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5)
- 情不問因果
- 李李翔
- 1687字
- 2014-05-27 19:07:13
第二天他一大早便出去了。上官縈還以為他像前兩次那樣,去去就回,哪知等到天都黑了,還不見他人影。他一回來,上官縈急得直撲上去,抓著他的手說:“你怎么去了這么久?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話未說完,身子一晃,差點跌倒。藍爵忙扶她在地鋪上坐好,說:“你怎么起來了?你傷還沒好,人又病著,快快躺下。”
上官縈垂頭看著腳下,嬌嗔道:“人家擔心嘛。你到底去哪兒了?也不說一聲!”
藍爵忙賠笑說:“是我不好,忘了跟你說,我去木料行了。”
“去木料行做什么?”
“自然是搬運木料。”
“搬運木料做什么?”
藍爵笑了,真真是個千金小姐,晃了晃手里的吃食,“自然是為了這個。”他打開紙包,里面有半只烤鴨,半斤醬牛肉,另外還有四個剛出爐的、熱氣騰騰的大饅頭。“這兩天老是吃包子和蔥油餅,你一定早吃膩了。”
上官縈看著他手里的食物,眸光十分復雜,好一會兒輕聲說:“和你在一起,無論吃什么,我都不會膩。”
藍爵把石磨搬進來當桌子,兩人席地而坐。上官縈只吃了大半個饅頭和幾塊醬牛肉便飽了,其余時間笑嘻嘻地看著藍爵吃。藍爵大概是餓了,一個巴掌大的饅頭三兩口便沒了,好像世界上沒有比饅頭更好吃的東西,邊吃還邊問:“你怎么不吃?”
上官縈單手托著下巴笑嘻嘻地說:“看你吃得這么香,不知為什么,我心里真高興。”藍爵吃得口渴要喝水,她忙站起來,“你吃你的,我來。”她從瓦罐里舀了一瓢水,倒在竹筒做的杯子里遞給他。看著藍爵仰頭喝水的樣子,心里想的是:雖然住的地鋪,吃的是饅頭,喝的是井水,卻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過下去。
天氣炎熱,藍爵又干了一天的力氣活兒,黑暗中站在井邊,用汲上來的井水洗澡。上官縈躲在屋里,聽著外面嘩嘩嘩的水聲,一陣臉紅心跳。她喜歡的男子,就在她的身邊,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像帝王般幸福。
藍爵洗完澡,正準備把換下的臟衣就著月光洗了。上官縈見了,忙說:“你放著,我來洗。”藍爵很懷疑她會不會洗衣服,口里笑說:“那怎么成?你病還沒好呢,浸了涼水,小心病得更厲害。你還是進去歇著吧。”
“那,那我坐在這兒陪你聊天。”她在井沿上坐下。
“藍爵。”
“嗯?”藍爵埋頭洗衣,沒注意她不再叫藍公子,而是直呼自己的名字。
“你說你住在悠然山,我還從來沒聽你提起過悠然山的生活呢。”
“那有什么好說的,成天無非就是練武,練武,練武。”
“悠然山,悠然山,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山的名字真好聽。”
“本來這山是沒有名字的,后來我師父住進去,說‘雖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不過還是要取一個威風八面的名字,讓人一聽就肅然起敬’,于是取了這個名兒,自封為悠然山山主。大家聽了笑得合不攏嘴。”
“你師父風趣得很啊。”
“可不是,他老人家啊,越老越像個老頑童。”藍爵表面上搖頭嘆氣,語氣里卻充滿了孺慕敬仰之情。
上官縈眼睛一轉,又問:“山上只有你跟你師父嗎?”
“當然不是,還有師弟、師妹,周大娘。”
“你還有師妹?”上官縈神情一緊。素來聽聞江湖中人師兄妹的關系最是親密,兩人朝夕相處,難免日久生情——
“是啊。”藍爵點頭,把洗好的衣服攤開曬在繩子上,卻沒有多說的意思。
她按捺不住,忍不住問:“你師妹怎么樣?”
藍爵回頭看她,挑了挑眉說:“你這話問的,什么怎么樣?”
上官縈有點急了,慌亂地解釋:“我是說,我是說——她今年多大?”
“她呀,比我小兩歲。”完了,度青春,年正好;配鸞鳳,真也巧。
藍爵曬好衣服,看著她笑說:“我瞧你今天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兒啊,跟我師妹倒是挺像。”上官縈不做聲了,好半晌問:“你覺得我像你師妹?”
他沒答,只是笑了笑,搖頭說:“她呀,調皮得緊,成天闖禍,哪像你這樣輕言細語、斯文有禮。”他雖是在貶斥師妹、稱贊上官縈,可是提到師妹時,語氣里卻滿是寵溺,就連嘴角的笑意也溫柔了幾分。
上官縈悶悶不樂回房睡了,心想有什么辦法能讓他永遠不回悠然山那就好了。
藍爵睡在隔壁的柴房,半夜聽到嗚嗚嗚的聲音,從門縫里看見上官縈背對他手里不知拿著什么坐在井邊吹著,吹得時斷時續,聽著像是一首曲子。他聽了好一會兒,見她仍沒有進去的意思,推門出來,“縈姑娘,夜深露重,你身上才好些,還是早點睡吧。”
上官縈不答,兀自吹著。
藍爵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想問她有什么心事。
哪知驟變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