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痕今日身著黑色騎馬裝,墨發齊整的束于頭頂,他的坐騎乃是一匹銀白色的汗血寶馬,黑白之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帶來了震撼的視覺效果,是以,當他出現在馬場時,整個比賽場地幾乎沸騰了。
金色的陽光籠罩在他挺拔的身軀之上,他俊眉飛揚,眉宇間帶著傲視蒼穹的霸氣,舉手投足間王者之氣盡顯,引得場外一片嘩然。
“你們看,冰王爺騎的那匹馬乃是北疆獨一無二的珍珠汗血寶馬,聽聞,這馬奔躍如飛,馳騁之際肩上出汗時殷紅如血,脅如插翅,可日行千里啊。”
“是啊,聽說這馬本是野生的,無人能夠馴服,可是,當年冰王爺在北疆時只花費了一個時辰便征服了這匹寶馬。”
吳芷靜安靜地聽著人們的言論,也就在此時她才想起蓮兒跟她說過,水無痕因為巫蠱事件曾被流放至北疆數年。她抬眸朝那黑衣男子望去,不知為何,在他人看來本是光芒四溢的身影在她看來卻籠著一層黯然的哀傷,那淡淡的傷愁似一層薄薄的紗,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讓外面的人根本探尋不得。
或許,他也曾有過難言的傷痛,以至于現在的他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帝王之家的人也許從來沒有快樂過吧。
吳芷靜看向水無痕的眸中竟然多了一份釋然,似嘆息似憐憫又似無奈。
騎在白馬之上的水無痕越過千萬人的眼眸于那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一雙平淡至極的容顏,當他讀懂她眸中的含義時,薄唇不禁抿成一線。
她那是什么眼神?
水無痕心下悶哼一聲,旋即轉馬馳騁而去。
巳時正,馬球比賽開始了,坐席上不時傳來歡呼聲與吶喊聲,此刻那些本是大家閨秀的女子似乎也變得開放起來,她們的眼眸緊緊追隨著自己喜愛的男子,因為他們的一個動作或一個眼神而激動萬分。
“冰王爺拿到球了,又要進球了。”
“啊,七皇子揮球的身姿果真很瀟灑。”
“五皇子……”
在吶喊聲中吳芷靜竟然時常聽見五皇子的名號,她不禁頷首冷笑,原來,斷袖也可以這么搶手。不過,皇家的男子確實英偉不凡,除開水無痕,其他那些皇子長得也都是俊逸挺拔的。
吳芷靜手撐下顎觀看著比賽,也就是在觀看時,她才發現原來二哥也在球場之中。二哥與水無痕是對手,是以,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騎馬裝,身著白衣的二哥看起來依舊是溫暖的,就像照耀在他肩頭的那一縷陽光一般。
看見陽光,吳芷靜又想起了那個白瓷小瓶,二哥為何要對她這么好?她當真是無以為報啊。吳芷靜搖了搖渾濁的頭,是不是因為中毒的關系,讓她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真不像平日的她。
爭戰三刻鐘后,水無痕帶領的一隊以兩球的優勢贏了二隊。
一陣鑼鼓聲后,司儀的聲音響起:“男隊比賽結束,休息一刻鐘后女隊進行比賽。”
“芷靜,我們該去騎馬熱身了。”含香公主喚了喚兀自神游的吳芷靜,吳芷靜聽見后點了點頭。
吳芷靜的馬是含香公主借給她的,那是一匹棕色的駿馬,它毛發油亮身體健碩,一看便知是一匹好馬,只是這馬與水無痕的那匹汗血寶馬比起來就差得太遠了。
吳芷靜扶住馬鞍翻身上了馬,她騎在馬背上抬首看了看太陽,秋日的陽光不那么刺眼,卻依舊炫花了她的眼。
“走吧。”含香公主一揚鞭,馬兒奔馳起來,馬蹄飛揚,濺起塵埃無數,吳芷靜也一揮鞭策馬而去。
馬場內,比賽在即,吳芷靜努力昂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可是,她卻不知,她嘴唇的顏色已經有些發黑了。
“五皇兄,未來五皇嫂的面色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啊。”七皇子水無瀾在看見吳芷靜的臉色時有些擔憂地朝身旁的水無痕說道。
水無痕聞言鳳眸一瞇看向那馬背上的女子,方才她坐于篷內讓他看不清楚她肌膚的顏色,此刻,她沐浴于陽光之中,讓他可以看清她的容顏,只見她眼眶周圍暈上了一層淺淺的黑色,臉上暗沉一片,嘴唇的顏色竟然帶著絲絲黑色。
想起那日王府里的她與清音寺的她,水無痕扯了扯唇角淡淡地回道:“她強壯得很,會有何事?”
“依微臣看來,吳姑娘看著像似中了毒。”坐于水無痕與水無瀾身后的是當朝的御醫蕭何,他醫術卓絕聞名于朝野。
水無瀾聞言眸露驚詫,轉首問道:“中毒?”
蕭何點頭道:“是的,她的癥狀很明顯,無須把脈也可觀之一二。”
水無痕在聽見中毒二字時,起初眸內依舊冰霜一片,須臾,他抬首再次觀察了一下吳芷靜,瞳孔驟然一縮,像是想起什么事一般,放于膝蓋上的手情不自禁地緊了緊衣衫。
“五皇兄,需要讓蕭御醫為五皇嫂把脈么?若是一會兒騎馬時毒發就不好了,會有危險的。”水無瀾一臉擔憂地朝水無痕建議道。
水無痕挑了挑俊眉,他看了看馬場上的吳芷靜后悠悠說道:“她如若中了毒何以會來參加這馬球比賽?先看看再說吧。”
說罷,眸中再次聚起冷意,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場內的吳芷靜。
一陣鑼鼓聲后,球賽開始了,場內英姿勃發的女子們用球桿揮打著圓球,吳芷靜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融入到比賽中去。
“芷靜,球來了。”含香公主朝吳芷靜高聲喝道。
吳芷靜側身右臂一揮用球桿擊中圓球,旋即韁繩一拉追趕圓球而去,動作干凈而利落。她越過重重阻攔,跨越道道障礙,隨后瞄準球門用力一擊,那圓球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后精準地落在了球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