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長侗橋藝伎院
- 綰君心:宮女子之昌德宮
- 花香
- 1089字
- 2014-05-27 18:24:04
伶人領著我與父親蹬蹬的上了小樓,這一間四面種著垂著綠柳的小舍,雕梁畫棟,處處描繪著花鳥魚蟲,雅間里掛著一幅水墨丹青,細細賞來是漢陽春曉,旖旎的漢江,成群飛翔的燕子,江岸的堤石上站一懷抱長琴的女子,那女子裙帶生風,雖是側身,亦有一種秀美的風韻。
落款是草舍人贈弦月,與君長情。
父親打開折扇,見我瞧得如此神,上前一看:“草舍人就是金三少爺,這是他送給弦月的畫作,這位少爺在漢陽世家才子里,最是一手出眾的水墨丹青,藝伎院里每一幅畫,都是出自他手的。”
我嘖嘖稱道:“想來這位公子爺,對弦月是一片癡心啦!”父親搖搖頭:“可憐他這新婚的妻子,終日獨守空閨。”我拉著父親的手:“即是癡心于弦月,如何又娶她人為妻?”
父親拉我坐下:“傻丫頭,難不成把伎女娶回家當夫人娘子?這位夫人也是漢陽數一數二的名門閨秀,是左贊成權尚民大人的孫女兒,聽說也是位才貌雙全的佳人啦,三少爺為了弦月自是拒婚,禮聘前就帶著弦月跑了,但這位小姐也是位奇人,明知如此,還嫁到金府上。”
我正要再尋問父親,只聽得隔壁間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伽揶聲,父親閉了眼,折扇敲著小桌,和著音律,細細品究起來。彼此,云板聲響,還有一陣舞步聲傳來,我以手點破紙糊的窗棱。
藝伎們穿紅著綠,高聳著盤發,滿頭珠翠,繃著腳,轉過身,揮動著衣袖徐徐舞來。與鶴舞那我心飛揚的圣潔舞姿當然是不可同日而語,但這種場面是活潑而輕松的,突然發覺,人心需要在這樣的環境下得到釋放,嚴謹是一種壓抑,比如宮廷、處處禮教,令人透不過氣來。
此刻,我頗能理解全朝鮮的士大夫們都癡迷于藝伎的群擺下是為何故了。若我生為男子,亦是如此。
一曲落板,滿座叫好,眾賓客中,我看見主位上一張嚴肅而刻板的臉,即使在這樣隨意的場合,所有的男賓身邊都簇擁著美麗的藝伎,只他一人獨坐著。
見一生的壯實的男子,看不清臉,摟著一個伎女的腰身走上前:“給我們永安大君斟酒!”那藝伎上前勸酒,永安大君手臂一揮,竟然轉過身,背對著藝伎,自拿過酒壺,自斟自飲起來。
之后,便傳來豪爽的笑聲:“別介,不就是跟姑娘們吃杯酒嘛!那要是到了晚上,姑娘們往炕頭上一鉆,難不成你還坐懷不亂,當個柳下惠。”
永安大君咳嗽一聲,站起身,甩袖而出,徑直出了雅間的大門。身后自是一陣訕笑:“在藝伎院里裝清高,這永安大君太迂了,死了妻子這么多年,難不成真不沾女人?”
“是不是有點毛病?還是大君有龍陽之興?”
我感到憤慨,大君是如佛祖般寶佛莊嚴中殿娘娘的兒子,在我眼底,是一個堂堂君子,是一個懂得欣賞蘭花、懂得為妻子丁憂、懂得在花柳間抗拒美色的君子,他們在背后如此嘲弄他,我心里竟然感到如此不悅。
他符合我對于男人的想像吧!情深意長而對女子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