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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徐家的女人

  • 浮生游
  • 蕭雅雅
  • 2613字
  • 2014-02-08 12:37:04

攏月在外扇著扇子,也是一臉的疑惑。這到底是怎么了?

難不成是新郎逃婚了,有人說。

新郎逃婚,哪門子的事,你沒看見,孫爺也不見了么。大家此起彼伏地議論著。奇怪尷尬的熱鬧,卻是激起了好些人的好奇心。

曼枝卻是在里面再也沉不住氣了,臉上亦然是一臉的惶然。這到底是怎么了?

三位彪形大漢走進屋內(nèi)。曼枝看著一愣一愣的,有些恍惚。

曼枝,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曼枝恍然說。

說話的正是尚府現(xiàn)在的主人,尚老爺?shù)闹蹲由锌е鴥蓚€下面走鏢的。

聽聞曼枝結(jié)婚,心里也踏實了,得了尚家的家財,也做做場面人情,來吃杯喜酒,畢竟曼枝父親前幾年去了,母親又嫁,也沒什么親戚了。可沒想到竟是這么個局面。

這婚結(jié)不成,他們心里也不痛快。

尚奎大曼枝些年齡,又多年隨著尚澤走鏢,干練老成些。自然問著曼枝都是以兄長的口氣。

尚奎看她一臉茫然,竟是有些不知所錯。看她那樣子,像是也問不出什么了。

曼枝你別急,有什么事慢慢來,這樣吧,正好我這里有門生意,我就在這里住兩天,看那個純義是怎么回事。也幫你問問清楚。尚奎說。一副要替她做主的樣子。

曼枝點了點頭。

現(xiàn)在還能怎么樣?她忽然發(fā)現(xiàn)除了純義這里她當真是無處可去了,尚奎不可能帶她回尚府吧,如若是可以,過了幾年緊要時期,早幾年也好贖回她了。他們要的自然是尚家的萬貫家財,要她一個沒用的人回去干什么?分錢財么?

這樣一想,不覺茫然無顧,心惶惶然,終是止不住大哭起來。尚奎他們面面相覷,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幾個大男人碰著這幫子麻煩事。索性退出了房間。

幾個人在外吵吵一番,卻是吵不出什么結(jié)果來。最后還是林姑姑給他們安排了住處,夜一深,也歇下了。

曼枝卻是睡不著覺,孫迪說得大禍臨頭是什么意思?到底什么事能急成這樣,讓純義放下這場婚禮?

直到這時,她也沒有懷疑,純義會棄她而去。

既然有什么大事,相信純義自然會處理好的,想通了這一局,心里忽然好了些。

他處理好了事就會回來的。曼枝就這樣想著也朦朦朧朧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純義卻是睡不下,怎么睡得下。曼枝竟然是徐家的人,一想起徐家的人,他不覺咬了咬牙。尚家的外孫女。怪不得看到她的時候,覺得有些眼熟,原來如此。

忽然想起當年那個趴在樹上的小女孩,大哥哥,我不下來,夫子要打的。心里猛地痛了一下。原來害她變身奴籍,改名換姓的人是自己?這是怎樣的冤孽呢。為什么偏偏是她,為什么當自己剛想有一個家好好過日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竟在彈指間可以消失殆盡,就像做了一場夢。

想想與徐家的血海深仇,純義不覺握緊了拳頭。

該后悔的人不是他,他又為什么要后悔?他的雙親冤死在那個老匹夫的手里,這些年誰又問過他是怎么過的?他沒有后悔的理由。

可是心中卻是有那么一些心痛,有些什么在心里崩、崩地斷了。

秦川走了進來,看到默然的純義。現(xiàn)在他們住下來,孫爺?shù)囊馑歼@幾天就暫避幾日,他們一走,我就來通報吧。

純義點了點頭。秦川又出去了。

浮云閣窗外青山流水,月色撒下溫柔的光。在這里,他的心卻是一片凄涼,有家不能回。忽然想起當初那個失去了雙親的孤兒,失去了錦衣玉食,失去了雙親的呵護,混在一群乞丐中間瑟瑟發(fā)抖。那么絕望無助。

