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剛洗完澡兩頰紅撲撲像蘋果的青梅,笑:
“這誰家煮熟的豬肉哪。”
他轉過來臉上的憂郁一掃而空,漆漆沒有多想,左腳也踢出。
“用我爺爺的話說,我是那明珠,拿來寵的,你才紅燒肉,你渾身上下都紅燒肉!”
拖鞋差點踢在凌萌襠部,他避開得及時,長腿邁出,過來時,扯著她耳朵走:“你故意的吧。過來,繼續寫你的稿子。”
他指著床頭柜上的筆記本電腦,摁著她肩膀要她坐下。
“我還沒吹頭發。”
凌萌拿過她披在肩頭的大毛巾:“我幫你。”
恍若猜到他有心事,漆漆沒跟他貧,打開新文檔寫下小說標題時,他佯作吃驚:“跟你十年前寫的差不多,米小賤,物價都飛漲了,你思想沒怎么進化嘛。”
“呸,我第一次寫的那篇得了獎,你把獎金都拿去請客了,我還沒找你算賬。”
“你在這條路上前仆后繼還是我鼓舞的,那點勞務費我先收著。”
米漆漆是是是地應著,望著屏幕的眼神柔和起來。
她12歲時沉迷各國童話,身邊長輩都覺得這不實際,一致認為哪有祖國棟梁看多了童話能成才的,非要逼她去上各種補習班和訓練營,還乘她不在家時將她的童話書收了起來,她哭鬧地抗議,他們嘴巴上哄著,就是不歸還。大人都覺得,她不過一時心血來潮而已,熱情散了就會繼續學習了,幾個月后她還真的不提童話書的事情時,米家上下還聚了一次餐慶祝了一把,每個長輩都給她送厚厚的紅包。
不料一個月后,她從一輛貨車副駕駛座下來,指揮兩個搬運工將一箱箱書搬進房里。她爸媽以為閨女中獎了,熱淚盈眶,聽見她說那全是拿紅包錢買的童話書時,眼淚都噴出來了。他們氣急追著她滿大屋的跑,凌萌剛好從首都參加完奧數大賽回到家,行李還沒放下,聽見她哭聲就沖進對面的米家,在米漆漆眼淚鼻涕蹭他衣服時,一張帥臉明媚笑著,一句“我寵的,怎么地”讓她爸媽呆滯在原地,瞬間覺得自家閨女笨些也好,你看隔壁家神童大萌智商高到說話都浮夸了。
若那些年不是他寵著,多少晴天都將失色。
“米小賤,記得我出國前一晚對你說過的那句嗎?”
“我又不對你芳心暗許,哪會像那些把你當成大神的人,你說句方言她們都寫在日記里。”
原本搭在頭上的毛巾忽而沉沉壓下來,兩端落在她肩頭。她疑惑他怎么突然停下來時,大毛巾捂住了她的腦袋,他的手肘撐在漆漆兩肩,屬于他的氣息覆近。
“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跟高干之家的關系網及事業牽扯有聯系,而是以你樂見的姿態,繼續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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