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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礦

  • 劍歌無名
  • 枚若先生
  • 4146字
  • 2015-01-28 22:28:15

有琴公子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么似的,道:“開采金礦是一個極費(fèi)人力的事情,可是襄垣本來就有官礦,人力不夠,所以你爹爹慫恿馮毅才向朝廷謊報官礦已經(jīng)枯竭,停止了官礦的開采,也繼而導(dǎo)致襄垣上交給朝廷的稅收一下子減少了一大半。可是馮毅才卻仍然每年大量地征收徭役,那些徭役應(yīng)該全部都被拉去采私礦了。但那個金礦是見不得人的,所以那些去了的徭役一個也別想回來。”

王鴛兒皺著眉頭,似乎及其痛苦地道:“那些徭役也有家人,可是他們?nèi)チ酥缶驮僖膊荒芑貋砹恕!?

有琴公子看著王鴛兒,道:“邱云生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王鴛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和云生是在江堤上認(rèn)識的,我被他的才華吸引,所以想要幫助他謀個一官半職。可是沒想到那日他在官衙后堂等候的時候偶然聽見了我爹爹和馮毅才的對話,好在他慌慌張張躲了起來,可是爹爹一直懷疑他知道了什么,我看情況不對,害怕爹爹對他下殺手,所以才決定對爹爹說我喜歡云生,要嫁給他,以此來保住他的性命。”

“那黃世新和姜語芩的死也是你爹爹策劃的?”

王鴛兒搖了搖頭,道:“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直到我和云生拜堂的前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那個被絞死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念念不忘姜語芩,不愿意娶你,可是又別無他法,所以你們兩個串通好了演一出發(fā)瘋的戲碼?”

“他真的是一個重情的人,當(dāng)日他之所以對姜語芩那么尖酸刻薄,只是希望讓姜語芩對他死心,他怕連累她。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

有琴公子嘆了口氣,道:“你對我說這么多,就不怕我一旦查清楚了這些事情之后你爹爹只有死路一條嗎?”

王鴛兒聽到這兒突然掀開被子翻下床來跪在有琴公子面前,兩行清淚簌簌的滾落了下來,“我爹爹已經(jīng)被金礦迷得沒有了自己了!他一心只想要錢!本來我以為爹爹只要賺足了就會收手,可是…可是…那些徭役真的無辜啊!”

“邱云生也是你爹殺的?還有馮毅才。”

王鴛兒搖著頭道:“不可能!先不說爹爹答應(yīng)過我絕對不碰邱云生一根毫毛,他根本不可能殺馮毅才!如果換了一個知府來的話反而會讓爹爹的金礦更加麻煩!所以馮毅才絕對不是爹爹殺的!”

“那究竟是誰殺了馮毅才和邱云生?還有黃世新的案子,雖然現(xiàn)在矛頭似乎都指向了你爹,但是仍然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是你爹派人做的。而且,殺害黃世新的那人內(nèi)力極高,馮毅才和邱云生兩人均死于黑幽靈,這個世上,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用黑幽靈殺人的。”

“有琴軒!”一個極其暴躁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了起來,伴隨著重重的推門聲,王老爺和一干家丁紛紛沖了進(jìn)來!“我敬你是京城捕門的人對你禮讓三分!沒想到你竟然打我女兒的注意?!”

王鴛兒驚奇地望著沖進(jìn)來的這些人,那些跟在王老爺身后的家丁打扮的下人根本從來沒有看到過!

“爹!你誤會了!”王鴛兒正準(zhǔn)備找理由解釋,沒想到王老爺破口便罵:“我怎么會有你這么不知廉恥的女兒?!來人啊,把小姐帶到書房去閉門思過!”

兩個冷眼的家丁不由分說上前將王鴛兒拉了出去,王老爺冷冷地看著有琴公子,道:“有琴軒,王家不歡迎你這種深夜入私閨的人!請吧!”

有琴公子手推著輪椅轉(zhuǎn)過身來,唇角勾起微笑,道:“王老爺,看來你也是有備而來啊。”

王老爺冷冷地笑了一聲,道:“堂堂有琴公子,我怎么能不好好準(zhǔn)備一番?!”說著側(cè)了側(cè)身讓出了門口的路,儼然一副恕不送客的姿態(tài)。有琴公子微微笑了笑,推著輪椅出了閨房,卻從王家的正門出去了。

待有琴公子走后,王虎從走廊的角落鉆了出來,猥瑣地問道:“大哥,你說他會不會找到把柄啊?”

