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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成長”三

  • 如果我們都快樂
  • Grey折中
  • 7521字
  • 2015-05-01 21:03:46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繪成一個圈,不早不晚的因緣,我卻知道彌足深陷的自己亦為不智也為不妥。

——楊沐子

大火讓院里一下子成了鄰里間熱鬧談資的集結(jié)點。沐子聽到消息后第二天中午就來了院里,看到燒得差不多的房間便拉著尚安到青姨面前語氣十二分的懇切表示自己希望尚安可以住她家一段時間,理由是一起學(xué)習(xí),共同進(jìn)步。在青姨甚是欣慰和關(guān)心的叮囑下,尚安就這樣帶著簡單東西住在了楊沐子家。

不出尚安的意料,沐子家很大,這種大與院里不同。她踏進(jìn)門的那一刻被放在大廳窗戶的鋼琴吸引,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真正的鋼琴,在學(xué)校的音樂課上也只是腳踏的電子琴,長長三分之一高的琴椅,還有一方暗紅的布隨意的被搭在椅子的一邊,鋼琴蓋也已經(jīng)打開,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還有著一堆手寫草稿還有一本打開幾頁的琴譜書,紙張的斜下方赫然著——RichardClayderman《童年的回憶》。

一輛車停在沐子家院子里的時候,尚安正坐在琴椅上彈著之前沐子一直教她的那首曲子,在旁邊看著覺得簡單純粹的旋律一到自己真正的親身上陣,音調(diào)胡亂,具是毫無節(jié)奏感的演奏,但她自己卻樂在其中,所以當(dāng)沐子被

橫空抱起的剎那尚安驚得叫起來,也因為急促的想起身反而因為重力不穩(wěn)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懊惱地抬頭就看見一雙含笑的眼睛正看著她。

尚安頭往后仰著這樣維持了十幾秒脖子就酸的難受,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盡可能得不會太丟臉,躡手躡腳地站了起來,看著站在沐子旁邊的人,只見她笑著問著那個人:“你怎么回來了?!”

“怎么,對于兩年沒見的哥哥就說這些。”他好笑的舉起手點了點沐子的額頭。

“才不是。”沐子說完轉(zhuǎn)向尚安這邊笑著說道“我二哥,楊舒涵。”

“哦。”尚安干脆得回了個語氣詞,腦子轉(zhuǎn)了幾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又說了句,“親哥?”說完自己耳根就開始發(fā)熱,白癡嗎自己,搭的什么腔。

“怎么,不像?”楊舒涵反問著,好像覺得這個問題太過搞怪。

尚安硬著頭皮說了聲,“有些地方挺像的。”他五官深邃,看起來其實并不同于楊沐子。

“你別捉弄尚安了。”沐子搖著頭看著尚安如臨大敵的認(rèn)真的樣子,也笑起來。

“他是我二叔的兒子,一直在澳洲念書,現(xiàn)在回來時因為——。”沐子說到這也疑惑的看向他。

“那邊課結(jié)束了,回來有點事。”說完他眼神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注意到了鋼琴上的曲譜,看不見情緒的說了句:“今天趕巧三叔剛剛打電話說等會也到這邊了。”說完坐到一邊的沙發(fā)上,一手端著沐子泡的茉莉茶,神色倒很是愜意。沐子坐在他旁邊說著什么,尚安并不是十分清楚,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腿上的書斷斷續(xù)續(xù)的翻過幾頁。

楊舒涵看了看客廳,大部分的裝修風(fēng)格跟他離開的時候沒有變多少,一邊的墻壁上掛著一副有些不合時宜的八駿圖,中式的柜臺上左右各擺放一個瓷器,其中一個花瓶里還插著雞毛撣子,這種混搭讓他不自覺得笑了笑,特別是那只雞毛撣子讓他想起不少事情。

嘟——嘟——嘟,汽車的鳴笛聲從院子外的路口處一遍遍想起來。“應(yīng)該是你爸回來了。”楊舒涵笑著對沐子說,示意她快點出去接駕。

整個大廳,因為少了熟絡(luò)的交談一下子安靜下來,客廳的大擺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也顯得遼遠(yuǎn)如同雷鳴。尚安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找點話題,尚安在亂七八糟的衡量中思考怎么開口。

