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揚在旁小小聲地重復了一句:“中毒……”
水無痕在聽見中毒二字時臉色深沉并未說一句話。
吳芷靜掏出銀針在飛揚的喉間刺了一下隨后拿了出來,跟著又將那銀針在飛揚的腹部處刺了一下,她將銀針拿至眼前對水無痕說道:“銀針刺入他的喉間和胃部,顏色并沒有發生變化,說明,這毒不是在短時間內造成的。”
吳芷靜將飛揚的身體翻轉了過來,將剩下的十幾根銀針插在了飛揚的脊柱之上,片刻之后將那些銀針拔了出來,但見那些銀針的顏色全體變為了黑色,她拿出其中一根銀針交給水無痕,說道:“他的毒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這毒已是深入骨髓了,依我看這毒起碼有半年以上的時間了。”
水無痕小心接過吳芷靜手中的銀針,俊挺的軒眉皺在一起。
半年以上的時間?莫非他們在北疆的時候飛揚便中了毒么?看來,他需要好好徹查一下王府中的這些人了。
吳芷靜不動聲色的將手中那些已然變黑的銀針用棉布收了起來。她收好后拍了拍手道:“好了,我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如若王爺不相信我的尸檢,你可以請衙門里的仵作來看看,看我說的是否正確。”
水無痕抬眸看了看吳芷靜,一個女子竟然也有這般見識,當真讓他大開眼界。而他似乎相信她的檢驗,思索須臾后遂薄唇一揚說道:“現下,你便可離去。”
“在我離去前,我還想問王爺借一下筆墨。”吳芷靜忽而朝水無痕笑了笑。
水無痕在看見她的笑容時不禁怔愣住了,為何他會覺得她笑起來竟然有那么一絲絲的甜美呢?他是眼花了么?
“燕揚,筆墨伺候。”
燕揚找來宣紙和墨硯,吳芷靜拿著毛筆蘸滿了墨汁,那狼毫筆變得飽滿異常,她大筆一揮,走筆于紙上,遒勁有力地在那一方宣紙上落下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那幾個大字便是……水無痕不娶吳芷靜。
吳芷靜寫完以后學著水無痕方才的樣子將那張紙拿至水無痕的面前酷酷地說道:“畫押。”
水無痕盯著面前那張宣紙,當他看清楚紙上的字時鳳眸不禁微瞇起來,那幾個字寫的,當真是……丑不堪言。
薄唇微微揚起,看來這個吳芷靜果然不是大家閨秀。方才晨曦讓她按了手印,此刻,她是在以牙還牙么?不管如何,他也不愿與她再有糾纏!
水無痕讓燕揚拿來印泥,他在宣紙上蓋上了自己的手印。吳芷靜滿意地將宣紙收于懷中,隨后她朝水無痕說道:“走了,后會無期。”
說罷,瀟灑的轉身離去,翩飛的衣角漸漸隱匿于房間之中,屬于她的味道也消弭不見。
水無痕不禁跟著她的步伐朝閣樓外的廊間行去。他站于廊下靜靜看著那抹淡雅的身影。
樓下,蓮兒早已等候在了那里,當她看見翩然而來的小姐時揚唇喚道:“小姐,您出來了。”
吳芷靜朝她微微一笑道:“蓮兒,我們回府。”
蓮兒眼角向上一瞟便看見了那佇立于廊間的白衣男子,她問道:“小姐,那個冰王爺……沒事了吧……”
吳芷靜聞言攀住蓮兒瘦小的肩膀聲音忽然間大了許多,仿似說給某些人聽一般,她揚唇,笑得風華絕代:“男人這東西,不是米飯,不用要又不會死,要了又不能拒絕死,你說,男人還有何用?”
他不愿娶,她亦不愿嫁,就算終生不嫁,他人也不能奈她何!
蓮兒在聽見吳芷靜的這番言論后眉開眼笑地說道:“經小姐這么一提點,男人還真是沒用了。小姐,我們回府!”
吳芷靜的聲音大到驚天動地,矗立于二樓的水無痕自然聽見了她的這一番厥詞,修眉不禁暗暗蹙起,這個女子還真是有些狂妄。
正在思慮間,水無痕只覺空中微微帶著響動,他眼眸一瞪便知是暗器射來,他左右閃躲避開了暗器,當他以為再也沒有暗器時只覺眼前一閃,他迅速用手指頭夾住了飛來的暗器。
那暗器不是他物而是方才吳芷靜用來驗尸的銀針,銀針上面淬著飛揚骨頭上的毒,而水無痕的手剛好夾在了有毒的地方。
“趕緊解毒哦,不然,也會像某人一樣死翹翹的,這是你將我倒掛在樹上的回報,你我從此兩清了。”吳芷靜的聲音遠遠地傳入了水無痕的耳中。
水無痕鳳眸一瞇再次看向樓下,院落之中哪里還有那抹淡雅的身影?
牙關輕輕咬在了一起,嘴中擠出話語:“吳芷靜,你最好不要在本王手中犯事,不然本王定然饒不了你!”
他迅速扔開手中的銀針隨后掀袍下了閣樓。
燕揚斂住聲息緊緊跟在了他的后面,他知道王爺今天確實是被氣著了。他已經有太多年沒有見到王爺生氣了,自從那件事以后王爺便沒了喜怒哀樂,這個吳芷靜還真是厲害。
吳芷靜一路攀著蓮兒的肩膀朝相國府行去,她一面行路一面朝蓮兒說道:“蓮兒啊,你小姐我方才被那個冰王爺氣得頭腦發暈,有些事記得不太清楚了,如若我忘記了,你記得從旁提醒我一下。”
蓮兒點了點頭后跟著說道:“小姐,蓮兒跟了您這么多年還從未知小姐您的武功竟是這般好啊,蓮兒太崇拜您了。”
吳芷靜用手摁了摁蓮兒的鼻子后說道:“我說蓮兒啊,人在被壓迫的時候通常都會爆發出無限的能量,只是,今日這事你可不能告訴其他人,這是屬于我們兩人的秘密,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