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特別婚禮
- 夢里不知身是客
- 習秋水
- 3032字
- 2013-12-26 21:46:44
何大用吃了三個月的素,為桔子。
那天的事一遍遍在他的腦中重播:因為桃子,他輾轉難眠,給桔子打電讠舌求證,卻鬼使神差大半夜去了桔子的住所。桔子極盡挑dou,可是他只想撇清干系,一句“與你無關”,刺激了桔子脆弱的神經。爭執中,桔子扯掉了他的紐扣。何大用下樓了,桔子跳樓了。當時,桔子身體尚溫,還有一絲氣息,可是何大用不敢停留。
偷情比偷竊賭博被人發現更要命,偷情是道德問題,偷竊是法律問題。賭博是被嚴打過的,現在都成“正經”事了,所以說遠嫖近賭嘛。賭,不羞恥;嫖,卻面子無光,祖墳蒙羞。
何大用沒有給桔子收尸,人性是自私的。何大用無數次懊惱自己的慫,也僅僅是懊惱。他孤家寡人,他不能跟任何人說。
許潔承認她就是桃子,并歸還了那枚可以當成證據的紐扣。
那枚紐扣,何大用一直放在首飾盒里,沒有訂回原處。那枚扣攥在桔子手里,已染上了桔子的味道和桔子的魂魄。何大用是信鬼神的,他一直覺得桔子沒有死,一直跟著他。為此,他還特意去九龍山請道士算了一卦。道士高深莫測地說,請神容易送神難,要破此劫需做到:第一要齋戒表誠,第二要供奉那枚紐扣表意,第三要不近女色表忠。
齋戒容易,保管紐扣也沒問題,不近女色更可以了。自從桔子離開,何大用常常夢見女人,常常夢遺。夢里的女人千變萬化,卻從未夢見桔子。夢遺的頻率越來越高,何大用擔心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又怕被熟人知道,特趨車百里,到外省去掛了專家號,做了專門的檢查。他ED了,未老先衰。
大夫開了方,中藥。何大用看著藥方想起了朱石榴,那個包得很好看的禮盒里,裝的是鹿鞭。何大用自語道:“她是未卜先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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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五月,天氣轉暖,丁香花也開了。晚飯后出來散步的人越來越多。
年問乙和安小魚也開始去廣場散步了。
“丁香花可真香!”安小魚邊走連欣賞甬道旁的丁香。“我要找到五瓣丁香!”
年問乙看了安小魚癡迷的樣子,用鼻子哼了一下。“幼稚!”
“跟你有什么關系!”安小魚白了年問乙一眼。
年問乙溫柔下來,聲音像棉花糖似的:“那萬一要是有關系呢?”
安小魚“撲哧”樂了,“可拿你怎么辦喲!”
安小魚掐了一枝花,別在鬢邊。兩個人挎著胳膊去了廣場,年問乙直板板的,像軍訓過一樣,挺得溜直。
安小魚突然走到年問乙的前面,學著年問乙的樣子,板著身子,直挺挺地,扭著胯骨。她一轉身,“嘿!看我學得像不像?”
年問乙露出苦臉,“喂,臭丫頭,你在學我?”
“啊。你就是這樣,走得很難看!”
“知不知道什么叫氣質?”年問乙又挺了挺身板。
“吼,這也叫氣質?”安小魚別過臉,偷偷一樂,“聽沒聽過,有錢的男人才有氣質,沒錢的男人只能叫志氣!”
年問乙急走一步,掐住安小魚的后脖子,“你這丫頭,真能氣人!”
安小魚嘻嘻笑著,“唉,你看,那不是馮玉貴和你老婆嗎?”
“你才是我老婆!”年問乙向廣場上望去,一群中年婦女在跳交際舞,也有俊男靚女在其中。馮玉貴和朱石榴跳得正歡。
一曲終了,馮玉貴拉著朱石榴到邊上歇息。
“哎,小年,你們也來啦……”馮玉貴沖他們微微點點頭。
“嗯。”年問乙點點頭,安小魚微微一笑,把年問乙的胳膊挎得更緊了。
朱石榴瞟了一眼,轉過眼看年問乙,還是那種一本正經的樣子。
“啊,你們不打算請客辦酒席嗎?”年問乙對馮玉貴說,不時轉一下眼睛,看看朱石榴和安小魚。“不然,我們一起辦吧?反正請的都是學校老師,一起辦既省事又熱鬧……”
馮玉貴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跟朱石榴遞了個眼色,朱石榴點了個頭。
“好哇,那就一起辦!”馮玉貴撓撓頭,“只是酒席該怎么算呢?”
