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她點點招呼道。
客人靠在沙發上,揚了揚手中的酒杯點頭算作回應。安雅半點與人寒暄的情緒也沒有,打過招呼,也像一抹幽魂似的飄回屋去了。
“那就是你的荒原之花?”克里奧看著施亦緋房門,眉毛挑了挑問道。
白塵飛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聽老安東尼奧說了,對你的荒原之花可是贊不絕口。什么時候也讓我見見?”克里奧并不介意白塵飛的冷淡。他往前傾了傾身體,伸出右手搭在白塵飛肩上。
白塵飛瞥了一眼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沒有說話。克里奧的臉色一僵,訕訕的將手縮回去。
“你還是一點沒變。”他說道,“只要是你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可惜我看這個小美人沒那么容易屈服。沒看見她進門的時候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么?”
白塵飛回頭,看向克里奧的眼神里多了一絲警告和怒意。
“你打算怎么辦?別告訴我你打算直接把人拖回去鎖起來?”克里奧不以為意,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不急……”白塵飛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哈哈哈哈……”克里奧笑起來,看著白塵飛的眼里滿是戲謔,“你知道么,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想,這個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東西是你真正在乎的?白,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在乎那朵小花,還是僅僅想要得到而已?”
說到最后,克里奧的臉上早沒了玩笑的表情,而是一片肅然。
“她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克里奧說道,“雖然現在只是一朵開在荒原的石頭縫里的不起眼的小花,但是我敢肯定,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變得光彩奪目。只是可惜啊……她遇到了你。”
“她會的。”一抹寒光在白塵飛的眼眸里閃過,瞬間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只能開在我的花園里。”
“除非你的花園里,只有這么一朵花。”克里奧搖搖頭,放下酒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她們今天去看了”走到門邊的時候,克里奧回過頭看說道,“可卻像是看了一場恐怖片一樣。你那個小妹妹也聽奇怪的,你……最好留意下,她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白塵飛眼睛微微一閉,整個人突然爆發出一陣肅殺之氣。
克里奧走了,坐回他的車里向著上東城開去。
“先生。”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看了看后視鏡里克里奧黑成鍋底的臉,“你好像很不開心?”
“喬伊。”克里奧沉默很久,才開口說道,“如果你在別個地方發現一株你特別喜歡的花。可是那株花只能在那個地方才能生長開花結果,你會怎么辦?”
“離開了就會死么?”后視鏡里,單純的喬伊瞪著一雙大眼睛,表情顯得有些傻。
“也許不會,可是……”克里奧在腦海里想著該怎么措辭才能描繪出內心的感受,“也許會死,也許不會。但一定開得不漂亮。因為離開了孕育了它的土壤,它就會失去生長的源泉。”
“那多可惜啊。”喬伊年輕的聲音在車廂里響起,顯得那么快活,“還是讓它長在原來的地方好了。若是真的喜歡,大不了我一天去看它三次。”
克里奧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喬伊看著自家老板又陰沉下去的臉,吐吐舌頭也閉了嘴。車子帶著一室沉寂,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刻,安雅正坐在床邊,看著站在門邊的白塵飛,心里惴惴不安。
“施亦緋怎么了?”白塵飛問道。
知道擔心你的施亦緋也不問問我今天受了什么驚嚇太不夠意思了。安雅心里腹誹著,臉上卻露出為難的表情。
封勤和梅麗的事,究竟該不該說。可是看施亦緋的樣子,好像受到不小的打擊。難道她和封勤之間,真的不是普通藝人和經紀人之間這么簡單?
安雅一邊想著,臉色變得更加躊躇。她抬眼看了白塵飛,對方神色肅然的看著她。她不禁心里一抖,期期艾艾的說道:“今天我們在新阿姆斯特丹劇院,碰到了封勤。”
白塵飛眉毛一挑。安雅看到他這個表情,想蒙混過關的心思立刻如流水一般的飄遠了。
“他和他那個朋友在一起,后來我們才發現,他的那個朋友是梅麗。”
白塵飛眼睛一轉,安雅心驚肉跳。
“前兩天在樓下,我們看到封勤和梅麗告別,還以為只是一般老朋友重聚。結果今天我們聽到……”
她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對白塵飛說了,完了之后抬眼一看,一口氣差點堵在胸口下不來。
“完了完了。”安雅幾乎要哭出來。她看到白塵飛木著一張臉,看不出一絲情緒。她只看到他的眼睛,亮得像夜里的星星。而眼眸卻黑得好似黑水深潭,所有內心的潮涌,都被隱藏在那雙眼里。
“你們跟蹤他們?”他問道。
“是是是……是施亦緋拉著我的……”最后兩個字很輕,幾乎聽不到。
很好!白塵飛吸了一口氣,從安雅的房間離開。他路過施亦緋的房間時,沒聽到聲響也沒看到燈光。在門口徘徊片刻,踩著輕巧的步伐離開。
沒有人看到,此刻白塵飛的臉上,烏云密布。
接下來的日子變得枯燥而乏味。白塵飛依然早出晚歸,偶爾在晚上十點以前看見他,也帶著不同的客人在書房談哈。封勤則時不時的外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梅麗。然而自從那天施亦緋撞見封勤和梅麗的秘密之后,她便不由自主的疏遠了封勤。雖然心里想著也許這樣不太厚道畢竟她和封勤也算認識多年,可是一想到封勤在打的主意,她就知道回國之后,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