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悅承認開始她以為簡思暖是要跟她示威的，只是她太小人之心了，小說里不過是把壞人放大了，可生活中哪來這么多的壞人？起碼眼前這個像是溫柔水鄉的女人絕不是壞女人！

“你的意思是他因為……”她實在難以開口，她知道這次談話對簡思暖是絕大的傷害，男人不是說讓就讓，尤其是深愛著的男人。

簡思暖言語間盡是落寞：“是，他愛你，他動了真心！女人對他來說確實不值一提，亦是從來沒把誰當回事，但是對你他是完全反常的，就算我再不想承認，他也是確確實實的愛上你了。而我也不過是他事業的墊腳石，所以你可以……？”

還沒等她說完，顏悅便打斷：“不可以！”

“對不起，我想我幫不了你，理由實在太多太多了。就拿他的身家來說，就是我不會沾染的。就如同他有個未婚妻，哪怕有名無實也罷，這都不是我想沾染的，太復雜了。”顏悅習慣了顧宇帶給她的安寧，實在不愿意感受這些起起伏伏。

“這只是暫時的啊！他最后一定會得到想要的……”簡思暖的聲音越發的小，眼中的痛苦一瞬即逝。

“我承認，開始我和他確實有在一起的打算，但那時候我不知道會這么復雜，我也以為我們只是玩玩而已，如果是認真了的，我想這只會傷人傷己。”是的，那不過是飲鴆止渴。

“不，怎么會是玩玩！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我那么愛的人，你唾手可得！竟是玩玩？他第一次愛人啊，不是愛我已經夠讓我難過了，難道你還要這么不放過他，折磨他，再次折磨我？你好狠心啊，你為什么要招惹，不然我也不會如此田地。”她掩面痛哭。

一直高雅的她，竟是如此的不顧一切的痛哭流涕，面對她的指責，顏悅不知如何是好。

她哭了好一會，顏悅不敢打擾，等著她哭盡悲傷。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不該那么說你。”簡思暖的情緒得以控制。

“我，沒關系。你確實該發泄一下，起碼不是這么壓抑。我，對不起，我知道道歉沒用，我無意間打亂你的一切，可我走投無路了，你一定看得出來我愛的是誰，你也是女人，你懂我嗎？”顏悅拉住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

這是兩個惺惺相惜的，同命不同人的女人。

“我……知道，我不該勉強你。可是起碼你救救他好嗎？哪怕是裝一裝見他一面。他真的很不好。”她眼里又積滿淚。

見到景燁的時候，他很滄桑，像是經歷的一個世紀。不過一月未見，竟是這般摸樣！

原先的意氣風發竟是絲毫看不出來，只是像是為情所困的酒鬼。顏悅頓時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何苦招惹？

他的眼依舊深邃，但是更迷蒙了，讓人根本看不出他的一絲一毫。她于心不忍。

“女人對你來說不是該不值一提嗎？你的野心呢？你的志氣呢？”顏悅拽著他的衣領，恨鐵不成鋼！除此之外真的不會因此生愛，人就是奇怪的動物，明明有一段更好的感情可以珍惜，有一個更值得愛的人去擁有。

但她大概只能孤注一擲了，一開始愛的就是顧宇，就算如此也轉移不了。愛就是如此，否則，她，景燁，簡思暖，包括顧宇，紀言，我們都不會這么痛苦。

這就像個漩渦，卷著他們只能競相追逐，無法回頭去看！

“我只想要你。”他被顏悅拽著，沒有絲毫反應，只是許久后才低低的說。是的，他后悔，為什么這么晚才看清自己的心，如果再早一些，是不是不會釀下苦果？

“我們不可能的。”顏悅無力的垂下手。

“為什么？”他問，眼里盡是紅血絲。

“你有更該珍惜的人。”她避而不答。她不忍心對他說她不愛他而是愛別人。

“因為她對么！對么！我跟她不會再有關系！我愛你啊，你知不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和她在一起的！丫頭，我錯了，我們好好的，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他指著簡思暖嘶吼著。而后對她幾近哀求。

“夠了！你夠了！別再說了。”她差點哭出來。

他的話殺傷力太大了，連她個局外人都對簡思暖感同身受，能清楚的看見她哭得像個淚人蹲在地上，那般無助。

“丫頭，我等你，無論如何都會等你。起碼我們先做朋友好嗎？”他一臉受傷的說，究竟怎么做才可以？

她無法相信眼前的男人是我熟悉的景燁，曾經他是那么高高在上。

愛情果然太傷人，不愛的人總是會被傷的那么徹底，如景燁，如簡思暖，亦是如她。

“好吧，做朋友。但是你要恢復正常，不然我會嫌棄你的。”本是不想再有瓜葛，但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顏悅走到簡思暖身邊，輕輕摟住她，順著她的背：“思暖，好好照顧他，你做了太多，他該是你的，我也有我忘不掉的人。我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這場糾葛何時是頭？

“丫頭，我送你。”她走到門邊的時候，景燁已經穿好衣服。

“不用了，你的樣子太邋遢，別給我丟臉！”她說罷便推門離去。

他倒是恍然大悟般的懊惱著，怎么能在丫頭面前如此狼狽？

顏悅走出來，晃蕩在街道上，幾聲鳴笛聲，她回頭望去，是顧宇的車。

剛上車，鋪天蓋地的質問就來了。

“你怎么從他家出來？”他的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