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的手,開始放松,心,卻仿若被人快速的用利劍劃了一道般,痛,一瞬間襲來,血液瞬間涌出。
老天,他鳳璃上輩子是造了什么罪孽,今生不但父死母亡,半身殘疾,就連最愛的女人都不能擁有。
“你瞎想什么呢?我說過要走了嗎?我只是想不到你會……”連生育子嗣的能力都沒有了。后半句,酒千的嘴實在是張不開,只能無聲的在心里嘆息。
“你不走嗎?不會后悔嗎?”真的害怕有了希望之后,會得到更大的失望甚至是絕望,鳳璃沒有再因為酒千的一句話而沾沾自喜,而是更加小心卑微的詢問著。
看著本來該是意氣風發(fā)的男人此時此刻,竟然掩去了所有的驕傲霸氣,低聲下氣的為著這么簡單的事詢問著自己,酒千的心就狠狠的抽痛著。
是誰?是誰那么狠心?竟然對一個男人殘忍如斯,不但讓他終身殘廢,還要連同他生育的能力一起剝奪。
“是誰?誰下的毒?”雙眼中,怒火升起,冷冽而狠絕的話語敲打在了鳳璃的心上。
此時的酒千好可怕,滿身濃烈的殺氣仿若來自地獄的修羅般,壓得人喘不過氣。那不是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女孩該擁有的,那種濃烈的恨,刻骨的恨,讓鳳璃覺得心寒。酒千,到底遭遇過什么?
“阿璃,是誰傷了你?”再次開口,語氣中的冷冽更甚,仿若她要是知道了是誰害了他,就會馬上去將那人碎尸萬段,挫骨揚灰一般。
“千兒,醒來,我是阿璃。”朝著那墨色深淵望進去,似乎想透過深淵望進眼前人的內心。鳳璃張開唇,一字一句的清晰吐出。
酒千覺得自己仿若回到了前世,身為蝴蝶的日子。滿身濃烈的殺氣籠罩著自己的全身,黑壓壓的,不見天日,讓人窒息。她在黑暗之中急速奔跑著,尋找一絲光明的突破口,精疲力盡卻觸不到半分光明的影子。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低喚,千……是啦,她已經(jīng)死了,蝴蝶已經(jīng)死了,她現(xiàn)在是酒千。一絲光明在黑暗的盡頭赫然出現(xiàn),無形的牽引著她步步踏出黑暗之淵。
“千兒,醒了嗎?我是阿璃。”
“阿璃,你不肯告訴我嗎?”終于出來了,酒千嘆息一聲,對上鳳璃的眸子,那里又是一片閃躲。
“千兒,不要問,以后自然可以知曉,你只要不后悔就好。”
“好,不過……”酒千轉眸,一臉為難的看著鳳璃,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緊張,她不會要反悔了吧。
“男人,停止亂想,我是想說……你不一定一輩子不舉。”然后,纖細身影快速的離開,不給鳳璃半點喚住她的機會。
三日之后,璃王府門外。
“千兒,快點。”馬車里,一襲深紫色蟒袍的鳳璃,早已安然坐好,正催促著酒千動作快一點。
酒千呢?正身著一套同樣色系的宮裝,手腳笨重的任由小媛牽著她一步一步朝著鳳璃靠近。一張小臉,因為不停的晃來晃去,顯得有些疲累,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到了馬車前。
她的手,已經(jīng)到了鳳璃的手中,腳踩著馬車邊沿正要使勁往上使力。
可是身后,小媛一臉陰狠,腳下,猛然一踩,酒千便重重的跌回了地上,屁屁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嗚嗚,璃哥哥,千兒痛痛。”酒千本來已經(jīng)可以安然坐到鳳璃身邊了,可是卻沒想到下一刻自己竟然坐到了地上。
“小媛,你發(fā)什么傻?還不趕緊扶王妃起來?”他發(fā)現(xiàn),他家女人真是頑皮啊。跟前幾天義正言辭教訓自己的女人簡直就是兩個人,明明知道小媛心懷不軌,總是在背后搞小動作捉弄自己,還敢把她放在身邊,任由她自由發(fā)展自己膨脹的嫉妒心。
不過,既然她愛玩,他也不能破壞了她的樂趣。
剛剛,他明明清楚的看見了小媛故意踩到她的腰帶使得她后倒,卻還是沒有指出來,只是在小媛沾沾自喜的時候瞬間一喝,嚇得小丫頭一時間不知所措。確實,捉弄人還真是有點意思。
“王妃,你怎么樣,快點起來吧。”小媛被鳳璃一喝,眼眶瞬間紅了,立馬蹲下身子去摻扶正坐在地上起不來的酒千。
接著便又是一陣精彩的表演,直憋得鳳璃快要破功為止,酒千才停止了自己的好戲。
珠簾放下,車內,酒千和鳳璃笑得賊兮兮的,車外,小媛一邊毫無形象的輕揉著自己可能已經(jīng)紅腫的小屁屁,一邊憤恨的瞪著車內的兩人。
“女人,我發(fā)現(xiàn)你真陰險。”明明可以一次進入車內,她卻在馬車前上演了無數(shù)次差一點上來的戲碼,直接將那個小媛壓在她的小屁屁下n次,才大發(fā)慈悲的饒過了那故意使壞想捉弄她的丫鬟。
“彼此彼此,夫君剛剛可是有跟千兒合作的喲。”狡黠的眸子忽閃忽閃,樂呵呵的將小腦袋靠在鳳璃的肩膀,閉眼小憩了起來。
他們正要去的地方,是皇宮。昨天傍晚,后宮傳來旨意,說是太后想要見見兒媳婦。
太后,是先帝的妃子,鳳瑞的母妃。鳳瑞登基為皇,先后仙逝,她自然而然成了西宮之主,皇太后。
不用鳳璃說,酒千早已猜到當初下毒的人,肯定跟鳳瑞和太后脫不開關系,不過他既然不追究,她暫且也不好動手。只是,這個太后特意召見他們這兩個同時不招人待見的人,是為何意?
“參見太后。”鳳璃雙腿不便,只能微微低頭,表示敬意,而酒千卻是要跪下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