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已經檢查過她的容顏了,而他認為她便是吳芷靜,是以,她才會這般問話,因為,她會得到肯定的答案。
黑衣男子果然回答道:“當然相信,水無痕究竟對你做了什么?”
今日,他得來消息說吳芷靜竟然說不嫁給水無痕了,他有些不太相信,是以,為了此事,他專程趕來相國府,不想卻看見吳芷靜竟然要撕扯臉上的面具。當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是以才會闖入浴房之中。因為,當年,吳芷靜在帶上面具之前曾發過誓,說不達目的此生絕不撕下這人皮面具,而今她卻去撕扯那面具,很顯然是出了一些事。
“沒對我做什么,他喜歡男人還能對我做什么?”吳芷靜今日已經回答這個問題很多次了,她有些不耐地回答道。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盯著吳芷靜:“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嫁給他的么?為何今日忽然變了主意?”
他之前之所以沒有阻止吳芷靜的行為,是因為他認為如若吳芷靜真能嫁給水無痕,那么便能得到水無痕的幫助,如此,他們就更能達成目的了,因為水無痕前些年平定邊關戰事的緣故,他手中掌握了朝中近二分之一的兵權。
所有的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皇帝也賜婚了,可是為何她卻忽然變了主意呢?
吳芷靜沒有回答黑衣男子的話,她只挑了挑秀眉問道:“我嫁不嫁給他又與你何干?你是我什么人?”
此言一出,黑衣男子的身子僵直了片刻,這么些年來,他一直守護在她的身旁,他知道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可是,她卻太過軟弱,以至于他們錯過很多的機會。而今,這個賜婚的機會那么寶貴,可她卻要再次錯過。他對她從來沒有什么過多的要求,他只是盡他的能力在保護她,完成她的愿望而已。
然而,此時的吳芷靜卻讓他心頭一震,他抬眸望去,但見她含煙的水眸中帶著雋永的靈氣,淡淡的神情中帶著不可睥睨的魄力,烏黑的瞳孔似有一股巨大的引力想要將他吸入其中。以前的她空有一副絕美的容顏,但是卻缺少了靈氣。
而今,失去了記憶的她竟然變得這般有氣勢了。
他眼眸一垂,當他看見她身前的一片春光時,心,忽然開始狂烈跳動。
砰砰砰……
跳得那般的有力,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漆黑若夜的瞳孔就那般盯著她,一瞬不瞬,放似要望進她靈魂深處一般。凝視的目光灼燙了吳芷靜的臉,心跳也隨之加快了,但是她卻依舊迎視著他投來的審視目光。
對視良久后,黑衣男子終于轉開眼眸,他伸手將吳芷靜的衣服細細攏好,隨后退開身子說道:“我叫寒子夜,是你的護衛,接下來的日子,我要出一趟遠門,你要保護好自己,這些是信號彈,如若遇見什么困難便朝天空發射,自然會有人來解救你。”他說完從懷中掏出一些東西放在了妝臺之上,他拿起方才的人皮面具重新戴在了吳芷靜的臉上,動作細膩而溫柔,他跟著吩咐道:“你若不記得以前的事,沒有關系,以后我會慢慢說給你聽,但是,你要記住,切不可隨意泄露你的容顏。知道了么?”
吳芷靜眨了眨眼睛,她完全沒有料到這個黑衣人竟然是他的護衛,她居然有一個這么彪悍的護衛。看來,相國千金這個身份不見得是真的,這個吳芷靜的身份恐是大有來頭啊!而且,這個寒子夜在看見她有武功時并未露出驚訝的表情,這說明,吳芷靜本身也是有武功的。
看現在的情景,這個寒子夜是不打算告訴她,她的真實身份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在這里長住,不告訴便不告訴,秘密少一些活得也輕松一些。不過,她一定要找個時間看一看自己的真實容顏。
“知道。”吳芷靜朝寒子夜干凈利落地回了兩個字。
寒子夜隨后深深看了一眼吳芷靜后便解開她身上的穴道,隨后悄然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吳芷靜盯著逐漸隱沒于夜色中的黑影,她朝外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吳芷靜行至妝臺前,將那些信號彈拿在手上細細翻看。寒子夜看向她的眼眸中滿是關懷之意,他那些溫柔的舉動不像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她應該可以相信他說的話吧。
不過,她吳芷靜可沒有軟弱到處處需要他人的保護,這些信號彈或許根本派不上用場。吳芷靜回憶起他臨走前深深的那一望,思慮良久后終究還是收好了這些信號彈。
夜涼如水,殘月如鉤,吳芷靜洗去一身疲憊重重地倒在了床榻之上。由于太過勞累,是以,當她剛一觸碰到枕頭時,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吳芷靜抬手揮開了眼前的黑霧,她的身前出現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門,她站立于府門之前朝上望去,借著清冷的月光看清了牌匾上的幾個金光大字,那里寫著“水北天南”。
“水之北天之南,這里是哪里?”吳芷靜不由地開口問了起來。
“這里有你想要的東西。”她的周圍忽然竄出一陣蒼老的聲音。
吳芷靜旋身一轉機警地問道:“是誰?”
“你不要管我是誰……總之……這里有你想要的東西。”那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空中傳來。
吳芷靜輕輕捂住了頭,這聲音仿似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沖擊著她的耳膜。
“什么東西?”她揮了揮頭揚聲問道。
“一個蝴蝶佛牌。”
吳芷靜眉頭微蹙:“蝴蝶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