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KTV時,包廂里更冷清了,唯世說亞夢將麥克風摔到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頭疼的往家里趕,沒人。
去亞夢家,站在樓下望見亞夢的房間似乎有人影在晃動。
打電話給亞夢也被掛斷,最后索性關(guān)了機。
我一直亞夢家的樓下站到天亮,一直在打亞夢的電話直到手機沒電,亞夢都無動于衷。
眼看到也八點多,工作時間到了,我只能匆匆趕到公司,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一忙就是很久,久到等我回到家時以為我還是一個人。
等出國各種簽證辦好,我又去了亞夢家。
想打電話叫亞夢下來,發(fā)現(xiàn)手機落在家了。
回到家看見門口多了一雙鞋,竟是亞夢的!
我愣了愣,沖進客廳,亞夢坐在沙發(fā)上背對著我。
“亞夢?”我說,茶幾上放著我的手機。
亞夢沒向我望一眼,“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就從我身邊繞過。
我的手指動了動,沒去拉住她。
幾厘米的距離,似乎有幾個光年那么長。
沉重的關(guān)門聲在身后響起,我沉默地站在原地。
偌大的房間里傳來壁鐘的走聲,仿佛是從上個世紀傳來的。
太出明媚到刺眼的光斜射進屋子,將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不知站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
我愣了很久才想起要去接電話,走過去時它已經(jīng)掛斷了。
我翻開來電記錄,1秒鐘前,是我的表演老師。
這不重要。
吸引了我全部注意力的是十分鐘分鐘前,歌唄。
不可能,二十分鐘前我還在路上。
亞夢。
想到這個名字時,我的心揪緊了,緊到無法呼吸。
只可能是她。
她找歌唄做什么?
本能的推門飛奔,不知道該去哪找她們,我只知道要盡快,在亞夢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之前。
漫無方向的在街上跑了很久,久到氣喘吁吁,心臟無法承受的跳動。
“快!快去城市花園咖啡廳!”
“做什么啊?又沒錢,還去那?!?
“笨死了!知不知道月詠歌唄?現(xiàn)在超火的那個!有人看到她在那!”
“天吶!快去!”
我沒空看那幾個女生,攔下一輛的士就往城市花園開去。
還在車上,就看見巨大的落地窗里面,亞夢拖著歌唄的手將她摔到桌角那。
該死。
我扔給司機一把零錢,也顧不上找錢,快速向那跑去。
快速,快到小時候參加運動會都沒這么賣命過。
在亞夢一巴掌快甩到歌唄臉上去時,我抓住了她的手。
多大了?難道沒想過這么一鬧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上一次好不容易才讓星名專務(wù)放過歌唄,這次又要讓他拿到一些把柄,然后威脅獲得更多的利益?
亞夢見是我,漲紅了臉,想掙脫開我的手,但沒有成功。
歌唄直起身,冷冷的看著我,眼里全是不屑,“哥,管好嫂子?!?
她叫我哥了。
堅持了那么多年,固執(zhí)了那么多年,哪怕我說你再這么叫,我要搬走。她還是哭喊,我就是要叫你幾斗,我不要你做我哥哥,你是我愛的人。
現(xiàn)在她卻叫我哥哥了。
我不是該高興嗎?
為什么在我心里泛濫的是無邊的痛?
已經(jīng)有很多人向這邊投來了目光,好奇的,鄙夷的,恍然大悟的,幸災(zāi)樂禍的,凝聚在我的背上,難受的讓我想跳離。
而歌唄一直都在承受這種目光?
我只能說,“歌唄,對不起。”
沒想到從起初到現(xiàn)在都面無表情的歌唄,因為我的這一句話,哭了。
淚如泉涌,布滿了整個臉頰。
我有些慌,卻不能將她抱在懷里安慰她,就像小時候那樣。
不知和她對視了多久,我想我該離開了。
突然。
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
天旋地轉(zhuǎn)。
“瓦斯爆炸了!”有人扯破喉嚨。
我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
第一落在眼里的是歌唄單薄的愣在那里。
笨蛋。
不知道躲嗎?
我張開雙臂想將她護在懷里,護在身后。
她不該經(jīng)歷這些。
她只要唱她的歌,享受她的舞臺就好。
就像小時候,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用稚嫩的童聲唱《夢想的花蕾》,眼睛是最無邪的紫羅蘭色,陽光落在眼底都泛著耀眼的光。
我愿意承受所有,守護她的夢想。
一股力向我襲來。
雖然不大,我卻沒有任何防備,被扯地轉(zhuǎn)過了身。
一個溫熱的身體撲進我的懷中,亞夢死死摟住我的腰,哭的很大聲,“幾斗!我怕!”
我把亞夢忘了……?
一個重量從后面壓來,我被亞夢摟的喘不過氣,艱難的回頭,看見歌唄從后面抱住我。
那一刻,我驚詫,我憤怒。
笨蛋。
誰讓你護住我?你就應(yīng)該躲到安全的地方,哪怕用一個沙發(fā)遮住自己。
歌唄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眉眼都是笑意,她似乎想說什么,一張嘴全都是血。
我想騰出一只手將她也拉進懷中,亞夢卻死死抱著我讓我無法動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這是我聽見的,記的最深的,歌唄最后留下的,唯一的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記住它的音,卻不能理解它的意,歌唄說的是中文。
是永遠也不想讓我明白嗎?
歌唄!
歌唄!
歌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