“我時常聽沐子提起你。”楊舒涵放下茶杯,往沙發(fā)背上微微向后靠。

但顯然尚安跟他并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什么?”她看著他。

“她常在電話里跟我說你聰明勤奮,讀書很厲害。”他語氣平淡似乎這話不是出于客套而是出于肯定。

當(dāng)然——忽視尚安和他從未見過面這點來說也許可信度更大些。但這是個不好不壞的話題,足以給尚安平心回答的余地,“還可以,是自己喜歡的事。”

“看得出來。”他笑著將目光示意的看了看尚安腿上的書。“人的影響短暫微弱,書的影響則廣泛深遠(yuǎn)。在我看來你似乎對自己要走的路很明白。”

尚安有些詫異得抬頭望向?qū)γ孀娜耍劾镉兄V定和其它不知明情緒讓尚安先是一愣反應(yīng)過來就低下頭,她看見白色瓷磚上倒映出的一切,模糊了的界限,對面灰色的拖鞋似乎并沒有主人的冷淡,有些泛白的腳面讓尚安一時晃了神。

“普希金。”尚安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楊舒涵露出疑惑的表情。

“人的影響短暫而微弱,輸?shù)挠绊憚t廣泛而深遠(yuǎn)。這句話出自普希金。”尚安說。

“我倒是發(fā)現(xiàn)除了沐子說的,你更有趣。”他心情似乎更為愉快。

尚安不知道怎么回答,這段不長且敷衍的對話結(jié)束在沐子推開門的那剎那,尚安仿佛能聽到自己心里深深的呼出的那口氣。出于“本能”這種近似先天行為的一個詞,尚安對楊舒涵意外的有些“在意”。

下午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現(xiàn)在的時間就像此時的氣氛,尷尬的夾雜在午餐過后很久,晚餐不到很前。尚安站在廚柜的旁邊看著從剛才進(jìn)門就像兩條腿長了螺旋一樣的沐子,碗碟已經(jīng)清了四遍被整齊的擺在碗盤架上,洗碗池四周和地上卻被水濺得亂七八糟。

客廳斷斷續(xù)續(xù)的笑聲似催命符一樣讓沐子臉色更暗沉,哪怕主角是一個漂亮女人——在她尷尬于思考怎么回答楊舒涵近似調(diào)侃的話時,她就被門外的笑聲聲音吸引,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尚安想,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陽光下一襲草綠的真絲連衣裙,隨風(fēng)露出一線身影,像是要隨微光走遠(yuǎn),讓人不受控制得想要拽在手中。她微笑著打著招呼說自己姓姚,而手里挽著的中年男子,是客廳墻上掛著的全家福里抱著沐子的人,那女人卻并不是,一切簡單明了,直戳要害。

無形的尷尬彌漫在飯桌周圍,尚安不忍心的看了幾眼旁邊臉色依舊泛白的沐子,自己面前堆積如山的飯菜更有些難以下咽,不能忽視,不能逃開的氛圍,甚至讓尚安有種身處在水氣球的錯覺,現(xiàn)下只能靜靜等待它在下一秒被誰“啪啪”戳破,絢爛炸開。

......

“嗝——”尚安捂著塞滿飯的嘴感受著四面?zhèn)鱽淼年P(guān)注,“嗝——”一緊張連續(xù)打嗝起來。

“給”尚安局促的看著已經(jīng)推開椅子站在她旁邊遞水過來的女人,“喝點水會好點,不用吃太快。”

“謝謝阿姨。”尚安伸手準(zhǔn)備接著。

“砰——”一聲杯子被沐子揮開,玻璃杯連同快滿的水一塊兒掉在地上,摔成一片,“不關(guān)你的事!”沐子話還沒說完,一邊坐著的楊叔叔將筷子往餐桌上一放,輕輕一聲,卻像是經(jīng)過無數(shù)個音波回旋一樣讓人心顫,“楊沐子,我不記得自己有教過你這樣不懂禮貌。”楊叔叔的一句無語調(diào)的呵斥,原本這餐桌上趨近于怪異的氛圍也因為這一聲而煙消云散。

