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我請求你帶我去!我爸爸,我要我爸爸!”說著,卓云像是孩子般號啕大哭起來。
蔡明佑望著哭鬧地像個五歲孩子的卓云,那種深沉的悲傷終于找到了原因,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我?guī)闳ァ!?
卓云終于平靜了下來,她安靜地像個孩子,雙手安安分分地放在雙腿上,只是眼淚還是一個勁兒地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滾落臉頰。
梨園公墓是A市一塊風水寶地,葉剛勇是A市的風云人物,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到場的商界人士政界人士實在不少,劉邵東扶著“悲痛欲絕”的安先怡依依向來賓致謝,歌頌了葉剛勇平生之后,風水師掐了吉時,捧著葉剛勇的骨灰盒嘴里念念有詞。
黑色的路虎靈活地拐過山道,直直向著葉剛勇的墓地而去,望著半山腰那片白色的一片,卓云在人群中搜索,目光嗖地落在風水師的手上,車還未停穩(wěn),卓云已經(jīng)打開車門,連拖鞋都來不及穿上,整個人撲了出去,腳上尖銳地刺痛直鉆腳心,卓云毫無防備地跌在地上,山道上尖尖的石子已經(jīng)扎進了卓云白嫩的腳。
蔡明佑急忙下車,拿過卓云的腳一看,那指甲蓋大小的傷口白骨隱約可見。
卓云急急伸回來就忙又嘗試著站起來。
“你不要腳了是吧!”蔡明佑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是氣卓云不珍惜自己還是在氣自己居然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擔心。
蔡明佑微微俯下身子,“我背你上去,你這樣上得去嗎?”
卓云爬上蔡明佑的背,細若蚊足地道了一聲,“謝謝。”
因為下過雨最后這條細細的山道顯得濕滑無比,蔡明佑小心翼翼地踏上臺階,本來不長的小道硬是走了六七分鐘。
“等一等!”眼見風水師誦完了經(jīng),打算把葉剛勇的骨灰放入棺材,卓云聲嘶力竭得喊道。
劉邵東聽到卓云的聲音不可置信一般回過頭來,見卓云竟然被蔡明佑背在背上,墨鏡下的桃花眼里是無法抑制的怒火。
劉邵東一個箭步?jīng)_到卓云面前,“你來干什么?”
此時來賓已經(jīng)去了大半,本來就是送上山的一個形式,入土為安只需至親在場即可。安先怡收起了臉上的悲傷,眼里閃過疑惑,見劉邵東動了怒,她忙上前,“馨馨,你來湊什么熱鬧?還有,這位是?”
卓云恨不得把安先怡撕成碎片!那個賤人根本沒有資格來父親的葬禮。
“我要親手送爸爸入土。”卓云口氣生硬地道。
這下安先怡更加狐疑了,葉南馨和葉剛勇哪來的感情,而且平日里葉南馨就不喜歡爬上,因為不能穿高跟鞋和小洋裝,還很辛苦,所以劉邵東沒將葉南馨帶來,安先怡也沒有反對。
安先怡將目光轉(zhuǎn)向劉邵東,劉邵東現(xiàn)在滿眼都是蔡明佑和卓云曖昧的姿勢,對其他的根本就毫不關(guān)心,他目光冷冷地落在卓云身上。
卓云見劉邵東沒有反對,忙要從蔡明佑背上下來,蔡明佑手臂卻沒有松開,“別逞強!”
卓云知道自己的腳傷走不了路,不再掙扎,“我要上去。”她別扭地開口,實在是因為她一直是個獨立的女性,這樣依靠別人不是她的作風。
蔡明佑繞過劉邵東二人就往墓地中央而去。
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在劉邵東看來卻是相當親密和曖昧,被怒火席卷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卓云腳上還在滴血的傷,更沒注意到卓云濕透的衣物。
蔡明佑在墓地前把卓云小心地放在地上,卓云虛弱地軟倒在地,她努力跪直身子,一種仿佛心被掏空的悲痛讓她眼前一黑,她強撐著對葉剛勇的墓碑微笑,她哭不出來,但是胸口的窒息感越來越重。
劉邵東見二人根本無視他的存在,仿佛卓云和蔡明佑才是夫妻,而他劉邵東成了多余的那一個!
“來人!帶夫人回去!”劉邵東沉聲吩咐。
卓云雙眼發(fā)黑,整個人已經(jīng)被兩個高大的男子架了起來。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卓云有氣無力地嘶叫。
蔡明佑站在兩個男人面前擋住了他二人的去路,“放開。”蔡明佑低低地嗓音帶著明顯的不容置喙。
幾人也都是有眼力的,知道蔡明佑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頓時停住了動作,齊齊向劉邵東看去。
劉邵東嘴角勾著邪肆的笑容,“蔡博士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連本少的家務(wù)事都要插手?”
蔡明佑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多事了,但是見卓云眼里隱含的期望,他佯裝不在意地道,“劉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今日的喪父之痛落在你身上,我想你也會想為自己的至親最后做點什么,對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的事,如果不能完成,對葉小姐來說卻是抱憾終生的事。”
蔡明佑那一副設(shè)身處地很了解卓云的樣子讓劉邵東更為惱怒,他沉聲道,“帶夫人回去!”
卓云此刻視線已經(jīng)模糊起來,她只能隱約看清楚那個漆黑的盒子,她拼了命地擺脫兩個保鏢的鉗制,想要做最后的努力,但是此刻她實在太虛弱了,她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葉洋本來隱在不遠處,默默看著葉剛勇的葬禮見卓云那悲痛欲絕的樣子,不由站出來,“姐夫,就讓姐姐完成最后的心愿吧。”
上回,黃凱興高采烈地望著葉洋,還和葉洋稱兄道弟,就在前天晚上,黃凱突然變了臉,葉洋問他,他卻不說,招人就把葉洋打了一頓。葉洋不明就里,可就在昨天,幾個年輕人去酒吧一笑泯恩仇,葉洋壓抑的心情需要發(fā)泄,而黃凱別有用心地灌醉,等葉洋再次醒來的時候,黃凱已經(jīng)不在了,回到學校之后黃凱對葉洋的態(tài)度一下子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彎,惡語相向已經(jīng)是其次,更多的是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