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宮子凌叫人搬了張書桌放在他的書案側(cè)旁。搬桌子的兩個侍從臉上滿是興奮與好奇,終于可以看到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書房了。
因?yàn)樽詮臅拷ǔ珊螅蛷臎]有人進(jìn)來過,唯有一個大字不識的啞奴每天定時打掃。所以府內(nèi)關(guān)于書房的傳說比比皆是,什么荒誕不經(jīng)的說法都有。可是這個書房好象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嘛,除了清雅一點(diǎn),除了賞心悅目一點(diǎn)。
待侍從走后,宮子凌取過一大堆卷宗放到桌上,對吳妍說:“這張書桌給你用,以后你隨時可以進(jìn)來查看資料,我不在的時候也可以。兩個案子的材料全都在此,你自己看吧。”
吳妍真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真的讓她隨意進(jìn)入書房,這個王府人人視為禁區(qū)的地方。帶著一絲不確定,吳妍問宮子凌:“你就不怕我是奸細(xì),盜取你的情報?”
宮子凌正在披閱一本折子,案上折子疊得高高的,應(yīng)該全部都是碧梧的重要文件。聽見吳妍的問話,他連眼皮也沒抬一下,說:“敢讓你進(jìn)來,就不怕你是奸細(xì)。”
切,這家伙總是自大得可以,跟他說話簡直是自找氣受。吳妍氣鼓鼓地想,管他呢,反正自己不會做虧心事,怕什么?他敢讓她進(jìn),她就敢進(jìn)。
于是不再多言,坐到桌前拿起一本卷宗看了起來。紙上密密麻麻的繁體字看得吳妍頭皮發(fā)麻,看了整整一個下午,連蒙帶猜總算弄懂了大概的意思。
較近的一個案子是庫銀失竊案,發(fā)生在三天前。吳妍屈指算了算,恰好是自己穿來的前一天。
失竊的銀庫是碧梧最大最牢固的一個銀庫,庫存的銀子幾乎占了碧梧全部庫存的一小半。平時很少開啟,主要備作不時之需。因著臨省糟到百年難遇的一次大蝗災(zāi),無數(shù)難民涌入碧梧,宮子凌決定啟用該銀庫作為振災(zāi)之用。
四天前,他派了個官員到銀庫核實(shí),銀庫里面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倾y子。誰知第二天,押運(yùn)銀子的差員駕著好幾輛銀車到了銀庫門口,隨著庫監(jiān)揭開封皮,打開門鎖,進(jìn)入到庫內(nèi)一看,大伙兒都傻了眼。
只見銀庫里面空空如也,若大的架子上,裝銀子的木箱全都敞開,一錠銀子也無。另一個庫監(jiān)死在庫中,門匙好端端地拴在身上,身上沒有傷痕,臉上是恐怖至極的神情,面部肌肉扭曲得可怕,顯然是被嚇?biāo)赖摹?
再問頭天晚上值守的庫吏和侍衛(wèi),誰也沒察覺到有何異樣。都說頭天晚上庫中靜悄悄的,什么響動也沒有。
一時間,眾說紛紜,紛紛傳說庫銀是被鬼差搬走的。試想,尋常人別說偷銀子了,就是光明正大地搬,也得費(fèi)多少的人力和時間才搬得完哪。
另一些卷宗都是關(guān)于近幾個月的失蹤案。看了前面幾宗,吳妍還覺得不過是些普通的失蹤案。再到后來,就漸漸覺出這幾十宗案子恐怕不是那么簡單,它們都有一些共同的特點(diǎn)。
失蹤的都是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都是尋常百姓,都是在回家或者去什么地方的路途上失蹤的,并無絲毫線索可尋。其中兩個案子更是離奇。
一個是老父親同兒子一道趕集回家,因驢子撒歡跑得快,兒子追趕驢子先老父幾步拐過一個彎。待老父隨后拐過彎去,卻再也找不到兒子了,驢子還在不遠(yuǎn)處靜靜地吃著草。
另一個是一對小夫妻趕著馬車回娘家。妻子坐在馬車?yán)锩妫煞蜃谕饷孚s馬車,兩個人隔著一道布簾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妻子突然覺得馬車好象停下來了,便問丈夫,沒聽到丈夫回答。遂掀開簾子,卻哪里還有丈夫的影子。
厚厚一堆卷宗,吳妍看得頭暈眼花。好容易看完,伸手揉了揉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燭臺上的蠟燭不知何時已被點(diǎn)亮,燭光下,宮子凌正側(cè)身靠在椅背上悠閑地看書,折子整整齊齊堆放在書案上,顯然已批閱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