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寫匾初顯才立志報國心

有一天中午放學后，李白抽空去青蓮街上買紙和墨。雖然學堂離街上不遠，但李白為了不擔誤學業(yè)，很少去街上玩耍。偶爾去買筆墨紙張也是急忙忙去，很快就回，從沒貪玩好耍。這天，是個大晴天，恰好青蓮也逢場，趕場的人來來往往，擁擠又熱鬧。恰在這時，忽然看到肖娃子和林娃子擠到了面前。李白見著他們就埋怨：“你兩個今天又逃學呵！”

肖娃子和林娃子一笑，上來就拉李白走，說是有個地方最熱鬧。李白搖頭不去，兩人不由分說地拖起李白就走。他三人正在街上閑逛，看見一家街沿上圍了許多的人，嘰嘰雜雜地不知何事。他們擠過去一看，見一位自稱是書法家的人正在寫匾。李白很是好奇，就招呼肖娃子和林娃子一同瞧熱鬧。

原來青蓮有一富豪人家做生，一位很要好的朋友決定送道匾道賀，特地請來了一位很有名望的人寫匾。這人書生氣十足，很是講究，先是洗了手臉，還用白手絹把手來回擦干，叫人放平了匾。他拿尺子量了又量，就鋪上一張白紙，還畫了框框?？礃幼邮前炎謱懺诎准埖目蚩蚶镔N在匾上，然后用刀來刻字。

李白看著就笑：“先生既是書法高手，何必多此一舉，既浪費時間又白用紙張。何不以匾當紙，揮毫就寫，當場就刻，亮一亮你的本領(lǐng)，也讓大家開個眼界呀！”

肖娃子和林娃子乘機也湊合，悄悄拉了拉李白的衣袖：“你的字寫得好，給他露一手。”

寫字先生臉紅了，他掃了李白一眼，愣了愣，覺得這娃兒在眾目葵葵之下傷了自己的臉面，心里火氣直冒。但他忍著瞪了李白一眼，就想借機為難李白：“你胡說，簡直是信口雌黃！”說著就把牙齒一咬：“說得輕巧，拈根燈草，你會寫呵？好，我讓你，你來寫！”說著把筆一放，抱起一個涼膀子站在一邊，“我不寫了！”

主人一看，急了，不住口地向他求情下話，叫他別跟小娃兒一般見識。可寫字的人把脖子一揚，也就擺起了老資格，就想讓眾人譴責李白狂妄自大。

主人見他高傲樣兒，轉(zhuǎn)身就在埋怨李白。

李白卻笑：“這有啥子了不起的，他不寫，我來寫！”此時，他很自信，就把衣袖一挽，拿起筆，飽蘸墨汁揮筆就要開寫。

主人一看嚇壞了，忙著攔?。骸奥?，你一個小娃娃寫啥喲，硬是叫人笑話我喲！”

這時，肖娃子和林娃子看到要鬧出事情，也就悄秘秘地溜起跑了，生怕禍事落到自己頭上。

那個自稱書法家的人看到這情景，就把手一揮說：“讓他寫嘛，也叫眾人看他娃娃的本事?！贝藭r，他是等著看李白當眾出丑，心里就在想著如何羞辱這個娃娃。不過，他也裝起大度樣子，假惺惺地說：“你娃娃想好，這寫字的功夫不是一天、兩天練得出來的，寫壞了，可要賠別人的一張匾。想好啊，千萬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李白很自信地把匾上的白紙一揭，提筆熟練，運筆自如，筆落字成。驚得人看呆了，眨眼之間便寫成了“福如東?！彼膫€遒勁有力、入木三分的大字。不知誰人叫了一聲好，緊接著便是一陣鼓掌和一聲接一聲的贊揚，都說：“這字寫得好！”“寫得太好了，這在青蓮街上還沒見著寫這么好的字?！?

給匾題了款，一切寫完之后，李白放下了筆。

被主人請來寫字的人陰著一張臉，拿眼左瞅瞅、右看看，見李白寫的字無可挑剔，只得苦笑一聲說：“你娃娃行！”

李白寫的匾，主人很是滿意，正準備叫人拿出銀兩酬謝，卻不料李白趁著人們看字和夸獎的時刻，已經(jīng)一聲不響地擠出了人群，急忙忙地往學堂去。

眾人就在議論紛紛：“這是哪家的娃兒？”其中有人認識李白，就說：“這是天寶山下一個姓唐的娃兒，名叫唐李白?！?

有人就在贊嘆不已：“這么小就寫這樣好的字，真是一個了不起的神童喲?！?

