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西出陽關(guān)（4）

[你又不知道？]西出陽關(guān)發(fā)來一連串的驚訝表情。

[把你看到的關(guān)于那個長發(fā)女孩的事情全都告訴我！]我有些氣急敗壞地命令著，一邊在腦海里瘋狂地想象著當時的情形——在那個喝咖啡的晚上，孟玲居然就在我們身邊，我們甚至還和她說了話……可是我對此毫無印象，這種說法只是讓孟玲那模糊不清的面目變得更加模糊，即使她的容貌那么漂亮，但每次想起她，不知為何，我總會不由自主地加上藍色霧氣和黑夜作為背景……

西出陽關(guān)沉默了很久，我不耐煩地又發(fā)了好幾條信息去催。

[已經(jīng)說完了。]他說，[你們總共就聊了兩句，后來她就上樓了，沒多久還從你們那間房的窗戶里探出頭來望著你們。]

這話讓我又是一激靈，回想起那個夜晚，當許小冰走到馬路對面、我獨自站在云升街六號樓下躊躇之時，孟玲就在我頭頂俯望著我，這種景象讓我不寒而栗。我覺得有很多問題要問，可是仔細一想——我能問他什么呢？他也只不過是看見了孟玲而已，甚至連孟玲的名字也不知道，只是用“長發(fā)女孩”來稱呼她，從他嘴里能得到什么答案？

[怎么不說話了？]見我沉默下來，他發(fā)信息過來催問著。

[你到底是誰？]匆忙中我記起了這個問題。

[一個故人。]他老調(diào)重彈地道。

[你到底是誰？]我腦子里亂糟糟的，在得知他是如何看到的真相之后，籠罩在西出陽關(guān)身上的神秘面紗已經(jīng)自動脫落了，剩下的只是對于一個了解我過去的人天然的信賴——盡管他繼續(xù)保持神秘，但是一個人如果能記住我大學三年級的時候買的一件衣服，那必然是相當熟悉的人了，我長這么大，所認識的人中間，還沒有遇到過不值得信任的，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卻已經(jīng)油然產(chǎn)生了一種面對老朋友的感覺，因此說話也就輕松隨意起來。孟玲的事情讓我心煩意亂，這種煩亂的心情，正好需要對老朋友傾訴一番。

[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女孩是誰，] 我發(fā)過去一個漆黑的哭臉，沮喪地道，[我和許小冰都知道她就在我們的房間里，可是就是看不見她，你說我和她說過話，可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是不是見鬼了？]

[??？]西出陽關(guān)只這么感嘆了一句，之后便沉默了。

我等了一會，他再也沒有動靜。沒多久小耿開始和我討論創(chuàng)意，歐陽的頭像也活躍起來，我們?nèi)齻€在一個討論組里一起討論創(chuàng)意，我暫時將西出陽關(guān)拋到了腦后。歐陽和小耿對我的創(chuàng)意連連稱道，小耿甚至已經(jīng)做了一個初步的設計出來，歐陽也提出一些新的點子，這讓我們都很興奮，一邊聊著，我和小耿一邊修改著電腦里的草稿，到11點半的時候，我和小耿的方案便成為定稿，小耿從電腦后站起來，和我互相擊了一掌，歐陽在他的辦公桌后對我們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馬上打印出來，”歐陽說，“小耿負責打印吧，現(xiàn)在還有點時間，”他看了看鐘，“江聆，你趕緊做那個市場調(diào)研報告?！?

我點點頭，打開電腦里市場調(diào)研報告的文件，小耿站在我身邊，晃動著紅得耀眼的腦袋，吹著口哨朝打印機里塞紙，手腕上一串金屬的手鐲碰在電腦屏幕上，發(fā)出一點輕微的響聲。這聲音提醒了我，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朝李云桐的桌上望去，想看看那疊資料還在不在那里。

李云桐的桌上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

我的心突地一跳，連忙走過去，想更清楚地確定。

棕色的辦公桌上一覽無余，除了那串風鈴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