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爵從于府搬出,住進了“好生醫館”。他看著門口懸掛的匾額,一字一句念道:“好生……醫館……”郝二糾正他:“是好生醫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意思,這名字怎么樣?”藍爵不答,問:“誰取的?”郝二指了指自己。他扔下一句“跟你的名字一樣”便走了。
郝二一時沒反應過來,追著他的背影喊:“喂,說話說一半,什么意思啊?”
小元兒倚在柜臺上,閑閑地說:“這還不明白,跟你的名字一樣爛唄!”好生醫館?什么鬼名字!
郝二抓起雞毛撣子朝他扔去,吼道:“問你了嗎?哪涼快哪待著去!”
小元兒矮身一躲,翻了個白眼,喊著“藍公子,等等我”,追了上去。
“好生醫館”只有郝二和小元兒兩人,雖是小小一間醫館,事情倒也不少,既要給人看病,還要替人開方抓藥,有時候三更半夜還得上門應診,光是柜臺上一整面墻的藥材就夠兩人忙的了。這天新進了一批藥材,藍爵幫忙把藥材切成薄片,要切得厚薄一致,整齊漂亮。饒是他切得又快又好,一筐藥材切下來,夜早已深了。
郝二出診還沒回來,小元兒去睡了。他伸了個懶腰,把切好的藥材倒進匾篩里晾干,拿了盞燈回房睡覺。一推開門,蝠赫然坐在他□□,白衣黑發,映著火紅的燭光,渾身上下帶有一種冷艷的美。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聲問:“《洛神賦圖》呢?”
藍爵不答,把手里的燈輕輕放在桌上。
蝠壓抑著怒氣問:“你失手了還是我猜錯了,《洛神賦圖》不在內書房?”
“都不是。”
“那畫呢?”從陸松名來找縈的神情舉止來看,她覺得很不對勁。
藍爵不答反問:“你真以為陸杲丟了《洛神賦圖》會善罷甘休?”
“我問你畫呢?”蝠盯著他冷冰冰地問。
“畫確實藏在內書房。”當時他翻遍書房都沒找到畫,心想莫非里面有什么暗格?他沿著墻敲了一通并沒發現任何異樣,眼睛四處打量,最后落在進門處掛著的一幅當今圣上御賜的墨寶上。他取下字,露出的墻壁的顏色明顯比其他地方更深一些,敲擊的聲音也空洞洞的。他用力往里一推,磚塊移開來,露出一個黑洞,伸手進去,摸出一個黑色的木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有一把鎖,輕輕一扭就開了——經歷了上千年數個朝代更迭的《洛神賦圖》靜靜躺在里面。
他打開來細細觀摩了一下,重又放了回去。
這種稀世奇珍,一向不是福而是禍啊!
蝠勃然大怒:“什么?我拼著挨了一箭,你卻放了回去?”
他正欲說話,蝠一抬手,數道銀色的細絲呈上下排列朝自己激射而來,封住他上半身各處要害。藍爵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只得就地一滾,避開她的突襲,神情十分狼狽。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縈姑娘,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