由于街上的鹽生意忙，李客已有半個月沒回家了，他時時掛欠著李白兄妹倆的讀書。恰巧這天聽說李白與林娃子、肖娃子混在一路出外玩耍，學業(yè)已在下降了，他就擔心不得了，急忙叫來妻子詢問。

看他急得啥子樣，李妻笑著安慰他，“你莫急嘛，你聽到的已是舊事了。前幾天，李白在三步兩洞橋邊碰見一位老婆婆在水溪邊磨鐵棒，說是要把鐵棒磨成銹花針，我們兒子聽了心靈受到巨大振動，好像一下子開啟了靈魂，受到啟發(fā)大得很。如今已是一心一意地刻苦讀書了，那種讀書的勁頭我是從沒見過的。過去他晚上不讀書，現(xiàn)在是通宵達旦地讀書，甚至還去漫坡渡借蠻子的書來讀，……”

聽妻子說到這里，李客打斷說：“他通宵達旦讀，人受得了呀？你必須要他糾正，注意勞逸結(jié)合，只有休息好，才能讀書好。”同時又吩咐要注意孩子的生活營養(yǎng)，盡量多吃可口的飯菜。說著就給妻子兩綻銀子：“快去買雞買鴨?！?

妻子剛走不久又來了一位買鹽的顧客給他報喜：“你曉得不，你娃兒今中午給人寫了一塊匾，落筆生風，舉目皆驚，人人稱奇，滿街傳開，說你娃兒是神童！”

李客忙著叫人祥細擺談，聽完之后，李客雖是表面興奮，內(nèi)心卻在思索：這樣不行的，太顯露了嗎，有本事不該跟別人去爭、去顯。小小年紀就這樣出風頭，長大了還不傲上天？不行，我今晚就得回家去，把樹苗扶一扶，扶正。他意識到，孩子成長懂事之后應(yīng)該讓他有一個理想在心頭，讀書學習才有追求奮進的目標。

見到父親回家來，李白、李月園歡天喜地的撲到身邊，一個吊背膀，一個坐懷里，李月園還在爸的臉上連著親了三口。李客給他們一把糖果，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吃。

糖吃在嘴里，李白、李月園就纏著爸爸講故事。

這時，李客看著他們笑了笑：“我今天講的故事不是貓與老鼠捉迷藏，也不是大公雞唱高調(diào)，更不是小山羊迷了路想回家，而是一個小英雄的故事，是我們大人、娃娃學習的榜樣。

很久以前的古時候，殷朝大將軍李靖鎮(zhèn)守陳塘關(guān)，在陳塘關(guān)前的南塔邊有一條河，名叫九灣河，河寬水深，波浪掀天，遠古時代這里就是東?？?。東海里有一個龍王的三太子名叫敖丙，它時常興風作浪，掀翻漁船，吃落水的漁民和下海洗澡的幼小兒童。不僅如此，它還成天地吃喝玩樂，不顧天下百姓的生死，三年都不下一滴雨，造成連年的干旱，萬物枯死，糧食無收，黎民百姓逃荒要飯，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李靖的三兒子哪咤雖然人小，只有七歲，但他卻很懂事，看到百姓受苦，國家遭難，他心里忿忿不平，就要去找龍王論理，那料到父親不準。后來，他見旱情越來越嚴重，不少人已是眼睜睜地被渴死餓死。他父親心急如焚，就設(shè)壇祈禱上天降大雨，以解萬民之苦。但龍王三太子串通老龍王欺瞞上天，仍是不給下雨。為了振救百姓，哪咤借洗澡之機跳入東海，就想找龍王求情，趕快下雨救蒼生。不料被巡海的夜叉李艮擋住，說啥也不讓進，哪咤急得直哭。這李艮卻不懷好意，它見哪咤長得白白胖胖是一個童男，就想抓住哪咤敬獻龍王三太子作美味，以便日后龍王三太子重用提拔自己。那知事非所愿，李艮使叉刺向哪咤時，哪咤使乾坤圈一擋，神力震得海濤滾滾，龍宮搖搖晃晃，夜叉李艮也被震倒。哪咤上前一看，見他魂飛魄散已是一命嗚呼，他就笑：這個熊包，你自己就死了！海里的蝦兵蟹將見夜叉身亡，急忙報告龍王三太子。龍王三太子的鼻子“哼”了一聲：“竟有不怕死的敢闖進來?！彼麖拿廊唆~的懷懷里一下子跳起來，手在身上幾晃，披掛一身的龍鎧龍甲，金槍一挑，海中現(xiàn)出一條水道，眨眼之間來到哪咤面前：“不知東海深淺的小娃娃，我手心里一把水就會淹死你的！”哪咤見他龍身，便以禮相答：“陳塘關(guān)三年不下一滴雨，百姓渴望施恩降甘露，我來此求請救一救天下蒼生?！?

