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是她對剛剛在化妝室里發(fā)生的事情還心有余悸,便又握了一下她的手,好心安慰:“別怕,只有你自己不再怕,她們才不敢再欺負你。”
她當(dāng)然不怕,不但不怕,甚至很樂意陪那些人玩一玩人間該有的游戲。
她扯他的袖子,只是有那么一點點舍不得讓他離開,那種被保護的滋味還沒品嘗過癮,或者說還有些不太真實。邵凝若能再多留一會兒,他們兩個的手若能再握一會兒,那樣才更好。
可惜,人家已經(jīng)將手拿開,只輕拍了拍她的手臂,便一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她就愣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回味,還是在思索。
邵凝這個人對于軒轅狐來說,似從天而降般,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這樣很好,她知道,這樣很好。如果這是老天爺送給她的一個絢爛多彩的人生,她很愿意全身心接受并投入,就當(dāng)是上一輩子的補償。
“怪不得不上杜老板的床,原來是留著這一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是阿刊。
軒轅狐的思緒一下子從那個有關(guān)于邵凝美麗幻境中被拉了回來,“杜老板”這三個字在文初初的記憶里瞬間閃過——肥胖身材,不足一米六五的個子,下身一條裕巾卡在腰間,惡心的某個部位總會隨著他的走動若隱若現(xiàn)……
這便是害死文初初的罪魁禍?zhǔn)祝?
軒轅狐其實也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應(yīng)該感激他。
恨他,是替文初初打抱不平,感激呢,則是為她自己。
若沒有那個杜老板,那是不是軒轅狐死了就是死了?吳奈的一槍,真就讓她這個人自此在這人世間魂飛魄散?
“還瞅什么呢!人都走沒影兒了。”阿刊很不識時務(wù),又扯出來一句。
軒轅狐也不想了,干脆地回過頭,本是帶著點點感傷的臉只一瞬的工夫,又掛回了那種貓一樣的、懶洋洋的笑。
她笑得阿刊汗毛都直往起豎,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變化,他點了一支煙。才一個煙圈吐出,就見面前的丫頭笑嘻嘻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后一展手臂,竟是哥們兒一樣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吸煙有害健康。”她笑瞇瞇地道:“更有害別人的健康。不過你若一定要抽,我們就去窗邊站站,開著窗,會好些。”
像嘮家常一樣,勾著阿刊的脖子就往窗邊走。
電視臺十二層的窗子是關(guān)死的,阿刊覺得那扇窗有點銹住,不是很容易打得開,至少他打不開。
可是這丫頭也不知是怎么弄的,也沒見她使多大力氣,竟是一伸手,輕輕松松地就把那銹死的窗扣給擰了開,然后再一推,深秋的冷風(fēng)便直灌進來。
“你……力氣蠻大的。”他其實是想問:你什么時候變得力氣這么大了。
軒轅狐嘻嘻地笑,像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不過勾著他脖子的手臂卻又緊了緊,連帶著阿刊不得往她身邊又靠了半步。
“阿刊。”她開口出聲,依然軟得像棉花,聽起來沒有半點殺傷力。“你剛剛說什么?說我是因為傍上了邵凝,所以不愿意上杜老板的床?”語氣里滿滿的,全是質(zh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