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代她喝。”

“你以什么身份代喝？待會兒輪到我敬。”許軍正打趣道。

方耀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她是我嫂子，長嫂為母，我代喝夠格。”話落他回眸看著滿臉驚訝的華月，幽幽道：“是吧，嫂子？”

華月一怔，微微點頭：“嗯。”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嫂子，卻是為了護她，她的心有些亂了。

酒過數(shù)巡，許軍正和胡漫昕已經(jīng)喝趴下，胡賦則面紅耳赤醉眼惺忪，到是方耀生和錢清面不改色頭腦清醒。

胡賦豎起了大拇指，嘆道：“你倆不愧是常喝花酒的，果然海量！”

錢清笑問道：“這話怎么聽著不像在夸我們呢？”

華月看了一眼墻上的大擺鐘已經(jīng)不早了，心想著榮生定是在家等急了，起身道：“錢少爺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

錢清望了一眼大鐘道：“也好，我找個人送你，一個人不安全。”

方耀生也站了起來：“不用麻煩，我正好也回去了，嫂子和我一路不會有什么危險。”

“這樣我就放心了。”

錢清陸陸續(xù)續(xù)送走眾人，不免又擔(dān)憂起了錢秀，他信步走到錢秀住的院子，見閨房燈還亮著，心想道：“這么晚了這丫頭怎么還不睡？”

他走到門邊正要敲門卻聽見錢秀道：“萬能的主，我喜歡的人今天終于開口要娶我，可是我卻強逼著自己拒絕了，其實我多么希望可以做他的新娘，可是現(xiàn)在我猶如廢人配不上他，我也明白他只是同情我，我不想用同情捆綁他，希望我能趕快好起來，讓他不要為我感到難過和自責(zé)。”她跪在地上手握緊了脖子上的木制十字架。

錢清欲敲門的手放了下來，紅著眼轉(zhuǎn)身離去。

華月走進新月閣見方榮生冷臉坐著，也不說話，她心知他是生氣了。

她走過來，囁嚅道：“還不睡？”

“你這么晚才回來，我怎么睡的著？”他突然聞到華月身上的酒味，臉色更加難看：“還喝酒了，到底改不了風(fēng)塵氣！”

他的話像鋒利刀子直戳進她心窩，鮮血淋漓，她不過是短短的在醉春樓呆了一段時間，在他心底終究是不堪。

“你若是嫌棄，大可一紙休書，我絕不糾纏。”她不想過多解釋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

一宿無話。

天色亮起，方榮生起身洗漱，他昨夜氣急本以為一夜無眠卻沒想到依然睡的如此安穩(wěn)，一覺天亮。

他走到飯廳，見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藥，他不覺想起了她沒日為他辛苦熬藥的場景，心中泛起一絲愧疚，明白自己昨夜的話是有些重了。

“再不喝就涼了。”不知什么時候華月已經(jīng)站在了他身后。

他驀然轉(zhuǎn)身，見她面色憔悴了不少，頷首道：“月兒，昨晚是我……”

“別說了。”她截住了他的話，凄然道：“是我的錯，昨晚我想了很多，俗世有太多成見和束縛，是你我不能左右。是我不該淪落青樓，是我不該深夜晚歸。”

她話中有話，顯然是怨他帶有成見看她，連忙解釋道：“我從沒有嫌棄過你的過去，也沒有懷疑過你的為人，我昨晚是太擔(dān)心你了，一時口不擇言，最近平城有許多年輕女子都遇害了，你深夜才回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嗎？”

聽他這樣說，她心里的怨氣才平息下來，聲音也柔和許多：“我也想早點回來，拗不過錢少爺，以后我會盡量呆在家里，你早點上班，別耽擱了。”

“好，我以后說話也會注意分寸。”他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兩人盡釋前嫌。

錢宅。

錢秀一起床便偷偷按照華月的方法處理傷口，昨才剪的指甲又長了出來，她連忙剪掉扔進垃圾桶。

她用過早膳，便有丫鬟進來清理垃圾，她也沒太在意。

丫鬟提著垃圾走出院門倒進垃圾池，突然有一樣?xùn)|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走近仔細瞧了一會兒恐懼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叫了出來，沒錯，她見到的正是錢秀剪下的毒指甲。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錢秀長了只怪物手的事立即傳開，整個平城的人對她議論紛紛，避之不及，甚至傳出謠言，錢秀被怪物咬后已經(jīng)變成了怪物，會食人血肉。

……

晌午，方老爺?shù)昧丝詹挥傻米哌M賬房，他想看一下方榮生和方耀生兩人這段時間的成果。

他首先翻開方榮生的賬本點了點頭，稱贊道：“字跡工整，賬目清楚詳細，業(yè)績上升了百分之十。”隨后他不抱希望翻開方耀生的賬本，臉上露出了驚訝，方耀生創(chuàng)新用了表格的方式記錄賬本，清晰便捷一目了然，他翻來好幾頁，大喜過望道：“沒想到這個孩子會有這樣的天份，既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業(yè)績提升到百分之兩百，以前是我輕看他了！”

“我也感到詫異，二少爺還有一大筆訂單呢，工人現(xiàn)在還在加班加點的趕。”賬房先生拿出訂單給方老爺過目。

方老爺接過一看，給是驚訝不已：“這是誰訂的？”他從沒想過會有這么大的一筆訂單，料子都是上好的，他實在想不起來在平城有哪家名門望族訂的了這么一大堆錦衣華服，有錢人雖不少也穿不了這么多。

“醉春樓。”

方老爺恍然大悟：“難怪，據(jù)說這幾年李二娘壟斷了平城所有的秦樓楚館，撈了不少錢。”他一向看不起這些人，卻疏忽了商機。

“二少爺是個怪才！”

方老爺哭笑不得道：“沒想到他整日花天酒地還花出業(yè)務(wù)來了！”

花園中。

華月帶著雪竹采摘合歡花，由于樹木太高，她不得不搭上梯子。

“讓我來吧，大少奶奶可別摔著了！”雪竹擔(dān)憂的望著華月。

“你幫我扶著就好。”華月執(zhí)意要自己上去，采了一大推方才下來。

雪竹笑著問道：“大少奶奶好像很喜歡合歡花？”

“嗯，這花粉白相間像一朵朵小扇子熱人喜愛，起風(fēng)時恍若下了場紅雪，它還可以泡茶有理氣安神的作用。”華月唇角含笑，鐘愛的望著一樹合歡像望著自己的心上人，驀然她的目光漸漸哀傷起來：“可惜這花只有一夕光景，晨展暮合，花葉清深意重，一同萎謝，所以這花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苦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