“呵”沐子一聲清晰的鼻哼將氣氛轉(zhuǎn)而帶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沐子一動不動,似乎這樣就能讓楊叔叔妥協(xié),或者是——愧疚,但至少這次她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手不自知得用力摳著桌子的下緣,尚安不是沐子也不是桌子,理所當(dāng)然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是桌子還是她更痛些。

對面坐著依舊安之若素的楊舒涵,似乎這份爭吵完全沒給他一點兒影響。無聲的氣氛隨著楊奶奶回來,先是全然不知喜滋滋打著招呼到發(fā)現(xiàn)地上一堆碎玻璃和尚安腿上被玻璃渣劃破的傷口在冒血而結(jié)束。

房間里,沐子低著頭幫尚安擦著藥。

“尚安,對不起。”

“沒事兒,又不是多深只是看著那樣而已。”尚安微笑著,眼里滿是不在意:“再說這是意外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剛才樣子看起來是不是挺糟糕的。”沐子問。

“什么?”尚安笑著反問。

“刻薄的樣子,自己都覺得肯定很丑。”

尚安哪里不知道現(xiàn)在的沐子心里肯定是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安慰,順眼從二樓眺望出去窗外的一切,不寬的街道、不亮的路燈、倒映著一棵棵梧桐的影子、孩子互相推嚷著玩樂的聲音,大人彼此吹侃著趣事的大笑聲,這所有的一切融合成為了“外面的世界”,尚安受蠱惑般得想要伸手去摸摸,窗子上冰涼得觸感從手心傳至腳底,透徹的擴(kuò)散著,回過神之后那些某一刻,某幾秒迫切希冀和追尋的氣泡在她體內(nèi)一個個破碎,像一次次小小的爆炸,隨之而來是截然相反的一種情緒,沒有失望糟糕,卻是像深抽硬拽取走了她的所有。

“我一直在想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究竟有沒有意義,消逝了的事物和從沒存在過的事物是否相同。你呢?沐子,你有想過嗎?”尚安看向沐子。“小的時候,或者不算多小的時候,每當(dāng)我問起青姨我的爸爸媽媽什么時候來接我的時候,她總會說是會略過我的眼睛看向別處,解釋說因為他們太忙了需要等很長一段時間,起碼這個理由是相信了一些日子,然后期待著。不過做夢也是需要勇氣的不是嗎,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了等待的勇氣,比起抱著一個像夢一樣無限拖延的東西去守候,何不對自己、對身邊的人寬容一些。”

尚安又看了一眼窗外,“更愿意對之前的一切冰釋前嫌,我告訴自己,他們一個是醉漢每天渾渾過日,另一個是被現(xiàn)實磨平棱角的乞討婦人,那樣就好。幸福——沐子,我們并沒有剝奪別人幸福的權(quán)利。不是僅僅只有自己獨立活著,不是嗎?”

沐子并沒有開口說話,似是過了許久,又似乎并沒多久,她輕輕說,“對不起。”

尚安就這么看著沐子,直到朝沐子探過身去。將自己的肩膀靠近沐子不再說話,靜靜地,她低頭看著沐子靠近她肩膀的頭,感受著她肩上沐子流出得一滴一滴眼淚,一下一下拍著沐子的背。

等到一切心情歸于平靜,沐子看著尚安剛擦了藥的腿說:“你今天不方便洗澡,去洗手間洗一下腳就可以了吧。”

“恩恩這樣也好,那我先過去。”尚安看著情緒回復(fù)差不多的沐子,放心不少的下了床穿著拖鞋去了洗手間,從洗手間門后面拿出洗腳盆,尚安隨便應(yīng)付的開了冷水準(zhǔn)備這么充兩下,準(zhǔn)備擦腳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沒拿毛巾,看著旁邊的布拖鞋尚安只能艱難得赤腳踮著走到洗手間門口,對著沐子的房間道,“沐子,我洗腳布沒拿你幫我在房間門后拿下。”說完安心得踮著腳坐回到小板凳上,泡在冰涼的水里又是一陣透心涼。

不一會尚安感覺到身后有人走近,笑著說:“你是去找毛巾還是去火星了?”說完看見從身后遞過來的毛巾毫無遲疑的又說著,“我脖子后面癢癢的,你幫我撓撓。”

大約是停頓了一會兒,尚安感覺到一雙手像蛇似的在自己脖子上游曳,“這兒?”身后陌生的聲音詢問起來,尚安驚懼得偏頭看著臉離她兩尺不到的人一時反應(yīng)不來。

“怎么是你?!”

