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冕忙出來打圓場,“樓姑娘,你誤會了,縈姑娘身受重傷,并非私逃在外,你看她額頭上,傷口還是紅的呢。我們本想等她把傷養好,再送她回及春館。你這私逃的罪名,未免扣的有點重啊。”
樓心月皮笑肉不笑說:“哦,是嗎?看來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你們于府想窩藏逃犯呢。既然不是,那我就放心了。”
于冕強忍心中不悅,瞧了眼一旁暗自垂淚的上官縈,說:“樓姑娘,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不如這樣,你先回去,明天我一定派人送縈姑娘回及春館。”
“于大人,對您來說是一件小事,對小女子來說卻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人是我負責的,莫名其妙弄丟了,館里只會唯我是問,是打是罵也只能我去受。于大人,您是朝廷命官,對大明律法自是再清楚不過,您說說,官奴私逃,該受什么責罰?還有,小女子斗膽問一句,逃犯怎么會在您府上?”
上官縈眼見逃不過,甚至連于冕都要受牽連,只得站起來,抽噎著說:“我,我跟你回去便是,于大人什么都不知道——”
于冕負手看著樓心月笑說:“我今兒才算知道,原來樓姑娘嘴里說出來的話和您跳的舞一樣,厲害得不得了!”
樓心月被他說得面色微微一僵,清了清嗓子說:“于大人,我并非不近人情,只是這事著實讓我吃了不少苦頭,還請大人體諒,切莫為難于我。”她看了眼上官縈,側過頭去說:“別怪我句不中聽的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罪臣子女,無論你逃到哪兒都沒用。”說完她扔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走了。
于冕嘆了口氣,“她為人雖然可惡,話倒是說得不錯。便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哪怕身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句話惹得皇上不高興,隨時都可能有殺身之禍啊!”
上官縈進去略微收拾了一下,抱著包袱出來,在門口磨蹭著不肯上車,眼淚汪汪、欲言又止地看著藍爵。藍爵被她可憐兮兮、求救般的目光看得心頭一酸,不顧大庭廣眾之下上前一步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救你出來。”
上官縈做出這等樣子不過是想他來看自己,沒想到他竟做出這等承諾,心下大喜,忙擦干眼淚問:“此話當真?”
藍爵重重點頭,示意她安心。
上官縈轉身上車,放下車簾前深深看了藍爵一眼,留給他一個充滿期待的眼神。
回到及春館,上官縈沒有被關進柴房馬廄閉門思過,而是被帶到琴瑟樓三樓的一間雅間,里面赫然坐著陸松名,正悠然自得地搖著扇子呢。樓心月對他笑說:“怎么樣,陸公子,我說了晚上定讓你見到上官姑娘,沒有食言吧?”
陸松名給了她一片金葉子,她笑嘻嘻地帶上房門下去了。
上官縈恨聲罵樓心月“見錢眼開”,剛裝出一個驚嚇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暈倒,便聽陸松名懶洋洋地說:“你要是再敢暈倒,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扔到外面給人參觀。外面那些大老爺們可愿意看得很呢——”他聲音轉狠:“別想我跟上次一樣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