“這個……當然是平分嘍,學校之外的新朋好友就得自己出錢了。你看呢?”年問乙說。
“當然應該是這樣。那咱們有時間細研究一下,訂餐以及典禮都要策劃一下……”朱石榴說。
一曲又起,朱石榴和馮玉貴又進入舞池。
“咱們也去吧?”安小魚說。“我還沒在這里跳過呢。”
“不去,太丟人!”年問乙摸著下巴,似乎在想什么事。
安小魚覺得無趣,在廣場轉了一圈,就拉著年問乙回家了。
不久,四個人的婚禮在舊金山舉行了。四個人站在臺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首先是年問乙的媽,哭得眼淚嘩嘩的。然后是那些被蒙在鼓里的親朋好友,驚訝不異于見了外星人。
敬酒的時候,年問乙和安小魚從前往后,馮玉貴和朱石榴從后向前。這些老師挨了兩次敬酒,都覺得新鮮,議論紛紛,比較起兩個新娘子的扮相。
有說:“想不到安小魚化起妝這么漂亮!”
有說:“似乎比朱石榴好看。”
有說:“朱石榴不化妝就是個美人,不過化了妝,反倒遜色了。還是安小魚的臉形適合化妝,氣質俱佳。”
這種看法被普遍認可,連年問乙也覺得安小魚比朱石榴漂亮,心里美美的。
風光賣盡,各自退場。關起門一算賬,典禮花了20000塊,朱石榴兩口子請的人多,花12000元,年問乙和安小魚請的人少,花8000塊。
晚上,安小魚和年問乙坐在床上數錢;馮玉貴和朱石榴也在數錢。
“收了6000塊禮金,連典禮錢都沒有賺回來!”安小魚攤開雙手,有點得不償失的感覺。
“隨禮就是意思意思,拿出來的最后都是要收回去的。再說,都是工薪階層,哪有那么多錢隨禮啊。就說咱們倆吧,按每份禮金100塊,隨禮熱月也要隨出1000塊。所以,還是像外國人那樣好,教堂里兩人都愿意,大家也愿意!”年問乙發表著小人物的無奈和悲哀。
隔壁,朱石榴拿起數好的一沓錢說:“兩萬塊,凈賺八千塊。”她瞇起眼睛,得意地晃著錢。
“喂,財迷,收來的總有一天要還回去的!”馮玉貴看著電視,心不在焉地說。
“那有什么關系,現在有,才是真的有!誰知道以后怎么樣呢?沒準明天就見馬克思了……”朱石榴把錢塞進信封里,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呸呸呸,你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女人!”馮玉貴關了電視,抱起朱石榴朝臥室走,“趁還活著,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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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里征集公開課。各校各學科老師都忙活起來。
經過學科內選拔,校內競選,最后,確定了名單:
語文(韓菲菲)
數學(簡丹)
英語(馮玉貴)
物理(陳晨)
化學(王達祥)
地理(安小魚)
歷史(祝賀)
生物(富明)
政治(楊雪蓮)
安小魚看了名單,嗤之以鼻,對年問乙說:“語文組居然派了韓菲菲,你才是骨干呀,領導腦子進水啦?”
“那有什么,大鍋飯不是吃了很多年了嗎?再說,也要給年輕人點機會。我已經定了一級,無所謂的!”年問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安小魚知道他不爭,不代表他沒有上進心。自從加入了教育學會,他已經主動參加會里活動三次了,并且有兩次和市委領導照面。
“哎,都是上進心惹的禍!”安小魚搖搖頭,在電腦上下載了課件。
一周后,區里的公開課開始了。韓菲菲因課件與另一位老師雷同,雙雙淘汰,結果讓七中的陶佳占了便宜;楊雪蓮的政治課敗給了三中的矯乃真,簡丹的數學課敗給了三中的閔向東,陳晨的物理課過了關,化生分別讓七中和三中占了上風,整個過程由進修校教研員打分而定。
然后,各學校收到了市級優質課的名單:
語文(七中)陶佳
數學(三中)閔向東
外語(二中)馮玉貴
物理(二中)陳晨
化學(七中)韓靜
生物(三中)冷月
地理(二中)安小魚
政治(三中)矯乃真
歷史(二中)祝賀
這個消息,很快在雨城貼吧上,展開了攻擊性的討論。
攻擊二中英語的:
“哈,這馮玉貴吊兒郎當這么久,行不行啊……”
“不會是老婆幫著使的勁吧?”
“反正取不取得名次都有個證,還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嘲諷七中語文的:
“撿漏的選手,也能晉級?!”
“陶佳的命可真好。”
“不過二中派人時也沒派最硬的,當然輸得不甘心嘍……”
對二中的物理也頗有微詞:
“實驗做成那個樣子也能過關?!”
“雨城物理老師匱乏……”
“浮力實驗,全部沉底,果然如其名字一樣——沉沉(陳晨)……”
其他小學科因為競爭力不大,所以也沒有什么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