“女生還是不要讓腳受涼比較好。”楊舒涵略過了尚安的問題徑自說著,“還癢嗎?”問完用眼神示意了下尚安剛剛讓撓的脖子,尚安一聽馬上像烏龜一樣縮起了脖子,“不用了。”

楊舒涵輕聲笑起來,低下身子將手伸進(jìn)了腳盆里,語氣淡淡的,“要加熱水嗎?”雖是一句詢問意見的句子卻是陳述句的轉(zhuǎn)述,他說完便將角落的水瓶拿起來看著尚安還在愣神拿手在她眼前揮了幾下,“想變成紅蝦腳?”

尚安被那時不時遮住視線得手晃回了神,血液像是一股的逆時針全部倒回到大腦里,混亂著、充血般的避如蛇蝎得把腳抬到他碰不到的地方。

“沐子去了三樓,我剛好聽見你的聲音就過來看看。”他解釋著自己怎么在這,一邊用手試著溫度一邊小心倒著開水,好像正在干得事情需要極其認(rèn)真的完成。

尚安似乎感到自己身上哪兒都難受起來,坐立不安,隱隱地癢蝕著。

“好了,剛剛好,試下。”楊舒涵看著尚安示意她可以把腳伸進(jìn)去。

尚安僵持的看著他不肯再動一下,兩條腿不到兩三分鐘腿就不聽使喚得抽起了筋,她赤著腳在地上蹦跶了幾下一臉氣憤地看著一下子笑臉嫣然的蹲在那的楊舒涵,強(qiáng)烈的現(xiàn)實反差讓她被尷尬狠狠擊中,低頭俯視的對著他沒好氣,“有什么可笑的。”說完又泄氣得用腳跺了跺才感覺腳沒那么麻。

“長身體的時候這樣很正常,像多吃香蕉注意補(bǔ)充鈣就好。”他說:“現(xiàn)在每天溫度都挺高,傷口容易化膿,你自己應(yīng)該小心點,女孩留疤不好。”

尚安一時透過他的眼睛看見的自己像是一個無所適從得孩子,像嘩眾取寵的小丑一樣,她有些頹廢的低下頭,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慢慢發(fā)酵出得酸澀侵蝕著自己,“在孤兒院從小到大受傷得多了,自己又不是嬌嫩的花骨朵。”

“按摩或是用熱水沖都可以。”楊舒涵頓了一下,像是沒聽到尚安自嘲的刁難,繼而說到,“現(xiàn)在我更清楚,你真得不像沐子說得樣子,挺多是個刺猬,笨拙的自取傷害,雖然咎由自取為大多數(shù)——但是,好了,小刺猬,這幾天小心點別沾水。”楊舒涵用著聊家常一般的態(tài)度說道,“像你說的愛別人是寬容,但是學(xué)會怎么愛自己是本能。”他用手輕輕將尚安一邊的頭發(fā)捋過耳際,一絲絲涼意就在那微涼的手里借由稀薄的空氣傳至尚安的皮膚帶來一陣酥麻和戰(zhàn)栗。

“楊舒涵,我的名字,你可以跟沐子一樣叫我舒涵哥。”楊舒涵湊到尚安耳邊喃喃說著。

“你能不能離我遠(yuǎn)點。”尚安盡量控制自己郁悶的心情,面不改色,大氣凜然說。

“不能。”楊舒涵一米八多的個頭,現(xiàn)在這樣大半腰都彎著,忽視這欣長勻稱的身材,外人看了多數(shù)該夸帥哥怎樣都賞心悅目,一點不討人厭。“叫聲舒涵哥我就起身。”尚安都覺得自己沒了脾氣,上一刻還一本正經(jīng)的人,現(xiàn)在這露骨的痞氣讓她一時反應(yīng)不過。

“楊——舒——涵”尚安覺得自己可以沉默停頓時間再長一點或者其他不在意語氣來說,無論怎樣,這樣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齒去念一個人的名字,三個字的音節(jié)好像縈繞在嘴邊久久散不去。

尚安進(jìn)到房間的時候,邊往里走心里邊想著楊舒涵聽見她叫他名字時候露出的神情,罵了句“見鬼!”便脫了鞋子躺在床上。

沐子窩在被子里,此時聽到了聲響,用手支開被子伸出半個腦袋來,半瞇著眼睛,含含糊糊說了聲:“你洗年腳呢。”

尚安用腳踢了踢沐子:“你不睡自己房間往我床上跑什么?”

