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長公主也來看花展了呢。”一個(gè)路人和身旁的人說道。
“滿城的人都知道了,據(jù)說,是高僧為長公主算了一卦,說她的真命天子會(huì)在今日花展中出現(xiàn)。”
“那這么說,長公主是選駙馬來了?”
公主?我暗暗笑道,所謂以迷信無知為恥啊,相信這些不可信的話,就可以找到所愛的人了?
花展這么多人,連臉都看不清,公主又怎么知道誰是她的真命天子?難道還真的有一見鐘情嗎?
“凝兒,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墨言呢?”身邊坐下了一個(gè)人,我慢慢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是司徒傲。
我笑看著他,解釋道:“墨言他和我走失了。”
“你不是說不來看花展嗎?不是怕招惹蝴蝶嗎?”
“我也只是想出來散散心,不過既然遇見了你,不如讓我?guī)闳ヒ娮R一下花展大會(huì)。”他扇不離身,扇面上的墨色梅花更顯得他的雅趣不凡。“你不會(huì)準(zhǔn)備在這里坐一晚吧。”
“好啊。”我點(diǎn)頭答應(yīng)。
他轉(zhuǎn)向我,問道:“蘇家在麒麟鎮(zhèn),你對華城不是很熟悉吧。”原來,我穿越而來的那個(gè)海邊小鎮(zhèn),是麒麟鎮(zhèn)啊,我暗記于心。
我搖搖頭:“不熟悉,你可不可以多講些關(guān)于華城的事給我聽?”我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華城原本是前朝的花城,因?yàn)檫@里四季如春,百花揚(yáng)名。改朝換代之后,華城便取代了花城兩字。正因這里環(huán)境幽雅,皇室便把皇宮建立在華城中心。”
喔,原來,華城就是京城啊。怪不得公主也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我暗暗想到。
“你很喜歡梅花嗎?”我指著他扇面上的梅花,淺淺一笑。
“梅蘭竹菊,四君子。”他頓了頓,把扇子送到我的眼下:“傲梅,梅帶傲氣。我喜歡梅,你猜猜,大哥和墨言喜歡什么?”
“大哥喜歡竹。”我想了想:“墨言喜歡蘭。”
“為何?”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問我。
我淡淡說道:“只是感覺。”
他“唰”地收起扇子:“你猜對了一半。大哥喜歡的,是菊。”
我扁扁嘴:“真是難以想象。”我覺得司徒豪的冷冰冰的樣子,應(yīng)該是配一棵竹子啊。
“你看,這是什么花?”他以扇子指向花架上一盆花,想要考我。
我細(xì)細(xì)觀察著,這種花,我卻從來沒有見過。紅艷嬌嫩的圓形花瓣,鮮黃的花心,翠綠的枝葉上,還帶著刺,沒有任何香味。它只綻放了一朵,卻已經(jīng)吸引著我的注意。它花瓣上的細(xì)小新鮮的紋路,看上去和別的花那么不同。不俗,不媚,不香,它的美麗在它的自然,不矯揉造作。
“它是?”我觸碰著它的花瓣,指尖傳來滑滑的質(zhì)感。
“莫言花。”
我狐疑地望向司徒傲,有些驚訝:“墨言?他的名字?”
他搖搖頭,笑道:“此莫言,非彼墨言。這花名的意思是不需多說,靜靜釋放它獨(dú)自的美麗。”
我發(fā)著感慨:“這名字真好。”
他驕傲地笑著,扇子扇出徐徐清風(fēng):“是我替它取的名字,它本來只是一種無名之花。”
“是嗎?”
他拍拍我的肩,不以為然地說著:“凝兒,你喜歡什么花,我送給你。”
環(huán)顧四周,別的花我都認(rèn)識,唯有眼前的莫言花,是我第一次見到,也是深深被吸引的花兒。我指著這盆帶著幾個(gè)花骨朵的花兒,款款地笑:“莫言花。”
“好。”他付了銀子,把花捧給我。望著這朵獨(dú)特的花,我心情大好,抬起眼,我卻驀地在對面見到了妖精的臉。
他站在我們的對面,不知他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他神色冷峻,我驚覺心一縮,趕緊收回眼光。我和司徒傲談笑風(fēng)生的畫面,他都看到了?
眼角余光,看得到他在朝我們走來,我仿佛是做錯(cuò)了什么事,不敢抬頭。
“二哥。”他雖是叫著司徒傲,我卻感受的到他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
司徒傲不緊不慢地說道:“墨言,既然凝兒和你一起出來,就要好好帶著她,怎么會(huì)走散了?”
“她可對華城不熟,要是被壞人騙走了,我看你到時(shí)怎么辦。”
他言有所指:“恐怕是要被二哥騙走吧。”
司徒傲以陣陣扇風(fēng)化解其中的尷尬,臉上的笑意不減一分:“即便是我騙走了凝兒,還不是要在天黑之前,把她帶回你的府上?真正的壞人,可不會(huì)這么做啊。”
“多謝二哥了。”墨言淡淡笑著,只是在他的雙眸中,我卻見不到一絲笑意。“我們要回府了,二哥你呢?”
“剛回華城,自然是要和好友相聚一晚了。”他的眼神無意間掃過我的臉,隨即移向別處。“瀟瀟館,墨言也有興趣?”
“不了,凝兒也累了。”我一句話都沒說啊,他怎么知道我累了?以往逛街時(shí)間再長,我也不會(huì)累啊。
突地,我在司徒傲的眼底見到一絲意興闌珊。“那好,我先走了,晚上會(huì)回府的。”
他淡然地說道:“二哥慢走。”
我向他笑著,指指手上的花:“慢走。”還沒有說一聲感謝,那就到明日再說吧。
望著司徒傲遠(yuǎn)離的背影,我低頭靜靜撫摸著莫言花。
“剛才你去哪里了?”他聲音清冷,我不覺暗暗叫苦。
“沒去哪里,就在走散的地方坐著。”我抬起眼,猛地被他眼中的怒意嚇到。
他緊緊扣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