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回去吧。”我拉拉滕公子的衣袖,擠出一絲笑容。既然只能擺脫一方,那還是選擇妖精吧。我本來就只是那個蘇家小姐的替身,難道我還真的可以厚著臉皮回到那個司徒府嗎?
一想到我回去,面對總是冷著臉的司徒豪,不管什么場合,迎面劈頭就是一句:“早日為司徒家添丁。”我的腦海里又突然浮起那個總是對妖精眼神熾熱,說話刻薄的表姐祁璇,渾身的毛孔都開始不舒服起來。那個家,還是算了吧。我寧愿和不明身份的滕公子在一起。
“你是我的……”妖精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急急打斷了他的話,不然可要壞事了。“我是你之前的侍從,今時今日已經不是了。”
妖精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復雜的東西,只是我卻看不清楚。
“走吧。”滕公子淡淡說道,把我拖向前。
我望了妖精一眼,說不出什么,只是致歉地微笑了一下。至于為何覺得抱歉,我自己也說不清。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下腳步:“你和司徒家的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一句帶過:“之前我是司徒府的侍從。”難道還要和他說,我是司徒家的少夫人,還是冒牌的那一個?
他卻沒有那么好騙,咄咄逼人:“你伺候的人到底是司徒傲,還是司徒墨言?”
“司徒墨言,不過司徒傲我也認識。”我神色從容,冷靜面對。總不能說,我同時伺候兩個大少爺吧,這樣工作量未免太大。
“你說的是實情?”他壓低身子,問道。
我夸張地笑著:“當然了。”
他的聲音有些不屑:“當初,死纏爛打,想做我的侍從。才幾日,就想要一走了之?”
什么嘛,死纏爛打這個詞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怎么會帶給我一種變味的感覺呢?
“跟著公子你,是不是會朝不保夕?”我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情,問道。
他冷笑道:“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臨陣脫逃?”
“其實,江湖險惡,這我是知道的。”我苦笑著:“不過,你不會是被通緝的江洋大盜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嚴肅:“我說過,我是殺手。”這句話不是在第一個晚上就說過了嗎?我是有些膽怯,但也不會這樣就被騙了吧。
我揚揚手,不以為然地笑道:“這不是你說的玩笑話嗎?這一招你已經用過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公子,你不是說,外面很危險嗎?”我握緊雙拳,堅決地說道:“算了,好歹你也是我的主子。你繼續亡命天涯吧,我絕對不會說出你的行蹤的,我會替你保密。”
“你……是在維護我?”他的口氣,聽起來有些復雜。我是看在他曾經出面為我解圍過,至少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于情于理,這點小忙我還是該幫的吧。
我微微一笑:“公子,你快點逃吧,被官府抓到了就不好了。”我這么做,到底是不是叫包庇縱容?一時間,我陷入天人之戰。
我閉上雙眼,痛苦地揮揮手:“公子,你走吧,我不會對任何一個人說曾經見過你的。”
他的口吻似乎是不相信我一分:“你的意志,我可以相信?”我知道,今日把他撇下,跑的比什么都快一定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不良印象。
我睜開眼,看到他還是沒有離開的打算,一陣涼意泛上心頭。他步步緊逼,我的心開始亂跳起來。
我就快要氣結:“你,你不是不放心,要滅口吧?”我咽著口水,緊張地看著他的下一步動作。他伸出手,慢慢伸向背后,似乎是拔劍的架勢。
“公子,你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我沖上前去,按住他的手,笑臉相迎:“你千萬別沖動,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要取劍,不要攔我。”他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怒氣。難道是已經達到盛怒的之上的程度了?
“別,取劍太嚴重了吧。”我謹慎地賠笑道,不肯松開按住他的手。
“你不是曾經夸口說,我累了的話,要幫我背劍?”他笑道,真是難得聽見他發自內心的笑聲。大多數時候,他的笑聲也只是冷笑和不屑的笑罷了。
我受寵若驚,很是激動:“你不殺我?”
“我只說一遍,我沒有被通緝,也不是江洋大盜。至于我說的危險,你也不必多慮。”他取下身上的劍,說道:“若是還想繼續跟著我,就該讓我看到你的努力。”
他的意思是,那些有的沒的都是我的胡思亂想?他不是什么要犯?那我也不需要離開他的身邊了?還有,他的態度似乎有些轉變,對我說的話越來越多了,平日不讓我碰一下的寶貝,也愿意托付給我了?真是一個可喜的大轉變吶。
我笑著伸出雙手,在接過劍的瞬間,整個人被劍的重量壓著,直直地摔倒在地。身旁傳來他肆意的笑聲,果然是在戲弄我!他俯下身子,撿起劍,利落地背在身后。
這把劍這么沉,背在身上簡直是一種負擔嘛。他準是明知我拿不動這把劍,才佯裝信任地把劍交給我,實則是想看我出丑!沒想到,這么冷漠的人還有如此惡劣的一面,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對,我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更是不了解他的內心了。
“這點小事也辦不來?”他的語氣,絕對是嘲弄。
“你的寶貝劍實在太沉了,背劍這件事還是免了吧。”我拍拍身上的塵土,無奈地問道。
“你到底還可以做什么?”他好像獨來獨往慣了,什么事都可以自己解決。我可以做的事,似乎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