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芷靜你好棒!”含香公主見球進門便策馬奔馳歡呼而來。
吳芷靜眉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那笑風輕云淡,仿若堤岸邊輕垂的柳枝,拂于堤上,只覺輕柔一片。如此的笑容讓觀臺上的水無痕不禁瞇起了眼睛,深邃的眸中含著讓人看不清的復雜情緒,其中有一分可以稱為嘆服。
比賽緊張地進行著,吳芷靜的體力消耗殆盡,汗水已然浸透她身,胸口上的傷口似乎崩裂開了,暗紅的血漬穿透紅色的衣衫在她身前映出一朵妖媚的花,那花似薔薇一般怒然綻放,她微一揚首,漸漸放開手中的韁繩,身子若斷線的風箏般隨著風勢急倒而去。
“怦……”吳芷靜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此刻,一匹馳騁的馬兒朝她疾馳而來,鐵騎呼嘯而至,似要將她踏為粉碎。
“靜兒!”一陣疾呼過后,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觀臺上飛馳而出,那身影快若閃電,讓觀臺上的人俱是一震。人們凝神屏氣地死死盯住前方。
吳天麟迅速飛至吳芷靜的跟前,他右掌聚力朝那疾馳而來的馬腹猛拍過去,他力道遒勁,那馬兒中掌后竟是生生往后退開數步,狂亂中,揚起前蹄哀聲嘶鳴起來,騎于馬上之人險些趔趄而倒。
“吁……”所有參賽的女人們皆拉住了韁繩,馬兒們在原地打著轉,喘著粗氣,觀臺上的人們停住呼喊,將視線放在了那暈厥的女子身上,一時間,嘈雜的賽場變得鴉雀無聲了。
“靜兒,你怎么了?”吳天麟抱起暈倒于地的吳芷靜柔聲的問道。
吳芷靜微微睜開眼睛,一張俊逸出塵的臉刻入了她的眼中,她微微一笑:“二哥,再見了,希望她能回來……”
說罷,吳芷靜頭一偏徹底暈厥了過去。
吳天麟臉上慣有的柔情不復存在,他臉色一白搖晃了一下吳芷靜嬌弱的身體:“靜兒,你說什么瞎話,二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吳天麟橫抱起吳芷靜,他急速轉身離開馬場,結果卻在馬場出口處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水無痕面無表情立于吳天麟的身前,俊眉微微顰起,鳳眸中竟是冰寒之意。
吳天麟抬眸,眸中一貫的溫柔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徹目冷凝,他盯著前方的男子冷冷問道:“你要做什么?”說話之際,他的周圍似乎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流,在肆意地蔓延與揮舞。
水無痕在接受到吳天麟冰冷的眼神時并未有太多其他表情,方才吳天麟拍出的那一掌讓他探知了吳天麟的武功,想不到他的武功竟然這般高深莫測。看來,他需要查一查吳天麟的真實身份了。
水無痕瞥了一眼吳天麟懷中的女子淡淡道:“她是本王未婚的妻子,本王要帶她去醫治。”
吳天麟唇角一扯嗤聲道:“未婚的妻子?方才她危機之時你又去做什么了?”
水無痕鳳眸一挑:“她是皇上御賜于本王的王妃,滿朝文武有目共睹,她的一切自當由本王打理,而你,不過是她名義上的哥哥,你以為你有這個權力帶走她么?”
“無論我有沒有這個權力,總之,我不會將她交給一個不顧她生死的人!”吳天麟說罷抱著吳芷靜側身而去。
水無痕鳳眸一瞇眸色一沉攔住吳天麟冷冷道:“放下她!”
“不放!”吳天麟迅速回了一句。
水無痕手掌漸漸抬起,而吳天麟也擺好腳姿準備迎戰。風中即刻傳來兩股強大的氣息,那兩股氣息宛若蛟龍已然在空中廝殺拼搏起來。
“天麟,可否聽朕說一句話?”正待二人蓄勢待發之際,惠文帝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吳天麟在聽見惠文帝的聲音后漸漸收了內力,回轉身看向那朝他行來的西玥國天子,吳天麟的眸色淡淡的,并未因為那是一國之君而有所改變。
惠文帝行至吳天麟身前在他耳畔淺淺說道:“天麟,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亂了國家的關系,得不償失啊!”
吳天麟聞言,抱住吳芷靜腰身的手不禁緊了緊,血濃于水,惠文帝又怎么不會幫他的兒子呢?與靜兒相處這么些年,靜兒對他來說或許比國家還要重要,那是他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的人呵,只是,現在連惠文帝都出面了,他也不能執拗地帶著靜兒離開。不過,他始終不會放棄的,水無痕他根本就不會珍惜靜兒,他遲早會帶著靜兒離開西玥的。
水無痕見吳天麟眸中之色漸變,他伸手將吳芷靜奪了過來,隨后抱著她迅速離開了馬場。
吳天麟望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眸中凝結成霜。
觀臺之上,那一抹純白的身影在看見這番場景時,清澈的眸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隱于廣袖中修長纖白的手已然握緊成拳。
水無痕抱著吳芷靜直接去了皇宮中的玉華殿,那里曾是他母妃的寢殿,自從母妃無故從天牢里失蹤,他被發配北疆后,玉華殿就一直空置起來了。
進得玉華殿后,他將吳芷靜放在了偏殿的貴妃榻上,燕揚早已侯在身側。
水無痕朝燕揚吩咐道:“解藥給本王吧,你去殿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包括晨曦。”
燕揚將解藥遞給了水無痕后便躬身退開了。
水無痕盯著斜躺在貴妃榻上的女子,修眉微微顰起,薄唇之中飄出一些話語,似青煙般淡薄:“竟是一個這般倔強的女子,寧肯死也不愿意問本王要解藥么?”
吳芷靜若蝴翅一般卷翹的長睫垂在眼下,于臉上投下一排弧線的陰影,有那么一瞬,水無痕竟然覺得這雙眼應該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