王老爺一股氣憋在心里頭出不來,看那有琴公子與王鴛兒談了那么久,想必是已經(jīng)問出了什么來。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女兒,現(xiàn)在胳膊肘竟然往外拐!

“不論他知道些什么,只要沒有證據(jù)他就拿我們沒有辦法!”說著,王老爺附在王虎耳邊說了句什么并且跟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灰衣人使了個眼色,兩人立馬會意恭敬地退下了。王老爺又對剩下的家丁打扮的人道:“把小姐給我看緊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邁出書房一步!”

眾人齊聲答道:“是!”

有琴公子推著輪椅剛到客棧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了起來。

“有什么收獲?”

有琴公子看著屈宴,笑道:“不是讓你早些休息么?怎么這么晚了還……”

“本來以為三更天一過你還不回來的話就給你準(zhǔn)備棺材的了。”

“哈哈哈,我有琴公子還沒有那么不濟(jì)吧!”

屈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看到有琴公子毫發(fā)無損地回來心里便放下了什么沉重的東西似的,“問出什么了?”

“進(jìn)去再說。”

“看來那個金礦開得十分隱蔽……這襄垣附近很多深山野林,要找到的話應(yīng)該會很困難。”屈宴聽完了有琴公子說的消息后感慨道。

有琴公子微微笑了笑,屈宴看著那個曾經(jīng)很熟悉的笑容,問道:“你已經(jīng)知道在哪兒了?”

“也不是百分百地確定,但是十有八、九就在那兒了。”

“那么我們明日帶上衙差直接去抓人這樁案子就算了結(jié)了?”

有琴公子收起了笑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后道:“不,只能說了了一半。”

“另一半……”

“還有一個沒有浮出水面的兇手,我們必須把他揪出來!”

翌日清晨,小童子驚驚慌慌地跑回了有琴公子的客房,“公子!小嵐不見了!”

隔壁的屈宴一聽立馬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有琴公子想了想,本來正準(zhǔn)備去衙門調(diào)人一起去掏金礦老窩的,現(xiàn)在小嵐卻不見了。

屈宴二話不說便準(zhǔn)備去找,有琴公子淡淡道:“你知道在哪兒去找么?”

“不論在哪兒,先找了再說,或者她只是出去買點(diǎn)東西。”

小童子搖了搖頭,道:“衣物都拿走了,應(yīng)該不是出去買東西。”

有琴公子的手不自然地跳了一下,脫口低呼:“糟了!”

屈宴也跟著皺了皺眉,卻似乎始終不相信那一個盤旋在心里的答案。

有琴公子摸出了懷中的令牌遞給屈宴,道:“事不宜遲,王老爺那邊應(yīng)該會有所行動,幾百條人命,金礦的事情耽擱不得。你拿著令牌去府衙調(diào)人手跟你一起去,能夠端了老巢最好,如果不行就盡可能地把徭役們救出來。”

屈宴沒有說話,似乎心里斗爭了一下到底接不接那金牌,有琴公子突地怒道:“快!不然兩頭我們都會撲空!”

屈宴被那一聲怒吼震回了理智,接過金牌立馬沖了出去。

小童子不解地看著仍然在客房內(nèi)的有琴公子,問道:“公子,我們……”

還未等小童子說完,有琴公子便扔了一顆黑色的藥丸給他,道:“羽簫,馬上吃下去。我們走!”

小童子慌忙將黑色藥丸吞下,推著輪椅離開了客棧。

半山腰上,簡陋的木屋早已人去樓空。

有琴公子皺著眉頭看著這空空的木屋,心中百轉(zhuǎn)滋味。

“這,小嵐難道是跟這個老爺爺一起離開的?”小童子也不閑著,走到房內(nèi)拿起了桌子上的宣紙。宣紙上蒼勁有力地寫著八個字:“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有琴公子一個小石子兒飛了過去打在小童子手腕上,小童子吃痛地松了手,宣紙掉落在了地上,卻在一瞬間燃燒了起來!嚇得小童子連連后退,兩只手掌也突然癢了起來,抬手一看,紅色的斑點(diǎn)正不斷向上蔓延,可是剛到尺澤穴附近時卻又停了下來。

小童子已經(jīng)驚得說不出話了,有琴公子淡淡道:“以后不要什么東西都去拿,在查案的時候很容易就會有毒物留下來。”

小童子驚魂未定,這才想到剛剛出門的時候吃了那個黑色的藥丸,心想那個應(yīng)該是解毒劑吧。

有琴公子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為什么會選擇小嵐呢?”