那時父母冤死獄中,家院被官府查收,而一貫衣食無憂的他,在寒冷的冬日,躲在一個破廟的角落,在一群乞丐的殘羹冷炙中討生活。想死的心幾乎都有。

可是他活了下來。于是有了后來徐家的那場災難。

這些年躲避著,生意不敢做太大,盡管一身的本事,不敢進京趕考,盡管滿腹才華;不敢再回蒼蘭縣,因為那個徐管家已經(jīng)死了,以前的他死了。雖然這樣的生活著,但是他從來就沒有后悔過所做的一切。

可是,今天,面對這場逃脫的婚禮,想著曼枝,他忽然有些疑惑。究竟哪里不對呢?

他吁了一口氣,不再看暗沉的夜,銀色的月光。躺了下來。只是一雙熠熠的眉目,久久卻是睜著。

等了一日,尚奎他們還是未走,純義不覺煩起來。既然尚奎亦然出現(xiàn)在這里了,那么冀州這個地方恐怕不能呆了。這里七八年了,忽然要離開,心里不覺有些惆悵不舍。那個徐家的女人,他忽然覺得自己跟曼枝隔了千溝萬壑似的,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想著她是徐家的女人,忽然就沒有了熱情。他的骨子里排斥徐家的每一個人,曼枝也不例外。

她現(xiàn)在不知道自己是誰,若是知道了,那么恐怕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了。害徐家家破人亡,還有她這多年奴籍身份,這份恨純義親身體會過。他不覺嘆了口氣。

隔壁巧笑盼兮,聲音若銀鈴傳來。

怎么才幾天時間,公子就等不急了。攏月的聲音。

你一回去,便音信全無,叫我怎能不擔心呢。沐陽甜膩的聲音。

公子想成大事,必得先沉的住氣才好。

我怎不知,只是卻是不能安心。后面的話,聲音漸輕,卻是聽得模糊了煩膩。純義也懶得聽,在床上躺好,對面山水如畫,他卻一眼的空洞。

第三天,尚奎終是等不下去了,來向曼枝告辭,只是說若是有什么委屈,可要來信等等諸如此類沒用的話。

曼枝看的明白,倒也不留客。他們便回去了。

中午剛走,下午秦川便到了流云閣,純義不放心道,你可看得清楚?

自然看得清楚。看到他們上了船的。秦川說。

純義這才放下心來。

好吧,你回去吧。

支走了秦川,他卻是沒有回去的想法,該怎樣去面對這個女人呢?這個徐家的女人。

傍晚時分,純義收拾一番,出了流云閣,略一躊躇,卻是進了孫府。

下人一看是純義,便都不覺多看幾眼。只見純義淡然出奇,他們大都不知情,還想著他逃婚的事情,心下更是猜測百出。

孫迪,剛吃過飯,正圍著一個瓷罐逗蛐蛐。

純義進來坐在一邊,孫爺好興致?他漫不經(jīng)心道。

你來的可真快。孫迪頭也沒回道。看兩只蛐蛐咬得正歡。

純義目色疑惑地看著他。至始至終,恐怕只有他是那個明白人的。

一只蛐蛐終歸斗敗,被另一只追著跑,孫迪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看純義目光閃爍不定地看著自己,笑了笑。

他們都回去了,你怎么卻是跑到我這里來了?

我只想想弄明白,孫爺為何瞞這件事?一直瞞到我娶親,還親自做了這個司儀。這么大的面子,為了什么?

這事我是知道,其實追到香山,我本想把這件事阻了,可是發(fā)現(xiàn)沒有那個必要。你們互相愛慕,我可不必做這等惡事。

你明明知道,這件事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你怎么知道?就為以前那個事么?難道這都是你的錯么?

曼枝她若知道了,就憑她選擇吧,總之你盡力就行了。孫迪說得極其淡然。

純義目光復雜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們還能在一起恩愛地生活么?他說得有些決絕。

我勸你別干傻事。除了那些事,還有那些理由你們不能夠在一起?

難道這還不夠,純義氣急敗壞地說。

孫迪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說話。

最近攏月坊可能會出點事,孫迪茬話說。

純義回了頭,一臉好笑的神情。這關(guān)我什么事?

這幾日真是熱鬧。孫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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