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條件!”
云輕回轉身子,目光泛著狡黠的寒光,她說,“兩個。”
“第一,你的身份。”
蕭澈背脊微動,他似乎在壓抑著被人威脅的怒氣,良久,他轉過身子,拉下面上黑巾,“蕭澈!”
蕭澈!
蕭姓乃是國姓,當今皇帝蕭戰有六子,其中有一人少年封王,軍功赫赫,外界傳言其人手段毒辣,陰狠無情,為了建功立業無所不用其極,然而即便建立了一世功業,皇帝蕭戰也沒有給他一兵一卒!
他的臉精致無暇,美輪美奐,同那雙極美的眼睛襯在一起,如同最妖冶的蠱惑,可以讓人生出最本能的欲望。
然而沒有人敢靠近,因為他身上的殺氣太重,那是收割了無數生靈才具有的足以毀天滅地的煞氣,此時的他便如同傳言中一般,冷厲無情,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的神侍,一雙妖冶的墨瞳帶著詭譎的寒意。
“原來是睿王殿下,真是失敬。”楚云輕心中巨震,電光火石間她已經做好了打算,她收斂殺氣福身做禮,竟一下多出幾分溫婉。
蕭澈不為所動,強勢的目光直直看著眼前鎮靜如常的女子,“第二個。”
楚云輕嘴角一勾,她一步步的靠近,傾身而上,幾乎是貼著蕭澈的胸口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
“不知王爺可愿答應?”
楚云輕退后,笑意之中帶著他不能拒絕的篤定。
鋪天蓋地的寒意壓迫而來,蕭澈有半刻的沉默,他的目光在楚云輕的臉上逡巡,片刻目光中竟帶著微微激賞,“只望楚姑娘不要后悔才好!”
楚云輕頃刻便笑了,一剎那燦然生輝,即便她臉上還帶著丑陋的傷口,也讓此時得她耀眼生姿。
“脫衣服。”
此話一出,蕭澈眼中剛剛生出的一點激賞頃刻消散,楚云輕只好道,“我想等不到人回報,尚書府的人很快就會追來的,王爺的傷耽誤不得。”
在另外三人的掩護下,蕭澈帶著楚云輕逃出了尚書府,一路被追到城郊的這一片破落房舍,此時云輕尋了一處角落,用手中的匕首撕開蕭澈肩頭的衣服,即便她做好了準備,待看到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時還是敬服的看了一眼蕭澈。
而蕭澈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怎么樣用一把匕首為他看傷解毒,但他見過她的狠辣決絕,且為之驚艷,這樣的女子,便該獲得他此刻的信任。
蕭澈的上衣褪至腰間,楚云輕俯身,看準了箭頭進入的地方四面橫切,幾乎是剝骨去肉的將那帶著七根倒刺的箭取了出來,此間楚云輕面色凝重,下手快準狠,然而這間疼痛她如何不知,蕭澈一聲不吭,只靠著墻壁閉目養神。
直到他覺得肩上忽而有暖暖的觸感,他轉頭,楚云輕竟然伏在他肩上為她吸毒!
“別動!”
楚云輕按住他,一口口的黑色污血吐出,直到血色漸漸變得鮮紅才停了下來,蕭澈以為就此作罷,卻見楚云輕抬起左手,舉起匕首便是一刀,霎時間那瑩潔如玉的手臂上便多了一道傷口。
她舉起自己帶血的胳膊,“解藥!”
蕭澈沉然未動,只寧默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的眸中仿若蕩起了一絲絲漣漪,然而再看時卻又還是那漫天滿地冰霜酷寒。
他的薄唇覆上她的手臂,輕輕吸允,腥甜的味道融在他的唇齒,這個女子的血液有靈性的般的奔著他的周身經脈而去,溫潤嫵媚,沁透生歡,而后從四面八方涌入他血液噴薄之處,化作一聲聲心跳,成為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請王爺先走!”
一切完畢,此時的蕭澈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危險,他看一眼楚云輕,“三日之后,我的人自會到尚書府!”隨即身影一動沒入了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楚云輕轉身站定,在那黑夜蒼茫處,正由一股氣息向著她靠近,她眼中利光一亮,舉起匕首毫不留情的向自己肩膀刺了下去。
“夫人!”
晨光初上,繡兒一臉慌亂的沖進顧秀琴臥室,欲言又止。
顧秀琴正在梳妝,從鏡子里看去眉頭一皺,“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樣子?”
繡兒頭一低,“是楚云輕!”
顧秀琴聞言正在畫眉的手一頓,“這個賤蹄子惹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夫人,昨天晚上府里的事你也知道,聽說刺客行刺老爺的時候楚云輕替老爺擋了一劍,之后還被挾持著受了重傷,今天早上她是被老爺從府門外抱回來的!直直的就回了靜心齋!”
啪的一聲,眉筆被重重拍在了桌案上,顧秀琴握緊了雙拳,“賤人!”
靜心齋乃是府中書房,尋常人根本不能靠近一二,楚天齊除了在那里處理公事,有時候也會歇息在那里。
竟然進了靜心齋!這分明就是要承認她的身份了!
顧秀琴猛然站起,聲音陰測測的讓人毛骨悚然,“老爺呢。”
“老爺吩咐人在靜心齋守著,此時已經進宮去了!”
楚天齊此前剛從邊城墨都押送軍需回來,自然要進宮復命。
顧秀琴冷哼一聲,“一個奴才受傷,值得如此嗎?”
繡兒了然一笑,“夫人,請。”
靜心齋的院門緊閉,守衛看到顧秀琴帶著一行丫頭來了先行一禮。
“開門,夫人要進去。”
守衛兩人對視一眼,“夫人,老爺走的時候交代了,在他回來之前此處不能進。”
啪的一聲,繡兒出手極快,朝著其中一人一耳光就打了下去,“混賬!老爺這話是說給下人的,連夫人你也敢攔,我看你是不想在尚書府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