另一邊,屈宴直接帶了兩百人趕到幽靈山,雖然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金礦開采痕跡,可是偌大的山區(qū)卻一個人都沒有,更別說那幾百號徭役了。屈宴查看著礦洞附近的火跡以及食物殘?jiān)瑪喽切┤耸亲蛞惯w走的,右手一下子將一塊大石頭砸了個粉碎。

王老爺坐在大廳上悠閑地喝著茶,嘴角露出了一絲明顯的笑意,“想跟我斗?嫩著呢!”

王虎在旁邊諂笑道:“還是大哥英明,昨晚上就讓我們連夜將人全部遷走。這襄垣附近可不只黑幽靈一座山有金脈,等他們一走……哈哈哈哈哈!”

王老爺放下茶盞也笑了起來,可是那長笑聲還未停止,王老爺卻臉色突變!肥碩的臉上贅肉不斷地痙、攣著,一股腥氣直沖肺部,鼻孔里面立馬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一直站在王老爺身后的灰衣人連忙上前隔著衣物點(diǎn)住了他幾大穴道,可是仍然晚了一步。王老爺?shù)难劬投淅锞鞒隽撕谏难海瘸魺o比,臉上所有的血色都褪了下去,呈現(xiàn)出青白的顏色。

王虎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灰衣人眼看救不回來了,震驚地以及其沙啞低沉如同幽魅的聲音道:“黑幽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一襲布衣出現(xiàn)在了門口,冷冷地看著門內(nèi)的兩人以及一具正慢慢冷去的尸體。

灰衣人渾身僵硬地慢慢轉(zhuǎn)過了頭去,嘴中喃喃道:“師……師父……”

季先生已經(jīng)略顯渾濁的雙眼毫無感情地看著灰衣人,道:“十年前我就說過你不再是毒仙谷的弟子,更不是我季某的弟子,也交代過你不準(zhǔn)再使用毒仙谷的藥物……沒想到你這么不長進(jìn),居然在這個地方來丟我的臉,丟毒仙谷的臉!我早在十年前就應(yīng)該清理了門戶的!”

灰衣人渾身不止地顫抖著,“師…師父…你不可以殺我…不可以…我,我是你唯一的傳人啊!如果…如果我死了你那么多的毒物就沒有人可以延續(xù)下去了!”

季先生仍然沒有表情地看著他,從他身后緩緩走出了一個低著頭的青衣少女,正是失蹤的小嵐!

“她…她是誰?!”灰衣人心中不好的預(yù)感漸漸上升。

季先生嘴角勾起了一個譏諷的微笑,“她非常有天賦,你當(dāng)年用了兩年學(xué)會的東西她三天就摸透了。相信她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超過你,在毒物的研究這方面,她可以比你走得更遠(yuǎn)!”

“不……不可以……師父,你另外收了一個徒弟來替代我?不……不可以!”灰衣人咆哮著。

季先生冷冷地道:“先不說我十年前就已經(jīng)將你逐出師門,即使現(xiàn)在你仍然是我的弟子,你為了自我的利益胡亂使用毒仙谷的秘藥,單憑這一點(diǎn)我就可以讓你有一百種死法!”

灰衣人顫抖著跪爬到了季先生面前抱著季先生的雙腿哀求道:“師父!我們好歹師徒一場,你就放過我這次,我,我下次不敢了!”

此時,一直安靜地站在旁邊的小嵐開口道:“黃世新是你殺的對不對?也是你將他偽裝成毒殺來陷害姜語芩的?”

灰衣人看季先生似乎非常滿意這個“小師妹”,便又立馬跪爬到小嵐身邊求道:“我……我只是受了王龍的指使,我,我真的沒有料到會讓姜語芩冤死!這一切都是王龍王虎兩兄弟主謀的!”

一直軟坐在地上嚇得根本沒有力氣起來的王虎連忙口齒不清地道:“這……這……你怎么可以這么推卸責(zé)任!所有的事情都是哥哥策劃后你一手干的!”

季先生聽他們在那兒互推責(zé)任,更加后悔當(dāng)初怎么會收了這么個不爭氣的徒弟!便淡淡道:“靜兒,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毒仙谷的弟子了,你有權(quán)替為師清理門戶。”

小嵐冷冷地站了出來,季先生說小嵐入了毒仙谷后不能夠再用以前的名字,必須改頭換面以嶄新的身份出現(xiàn),便為她另外取了一個名字:

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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