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潛逃
- 浮生游
- 蕭雅雅
- 2048字
- 2014-03-16 11:28:28
有些人可以講一些情義,有些人斷然不能,你以為孫嬤嬤能夠經營攏月坊這么多年,她難道是以情義治的。她手上的命案孫某就知道幾樁。孫迪淡笑著。
攏月并不奇怪,當時她是存了隱側之心,她只想了了自己的事。
若不是孫某從中斡旋,恐怕姑娘今日也是一具冷尸了。孫迪淡笑著,似有些許嘲諷。姑娘仁慈換來的是無盡的麻煩。
孫爺的恩德,攏月沒齒難忘。
恩德?我也不是講恩德的人,只是喜歡幫助想幫助的人。姑娘的睿智孫某看著欣賞,所以盡盡薄力而已。
攏月感謝孫爺大恩,攏月說著便拜倒在地。他一句薄力說的輕巧,可其中牽扯厲害攏月豈會不明白。
起來吧,孫迪并不扶她。
攏月站了起來。
事以至此,不妨再提醒下姑娘,孫嬤嬤的事若是不解決,終是大麻煩。姑娘自己斟酌著辦吧。純義與沐府或許可助姑娘幾分力。
前幾日,孫嬤嬤已請了凌云閣的殺手,買你的命,被孫某攔下了。
攏月的小命,煩得著請殺手么?攏月自嘲道。
犯不著,但是對于想活得穩(wěn)穩(wěn)當當的人,自然會考慮的周翔些,你再怎么也曾是攏月坊的頭牌,想叫人無從查起,請殺手是最好的路數。殺手如水中浮萍,沒有根基。所以風吹草動便會無影無蹤,更何況是凌云閣的殺手,耳目繁多。
攏月不由吸了口冷氣,孫嬤嬤想的可真周到。
告訴姑娘這事,只是提醒姑娘,不要把這事當兒戲而已。孫嬤嬤可不是很會忘記往事的人呢。
攏月記住了。
孫迪笑了笑。好!
攏月坐了下來,沉吟一番。孫迪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她又會有什么點子?
攏月一抬頭,卻是看到孫迪蠟黃的臉色中,不能掩飾的倦意中有一雙明亮的眼眸。他病的真的不輕。
攏月款款而起,叨擾多時,攏月謝謝孫爺提點,告辭了。她福了福。
孫迪笑了笑,揮了揮手。
攏月開了門,秦川就在外面。冰冷的空氣襲來,她嘆了口氣,若不是孫迪今日提起,她竟不知一場生殺竟化于無形,就像沒有一樣,原來她踩得是這么薄的冰,虧得這幾日心思全在沐府,別的都沒想過。
看看滿園衰敗的景色,終究有那么些東西在秋風中卻是越活越有生機。就如那樹紅艷艷的梅。
傍晚果然飄起了鵝毛大雪,不一刻鐘,整個世界便銀裝素裹一般,多么光潔美好的世界啊!
攏月理了理頭發(fā),繼續(xù)趕路。
你要到哪里去?純義攔住了路。現在還沒有到落荒而逃的地步。他笑著說,但是分明眉宇間帶著隱憂。
誰要逃了?攏月反問道。
純義看著她手臂間的一個小包裹,還有一把傘在臂彎。譏諷的神色再次露出,連蕾兒都不帶,不是逃你干嗎這么干凈呢?
我看你的記性很不好呢,上次被人拐騙的事是沒記住一點點。純義諷刺地說。
攏月一聽,氣呼啦一下就竄上來了,這個男人總是這么自以為是,自以為聰明。還愛挖苦諷刺。看著他嘲諷的神色,攏月忽然變成了笑臉。
我就是要逃了,稟報王公子一聲,不奉陪了。說罷,手一拂純義就要走。
只是純義巋然屹立,一動不動。冷冷地看著她。
攏月無法,只好繞了他走。
我勸你還是省些心吧,你若是出了這冀州,走出了大家的眼睛,還有林家的呵護,八成明天就是一具尸體了。孫嬤嬤這幾日可沒閑著。
攏月心里一驚,頓住了。終究考慮的少了。她低眉沉思間,純義走了過來。
你真的要走么?
攏月抬起頭來,是一雙真切關心的眼神,她心里忽然熱乎乎的。似乎好久了,沒有人這樣的關心自己了。沐陽,算了,不提了。
我,不是,我只是想,攏月結巴地說,望著他,卻是有些遲疑。
你想干什么?純義吸了一口涼氣。
眸色是深深的關懷,明明有無盡的隱憂在里面,卻還老是一口嘲諷的語氣。
鬼使神差,攏月說出了話,我只是想上州府去,這個冀州縣衙,我信不過。
純義一愣,遂而釋懷,笑了。笑容中滿是贊賞,你做事總是那樣出乎意料,但是,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運氣的。
他拂了下她如云的秀發(fā),繼而彈掉上面的雪花,滿臉是快活的寵溺。英俊的臉龐前,是一張多么美麗的臉。他就那么快活地自我陶醉著。
攏月一愣,這個人,似乎真正的喜歡了自己了。可是,為什么不敢相信,為什么一定要這樣苦苦支撐,卻是不敢靠的太近了。有一個臂膀就在那里,可是不敢靠上去。
攏月疑惑地看著純義,看看這張笑臉里到底有多少的真情。可是眸色深深,看不到底。他笑他的,滿意他的,到底與自己有幾分的關系呢?
回去吧,這件事要慢慢來。純義說。只要你呆在冀州,就暫時無事的。
你憑什么就這么確信?攏月問。
在冀州,我的耳朵還是靈敏的,若是出了冀州,就不行了。純義笑著說。
攏月看了看,純義健壯的身軀也是有了落雪,寒冷的季節(jié),卻是沒有半點瑟瑟的感覺,昂揚挺立,曾幾何時,曼枝是否也以為他的偉岸可以為自己筑一個溫暖的巢,可是,哎!攏月嘆了口氣。
但是,攏月又看了看他,他錯了么?似乎也不是他的錯,那么到底是誰錯了,讓這對鴛鴦各自紛飛,說到底還是斗不過命啊!攏月看了看天,一片茫然。回過頭來,純義只是淡淡地笑著,走在一旁。一頭的烏發(fā)整齊的束在頭頂,散逸在肩,皚皚白雪中,如此的美,宛如一幅水墨畫。
如此英俊美好的男子,似乎才是第一次真正發(fā)現。以前也曾覺得他好看。從來沒有這樣極致的感覺。
攏月不覺怔了怔。
你在想什么?純義忽然出聲。
沒什么。此次若是回去,一樣的煩惱。攏月說。
是的,回去要面對,林沐陽、夏宛兒還有孫嬤嬤。多么想干干凈凈地離去,就像沒有來過。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