“舒涵哥今天回來,我房間暫時讓給他了,現(xiàn)在也不想折騰,今晚睡一覺,明天再收拾,你快進(jìn)來,別感冒了。”頓了頓又加上一句,“我剛?cè)フ椅野至耍f咱們明天一起上街。”

“尚安?”過了一會兒在尚安都快睡著的時候,沐子輕輕喊了一聲。

“嗯?”尚安含糊的答了聲。

“我們兩個以后一直要在一起。”

“......沒想到楊沐子,原來你喜歡我這類型的。”尚安閉著眼睛笑著說。

沐子這會兒徹底醒過來,看了尚安幾眼,嫌棄的往后挪了挪位置。

......

仔仔細(xì)細(xì)地刷著牙,尚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真應(yīng)了楊沐子的臭嘴,一起來噴嚏一個接一個地打,應(yīng)付性地梳了梳頭發(fā),回房間踢了踢還蒙著被子睡覺的沐子:“你不是說今天要跟楊叔叔他們出去,賴在床上還不起來。”

沐子翻了個身,伸手一指書桌上放著的鬧鐘:“鬧鈴還沒響呢,我再睡會兒。”

尚安恨鐵不成鋼的硬把沐子拉起來,等到他們快吃完早餐,就聽見樓梯處傳來的清晰的腳步聲,此起彼伏得噠——噠——噠響起在這個微明的早晨,尚安向通往樓梯的那邊看著,一開始拐角處只是一個輪廓,慢慢地漸漸明朗,然后便看見穿著淡色裙子的姚阿姨挽著楊叔叔出現(xiàn)在大廳。

“今天天氣很好,一會兒出去逛逛怎么樣?”姚阿姨看著沐子詢問著意見。

沐子停頓了一會兒放下碗筷就往沙發(fā)走。

“尚安呢?”姚阿姨笑著看向尚安。

“我就不去了,昨天有些感冒今天剛好在家休息一會兒。”

“那你今天就在家好好待著。”沐子幽幽的從沙發(fā)上說。

送走沐子她們離開后,尚安上樓進(jìn)了房間準(zhǔn)備鎖門休息會,手臂被門把不小心蹭到手一抖鑰匙不慎落地,俯身準(zhǔn)備撿起,手剛觸到地面,透過虛掩的玻璃門,發(fā)現(xiàn)有人站在門外。

從尚安的角度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一雙灰色的拖鞋,并不是多么地精致講究,卻是一塵不染。楊舒涵沉默的駐足在那里,俯視著她。

站直起來的尚安已經(jīng)開始了對他的戒備,帶著心里幾分的疑惑看著從早上開始就沒出現(xiàn)的楊舒涵。兩個人就這么站著,清晰的空間里可以聽見樓梯間上時鐘的秒針滴答——滴答的走著,沒有人開口,沉默讓人感覺煩悶。

“有吃藥嗎?”楊舒涵看著尚安問著,似乎并不在意尚安盯著他望的眼神。

“我今天不舒服”尚安臉色不佳,明確下了逐客令,低頭準(zhǔn)備把門扣上。

那雙修長的手卻以極快的速度橫亙在門跟門楣之間,無聲得維持著動作十幾秒,最后尚安無奈妥協(xié)松開了手,并非本意的迎接這個闖入者。

楊舒涵似乎走路像貓一樣沒什么聲音,他走到床邊的沙發(fā)上,對著尚安招招手,拍拍身邊的位置,“這邊坐。”他雙腿優(yōu)雅交疊,一副有話要聊的樣子。

尚安臉色變化了數(shù)次,終究是坐了過去。“你有什么事嗎?”

