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演唱會的圓滿結束,三條小姐很快就打電話要歌唄參加這次的慶功宴。
“這次慶功宴會邀請著名的內藤河池導演參加,內藤導演最近正在籌拍一部電影,女主角還沒定。歌唄,你懂我的意思吧,內藤導演之前就表示過對你的稱贊,你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三條小姐再三的叮囑歌唄。
歌唄不耐的點頭,無意中瞄見了對面窗子玻璃中模糊的自己,面無表情,毫無喜悅。
演唱會上發生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幾斗,歌唄握緊雙拳,不會把幾斗讓給任何人的。
豪華的大酒店,歌唄見到了著名的內藤導演。
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戴著高雅的金邊眼鏡,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眼鏡后被模糊了的目光透著與笑容不配的冷寒。
歌唄與對方的人一一見面后,就入了坐,百般無聊的拔弄著手腕上石榴石鏈上的圓潤的石頭。
內藤導演對三條小姐說,“我閑暇的時候也喜歡聽聽月詠的歌唄,她的聲音總充滿了我喜歡的力量。”
歌唄聽到自己的名字,習慣性的抬頭,恰好內藤導演也向自己看來,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不期而遇,歌唄皺著眉別開,從一開始,就覺的內藤河池很古怪,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三條小姐很高興,“公司有給歌唄接拍電影的想法,不過找來找去找不到適合的劇本,如果內藤導演……”話雖沒說完,意思卻顯而易見。
“雖然我很看好月詠,我的手上也有部好劇本,但你也知道,我對演員要求很高,最好是專業的。”內藤導演面帶歉意的說,三條小姐略顯失望時,內藤導演話鋒一轉,沉吟道,“不過我相信聰明的人懂得如何學習,而月詠在我眼里就是個聰明的女孩。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和月詠缺乏交流溝通……”
三條小姐用手肘捅捅歌唄,“歌唄不會介意私下和您交換手機號碼的,我也多次提醒了歌唄,要多和像內藤導演這樣的成功人士交往,才能更好的汲取精華,雕琢自己。對吧,歌唄?”三條小姐拼命向歌唄遞眼色。
歌唄沉默了一會,才說,“是的。”
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喜歡唱歌,她是為了唱歌才站上了那個舞臺,她不渴求著出名,更不想拍什么電影。
而現實遠遠來的殘酷,她必須按公司安排的去唱哪首歌,她必須說了事先準備好的話,帶著事先練習好的笑容,她必須參加這種根本就愿意來的宴席,違心的恭維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
內藤導演哈哈大笑,“正好,我等會還有個場子,就在那家剛開的KTV,等結束后我們就直接去那吧。”
“這……”三條小姐有些犯難,“我的弟弟最近寄宿在我家,我不能回去的太遲……”
內藤導演揮揮手,不以為然的說,“那我就帶著月詠去好了。”
“這恐怕不行,這么黑,要是被狗仔拍到,還指不定怎么寫呢。”三條小姐說。
“有我在你還怕什么。到時候,我派專車送她回去,哪個狗仔敢拍,就是不看我的面子!而且,三條小姐你也是分得清輕重的人,我帶月詠去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去那KTV的都是我的老朋友,幾個都是導演和公司老板,帶著月詠,讓她多認識影圈里的人,賺個臉熟,以后拍電影了心里也有個惦記。”
三條小姐明顯動心了,任憑歌唄怎么暗示她不想去,三條小姐都笑的春光燦爛,“那歌唄就麻煩您照顧了。”
歌唄恨恨的看向內藤河池,內藤河池仍舊微微笑著,讓歌唄如刀的目光好像纏進了棉花里,不痛不癢。
一頓餐食不知味,歌唄心不在焉的瞄著窗外漸上樹梢的月亮,再機械地扒幾口飯,等回過神時,已經坐在了內藤河池的車里,黑色的邁巴(??)赫在夜色的籠罩下無聲地馳往KTV。
KTV里已經有幾個人了,一個打扮艷麗的女子,還有了頭發都快花白但仍精神抖擻的老人,其它的都是和內藤差不多大的中年人,也還有個有個娃娃臉的年輕男子,據說是老人的兒子,叫佐明,他們向歌唄自我介紹時的名頭都很響,歌唄甚至還追過那個女子拍的青春電影。
但在電視屏幕上看是一回事,私下里接觸了又是一回事。
那幾個人聊的甚歡,說的歌唄也聽不懂,KTV不過是個環境,誰也不會去在意現在放的是什么歌。
歌唄坐的實在無聊,索性走過去點了首歌。
權衡了很久,歌唄選擇了《夢想的花蕾》,離唱這首歌的時間已經很早了,歌還是母親教的呢,當時幾斗就拉著小提琴在一旁伴奏,午后的陽光傾在幾斗半垂的眼簾上,濃密的睫毛在臉上形成一小片陰影,勾勒出一幅扣人心弦的畫面。
一家人還是其樂融融呢……好像是上個世紀,上輩子的事了。
歌
因為太小,歌唄也只記住了歌的名字,點歌時也沒想太多,如果不會唱,太不了就聽好了。
可當歌名在大屏幕上出現,記憶一下就清晰了,甚至閉上眼,只要微微張嘴,一串串音符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原來原版的歌是這樣啊。
這個小提琴還沒幾斗當時拉的好呢。
演唱會上怎么就忘了唱這首歌呢。
幾斗……還記得這首歌嗎?
一曲終,歌唄遲遲不愿睜開眼睛,余音裊裊,悵然若失。
驚醒這一切的是熱烈的掌聲,歌唄如惶然的小鹿,睜開雙眸,內藤他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下談話了,正贊許的看著自己。
美艷的女導演走過來拿過話筒,“你看我們,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到這里就是來玩的嘛!今天誰都不許談工作啊!誰談我跟誰翻臉!來來,佐明唱歌不也有模有樣的嗎?我們來對一首?!”
佐明也大大方方的接過另一個話筒。
歌唄退到一邊,在沙發的拐角坐下。
忽然面前出現了一杯酒。
“月詠,我就說,我看中的人不會錯的。”內藤導演面帶贊許的說。
“謝謝。”歌唄接過酒,低頭抿了一小口。
內藤挨著歌唄坐下,身上模糊的煙草的香味夾雜著酒精的味道就充斥了歌唄的鼻腔。“你的歌唱的真好,小時候學過嗎?”
“嗯,母親教的。”酒的味道很奇怪,說不上難喝,但也不是很好喝,歌唄忍不住又喝了一點。
內藤注意到歌唄的動作,壓低著聲音輕笑,“Aphrodite,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