龍王三太子傲慢地一昂頭，哈哈大笑：“下不下雨，這是龍宮的權(quán)力，關(guān)你娃娃屁事！再說了，本龍王三太子想下雨就下雨，不想下雨，你十年也休想得到一滴水，怎么，你能奈我何？”

哪咤一聽，頓時怒火難按，大叫一聲說：“好你龍賊，你不下雨，蒼生百姓難活，你活在世上已是多余！”于是，他就左手拿乾坤圈，右手挺金銀槍，腰扎混天綾，便與龍王三太子打了起來。兩人一來一往，忽上忽下，各施法力，大展身手，從海中打到高空，又從高空斗到地上。只見大海驚濤掀天，岸上地動山搖，刀光血影，雷電閃擊，兩人真是斗得烏天黑地，撂得人仰馬翻。死打硬拼幾個時辰之后，龍王三太子由于修煉不精，學道不誠，本領(lǐng)自然不是哪咤的對手。哪咤見著自己取勝，便把乾坤圈收回手中，就再次向龍王三太子說：“你只要下雨救天下百姓，我與你并不記仇?！钡?，龍王三太子仍是頑固，暗中又施法術(shù)在手里一揚，手里舞起一把大刀，妄圖一刀劈下哪咤的人頭。哪咤見他如此狠毒，揮槍刺了過去，如同鋪天蓋地的海潮，沖得龍王三太子翻了幾個滾滾。見著斗不過哪咤，龍王三太子抽身便想逃，哪咤就在后面急急地追趕。龍王三太子本想跑到佛爺洞去躲避，卻被哪咤追上去狠狠地砸了一乾坤圈，把佛爺洞砸了一個黑窟窿。莫奈何，龍王三太子又跑。哪咤氣得性起，舉起乾坤在手里一揮，“咚”的一聲，就像一聲驚雷砸在龍王三太子身上，頓時，龍背骨被打斷，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哪咤上前看了看它的丑樣子，心中怒火直冒，他就騎到龍身上，伸手就拔了它的龍筋。

東海龍王敖光驚聞李靖之子哪咤打死了自己的三太子和李艮等無數(shù)的蝦兵蟹將，不由得龍顏大怒，慌忙邀請和欺騙南海龍王、北海龍王和西海龍王一齊出動，旋起四海之水到陳塘關(guān)興師問罪，要挾李靖逼哪咤償命，否則就要水淹陳塘關(guān)，還到玉帝面前告狀，說他縱子行兇，殘害龍宮。李靖見四海龍王來勢洶洶，勢必要把陳瑭關(guān)淹沒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一時之間急得就沒有了主意。哪咤害怕天下百姓遭水淹的苦難，又怕連累父母受害，就向父母一跪，向陳塘關(guān)的百姓一跪，拿劍剖腹刳肉，剔其骨肉，呈還父母以盡孝道。哪咤父母哭倒在兒子的身旁，內(nèi)心里就在喊：孩子，你死得感天動地，你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救了天下的百姓，老百姓會萬世萬代敬仰你，感恩你！

太乙真人被哪咤的小英雄行為打動，就將他的魂魄招回干元山金光洞，并在九轉(zhuǎn)還魂宮施展法力，用安家灣小磨溝的藕為骨，蓮花為化身，用日月陰陽為精華，山野萬物為靈氣還其魂魄，點化哪咤為人身，為日后姜子牙興周滅紂培養(yǎng)先行官。

李客講故事繪聲繪色，言語生動逼真，情節(jié)說得眉飛色舞極其感人，講得哪咤在李白心里活生生的，聽得李白一陣一陣的心潮起伏。哪咤一心救百姓，仗義懲治惡龍的小英雄行為深深地震憾和打動了他的內(nèi)心。他感覺到，這是繼老婆婆鐵棒磨成銹花針的精神打動之后的又一次猛烈的撞擊。聽完父親講的故事，他不言不語還在沉思，像是還沒回過神，似乎自己還在那動人的故事中留戀忘返。多想回過頭去問聲哪咤：我能不能像你那樣行俠仗義，做一個護國佑民的小英雄？

晚風習習，夜已初更，李月園歪在竹椅上已是呼呼入睡。

見李白如此癡迷的神情，李客明白，他敬仰哪咤的小英雄形象，已是報定做哪咤小英雄那樣的人，長大后報效大唐的志向。而這些正是李客想要兒子去這樣做的。想到此，他對兒子的成長有了信心，便對李白說：“據(jù)傳說，哪咤出生在江油的陳塘關(guān)，他拜太乙真人為師的地方就是此去六十里的干元山金光洞?！?

“好呵！”李白一下子回過神來顯得很興奮：“我們選一個時間，我、妹妹還有爸爸、媽媽，我們一道去金光洞拜哪咤。”

李妻就笑：“總得有人守家吧，你們?nèi)隣斪尤??！?

李客笑：“我與你媽早就拜過哪咤了，曉得不，那時你們還沒出世。我們?nèi)リ愄陵P(guān)搶哪咤的童子，回來之后，你媽就懷上你了?！?

不知李月園什么時候醒來的，他頑皮地笑：“這么說呀，我哥哥是一個小哪咤?！?

這一夜，一家人的話題始終沒有離開哪咤，說到最后定了下來，等到今年六月六金光洞逢廟會的時候，大家去金光洞拜哪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