楊舒涵眉梢挑起一抹笑意,食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一邊的木茶幾,不一會兒他微微向尚安這邊傾了傾,一只手臂撐在尚安的腿邊,另一只手正輕輕碰著尚安的額頭,“藥沒吃?”他的語氣因為看見桌上還未看封的藥盒包裝變得微妙起來。

尚安還沉浸在思考中,渾然未覺兩人現(xiàn)在的姿勢存在曖昧,“你到底想干嘛?”尚安不耐煩的問。

溫?zé)岬臍饬鲊娫谏邪材橆a上,尚安這時候才發(fā)覺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像是自己整個人被楊舒涵抱在懷里,她皺著眉,身子稍稍往后移了移。“離我遠(yuǎn)點。”

楊舒涵悶笑著,沒有開口回答,只是拿著藥盒把玩著。他似乎低估了尚安對他的影響力,再這么下去,他幾乎忍不住真的要對這個小刺猬做點什么了。他自問不是什么好人,更沒有多么念舊,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事情過去了那么多年,在他看見尚安的第一眼還是認(rèn)了出來,那個昔日坐在秋千上一遍一遍蕩著秋千的女孩,雖然語氣生硬,性格冷淡,卻在摔倒之后不介意的反過來安慰害她手上的自己,靠近她的那一刻,那種青澀美好的味道似乎也是他童年回憶結(jié)束的終點。以至于這些年過后,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他就認(rèn)出來了,當(dāng)年那個比他矮了大半個頭不只的小家伙如今已經(jīng)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滿臉的沉靜也掩飾不了她眉眼的鮮活,漂亮的眼睛,依舊黑而亮,像是一顆黑珍珠,顯得彌足珍貴,讓人不受控制得想要靠近點仔細(xì)找尋些什么。

“要是沒有其它的事,我想自己休息一會——”尚安話還未說完。

“你很怕我?”楊舒涵收斂了笑容,說著。

尚安愣了神不一會兒自己笑出了聲,“怎么你有什么可以讓我害怕的?”

“我聽見了你的心跳”他將頭靠近了幾分,語氣低緩,尚安看著近處的眉眼,鼻翼,左右兩邊對稱的酒窩,還有囈語一動一動的嘴唇,這些近在眼前,她伸手碰了碰,一種冰冷得生氣,像是一場魔障中醒來想要推卻時的慌亂,他笑著抓著尚安的手明明像是沒用力卻怎么也掙扎不開。

尚安氣急的推開他,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詫異之外只妄圖自保。

他就那樣看著尚安,眼里有散漫、有果斷、有凌厲,還有一絲絲的別的情緒,卻是尚安不敢探究的。

他低下頭看著尚安光著的腳,眼神目不轉(zhuǎn)睛似乎要抽絲剝繭似的看著一個近乎裸露的人,“你該學(xué)會更愛自己。”他說完從床底拿出被尚安剛剛踢進(jìn)去橫斜東倒的兩只拖鞋,幫她穿上,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不知過了多久,尚安才回過神,懊惱的看著自己腳上的鞋,煩躁的一用力,鞋子以兩條不同的弧線飛出。

到廚房的楊舒涵打開冰箱就看見保險層最上面放著一袋梨子,想起剛剛臉微紅,摸著額頭也微微發(fā)燙的額頭,反正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家,燉點冰糖雪梨,潤肺又止咳,他彎腰在柜櫥里找了找,冰糖也有。有的是功夫的時候,不自覺得梨也削了挺多,用小的鐵勺從尾巴那里挖開一個小洞,然后將里面的核去掉,再里面塞上差不多分量的冰糖,一個個這么擺放好,最后加上蓋子,放在煮藥的鍋里蒸,這樣弄出來的雪梨不會甜的膩人,吃進(jìn)去感覺會好很多。

這么定好時間,楊舒涵就回到客廳看見之前尚安看的書還放在一邊的沙發(fā)上就坐過去看了起來。

楊舒涵進(jìn)尚安房間的時候她已經(jīng)睡著了,眼角掃了剛剛他拆開放在茶幾上的藥被打開,嘴邊也浮現(xiàn)了幾抹微笑。

“尚安,尚安。”他輕輕的搖醒尚安。“喝點東西,對感冒有好處的。”

......

晚上沐子楊叔叔他們一起回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一滴滴落在瓦上,窗臺上,地上,冒了一身汗剛洗完澡的尚安身上還是有些無力,沐子進(jìn)她房間的時候,尚安正看著沙發(fā)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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