵，久漾，粽雅……”

是把自己分開了么。舒冉悠自嘲地彎了彎嘴，迎上季羽浠焦慮的目光。

溫旅年很高興能跟自己一組，舒冉悠和她倒是很聊得來，不知不覺把季羽浠冷落在了一邊。

“怎么辦，冉悠生氣了。”季羽浠坐在自己位置上遠遠地看著女生。

“別想太多，她不會這樣對你的?！?

“你這么確定？”

“為什么不確定？你不是應該比我更了解她嗎？”陸西宸覺得奇怪。

“是啊，但……”冉悠經常把心事裝在心底，很多時候我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你們倆這么好，不可能啦。”蘇堇然哥們似的拍拍季羽浠的背，爽朗地笑起來。

“旅年冉悠，我們該去排練了?！泵鞒羌o走過來提醒道，“唉，嚴塵那家伙，也不知能不能擔當組長大任……”

“去，先擔心你自己吧?！睖芈媚炅⒖虙伻ヒ粋€白眼。

“羽浠，我先去跟旅年明城紀他們練習去了?！逼鹕頃r順便跟季羽浠招呼了聲。

本來一臉頹然的女生立刻精神起來，“哦，好，加油?！?

“你也要好好表現?！笔嫒接瞥冻鲎孕诺奈⑿?。

“yeah。”

［三］

“冉悠，不高興就說出來唄?！痹谧呃壬蠒r，溫旅年正色道。

“我怎么能生她的氣，再說這是老師安排的，她在，蘇堇然就不能走。”

“你是說……”旅年露出小小的詫異。

“很早之前，我就發現……高中的時候，他們常常斗嘴?！闭f到這里，女生就忍不住笑意。

“那你對陸西宸呢？”

這個問題讓女生頓時懵了。兩張漂亮的臉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性質又完全不一樣。

沉默了幾許，溫旅年笑了笑：“你這迷惘的表情跟我姐姐真像?！?

“你有姐姐？”這下輪舒冉悠詫異。

“嗯，她叫賀新敏，以前去過E市讀書，之后擔任起了樂隊主唱，卻不幸出了場車禍，那之后她開始變得膽怯，不過因為兩個女孩幫忙，她重新振作了起來，明白了自己也很優秀?！?

看著溫旅年溫暖而迷人的笑容，舒冉悠忍不住好奇：“那那兩個女孩叫什么，你知道嗎？”

“嗯?！彼c頭。

“誰？”

“是……”溫旅年拖長尾音，把目光轉向另一方，卻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哪里。

或許是在看很久之前的老故事。

“很久以前的人了，她們已經消失在時光里，不提也罷?！边^了半響，才說出這么一句讓舒冉悠想要吐血的話。

“你干嘛賣關子呀…算了，我雖然很感興趣，但是既然你不想說，那以后可以說了再告訴我吧?！笔嫒接谱砸詾楹芡昝赖亟鉀Q這個問題?！澳銈兛煲稽c！”明城紀的催促聲音從前方傳來。

走廊里，逆光的角度。前面的女生跟了上去，棕褐色發尾卷在空中飛舞。金色的光芒把發色照耀得暖意滿盈。

我該怎樣以最完美的方式告訴你。

有些真相不得不被掩埋，對你便是一種保護。

“一，二，三GO。”明城紀三聲音下，三人開始啟奏。舒冉悠彈吉他，溫旅年彈奏貝斯，明城紀彈奏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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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美女都很棒啊?！泵鞒羌o好看地笑道。

“沒想到明城紀彈鋼琴能彈這么好，真看不出?！笔嫒接浦苯犹^了男生的夸贊只顧自己的好奇了。

“為什么？”男生感興趣地看向她。

“感覺你這種性格的男生應該喜歡搖滾風吧，比如打鼓什么的?！?

男生卻聳聳肩，“鍵盤不也是嗎，其實跟鋼琴只是有一點差別而已?！?

“差別可大了，風格不一樣。”溫旅年放下貝斯，從椅子上起來。

“其實我覺得你最好把鋼琴改為鍵盤，這樣風格比較能混合。不過我這只是個提議，想怎樣還看你自己。”

“不錯的提議，我采納了。”

明城紀的果斷讓顏茗有點詫異，不過很快恢復了情緒。

“那我們就繼續練習吧。”

“嗯?！?

“嗯?！?

另一間排練室。

“羽浠是個吉他老手了吧？”

“嗯，好久沒有再這樣盡情地彈奏過，也就上次跟舒冉悠和溫旅年在園地彈過幾回合。”

“冉悠也會吉他？”陸西宸覺得不可思議。

“嘿嘿，我手把手教的哦?！?

看著季羽浠得意的表情，蘇堇然就自然而然地需要損她幾句：“先管好你自己吧，青出于藍勝于藍，不懂嗎？”

“那我也很高興！”季羽浠瞪他一眼，然后露出滿臉的自豪。

“不要忘了。”陸西宸拿出鴨舌帽戴在頭頂上轉身，“雖然現在明星學院里的我們還是搭檔，但性質上我們都是競爭對手，也就是敵人。包括你和冉悠。”

“什么？”女生驚訝地快要說不出話來。陸西宸卻不再理會，自顧自地練習曲子。

“嗤，你不知道？”在季羽浠發愣之際，蘇堇然嘲笑地瞥她一眼。

“我以為……我們可以一同站在最頂層的。就像當初……”

“當初是當初。”蘇堇然打斷季羽浠的話，緊緊盯著女一臉難過的表情說道，“不要再這么幼稚了季羽浠，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你就不適合在這里?！?

“怎么會……那你和西宸呢？”眼淚開始不爭氣。

“我們是好死黨但也互相競爭著不是嗎？”蘇堇然說完，也繼續坐在鼓架前打起節拍。

嚴塵這邊，就更不用說，男生正發揚著自己的領袖主義精神帶著其他兩個組員激動地練習著。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有明城紀的灌輸……

［四］

其實舒冉悠一直都明白這一點的不是嗎，就像舒冉悠曾經對她說過，“你能不能不這么天真？你覺得這個圈子里的人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樣么，每個主動接近你的人都懷有目的?！?

季羽浠在后臺準備室里看到舒冉悠時，再也忍不住撲上去大哭一頓。

“冉悠，蘇堇然和陸西宸告訴我這個學院里的每一個人都會成為敵人。雖然……我也明白，但是，我們會一直一直做朋友的對嗎，我們一起努力……互相競爭，互相合作……”

“嗯。好了別哭啦，一會還要登臺表演呢?！笔嫒接瓢庵居痄坏哪?，拿出兜里的紙巾給她擦眼淚。雖然，她不記得她們究竟是怎樣相識的了，但她知道，不管是現在還是丟失掉的那個過去，季羽浠都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到我們上場了羽浠?！?

不記得是誰說的話了，只是舒冉悠把她推向了舞臺，那個閃耀的中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