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曹鈞問。
“廖玫兒。”她答。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說:“謝謝你昨晚替我們解圍,不然我們現在可能還被困在這兒,不過,我們現在沒有錢賠你,要不,你留下姓名地址,等我們籌夠了錢,就還你。”
曹鈞笑而不語,想看看她還想說什么。
無論他出于什么目的幫她們,她都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她抓著阿芬的手說:“我們走吧。”然后留給曹鈞一個背影。兩人走到服務臺,結了帳,便離開了。
走出逸緣酒吧,兩人同時深深吸了一口氣。
廖玫兒感嘆:“芬,我們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阿芬點點頭:“說的是,但我似乎對人生失去了方向。本來以為,自己總有一天可以打動魯哥,但現在……”
廖玫兒緊握著她的手:“別想那么多,魯哥不會介意的。我們都不想……”
“玫…我…”阿芬哽咽。
廖玫兒再次緊緊握著她的手:“什么也不用說了,我們回去吧。”
這時候的廖玫兒,表現了非常人所有的隱忍與堅強,別人說,悲傷過后便是堅強,別說人,痛定思痛,別人說……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經過了此事,她終于于明白,自己必須為自己的單純無知付出代價。事情發生了,既然舍不得死,那么總是要活著的,即然要活著,那么,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廖玫兒知道,此時的阿芬有著從未有過的消極與悲郁,自己需要堅強一點,幫助她一起走出來。
兩人依偎著向明美廠走去,風依舊是寒冷的,廖玫兒打了一個哆嗦,阿芬本能地問:“你冷嗎?”
廖玫兒搖搖頭:“不冷。”
她的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堅毅。
回到宿舍,鐘和正蹲在門口。
“你怎么在這兒?等了多久了?”廖玫兒問。
“沒多久。”鐘和回答,又問:“你們去哪了?”
阿芬搶先答:“沒有,只是去外面走了一圈,吃了東西。”
“你們沒事吧?”鐘和問。
“沒事啊,能有什么事?”阿芬反問。
“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們這兩天有些不對勁,沒事就好,你們餓了嗎?我請你們吃宵夜吧?”
阿芬突然覺得很不耐吼,她一瞬間就吼了出來:“請吃宵夜請吃宵夜,你每次除了這句話之外,能不能說點別的?你的錢很多嗎?有很多錢不如想著去孝敬你的爸媽,別老是圍著女人轉。”她的聲音很突然,把廖玫兒都給嚇著了。而鐘和原本就對阿芬有些怕,這會更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過了十幾秒,阿芬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遂向鐘和道歉:“對不起,我心情不好,你別放在心上。你們聊吧,我進屋休息了。”說著掏出鑰匙,將房門打開。
廖玫兒見狀,拍拍鐘和的肩膀,說:“她心情不好,你別介意。先回去吧,改天再說,好嗎?”
鐘和朝宿舍望了兩眼,點點頭,咬唇走了。
兩人回到宿舍,廖玫兒對阿芬進行了一陣安慰,阿芬撲在她懷里哭了:“玫兒,我知道你也很難受,還要來安慰我,對不起。”
廖玫兒拍拍她的背:“傻,任何時候,我們都是同進同退,不是嗎?”
如果說,在以往出了任何事都在阿芬在支招在支持的話,那么這次,廖玫兒更加堅強。
兩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像以往一樣聊天。無論她們表現得多么輕松,自然,但內心卻是悲涼的。
廖玫兒以為,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單純的她,并不知道,另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正在緩緩地向她襲來,以致她招架不住,滿身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