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趙閔大怒,厲聲斥責:“放肆,堂堂王妃竟然如此失態,難道本王為姬妾盛湯也要經過王妃同意嗎!”
只有顏辰凡明白為何,反倒感激的看著上官麟,一臉贊賞她的大氣。
“去!小人之心!”上官麟也不生氣,反正一個無所謂的人跟你發脾氣,氣壞了還是自已的身子。
她好言反駁,瞪了趙閔一眼,道:“我可沒那么小心眼,只是山楂是活血之物,孕婦忌用。這一點難道沒聽大夫說過嗎!”
?。口w閔微驚,并非于‘山楂’,而在于她發自內心的體諒。
顏娉婷倏然丟下碗仿佛有千金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神情不安慌亂紛雜:她知道了嗎?否則不會拿這一點來試探我?對!對!她一定知道我沒有懷孕,她在報復……她會揭穿我的!
怕是因為受驚而胡思亂想,她全身冰冷,嗦嗦發抖。瞪大的眼中盡是不甘與被羞辱的痛恨。
“婷兒,你不舒服嗎?”
趙閔發現了,不禁深深擔憂。
麟兒白過去一眼,冷嗤,哼!別又是在裝吧!
聽到夫君的關心,顏娉婷強笑一記,微撫額扯開蒼白的面容,欠了欠身:“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趙閔同意了,幾個丫環便扶了她下去,只剩下三人。星月如淚光,數十只燈籠將布滿黑暗的路照得通亮,映紅了人面卻照不見人心。
由游春扶著,顏娉婷隨著丫環們的步子,心思卻如狼惡狠狠算計著。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多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
心中打定了主意,等到了寢室,湊在游春耳邊說了一陣子,游春一張臉頓時如死灰般慘白。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她腿腳站不穩跌在地上,哭喊:“娘娘您饒了奴婢吧,奴婢沒那個膽子,奴婢不敢……”
“哼!那你敢不敢死?”瞇起眼睛,透出兇殘的危機,她步步逼近像猙獰的魔鬼一樣駭人。
游春頓時被嚇住了連哭也不敢。那美麗的臉已經扭曲得可怕,好像隨時都會將她吞了下去。
“今兒個這事兒只有你我知道,若你不去做,我也不可能讓世上多出一張嘴在背后說閑言碎語,若聽我的,今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游春不語了,微垂下腦袋似在深思,見此,她繼續游說,只不過動之以情,沒了方才的厲色。
“你是我的陪嫁丫頭,我這個主子沒了你日后還能做什么事兒呀?你我是一條船上的,可要想想清楚啊!”
她能說些什么?怪就怪跟了這么個無情的主子。竟然……連王爺都被騙過去了!
“好!主子,奴婢這條命就是你的,日后定聽主子吩咐!”
游春咬咬牙,答應了??墒切脑陬澏?,她的人生從這一刻開始便跌進了阿鼻地獄永遠翻身之日。而顏娉婷如鬼泣般的笑聲卻回蕩在夜空久久不息像極了前來催命的魑魅魍魎。
“顏大哥,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俊?
“在下不少,自幼父母雙亡,幸得皇恩浩蕩才讓舍妹有一安生之所,不過在下喜歡無拘無束,四海為家!”
顏辰凡如實回答,一面小心擦拭著手中的劍,劍刃銳利飄瀉寒光。映射出他俊郎的面孔與飄搖著如雪白云的湛藍天空。
“我是問你到底去過哪些地方?跟我說說啊!”
兩名丫環端來茶點,在石桌上擺好了欠了個身行過禮便下去了。而麟兒卻興致高漲,拉著顏辰凡問東問西。絲毫不覺失禮之處。
不久,王府內傳遍了,王妃與顏公子之間關系太過親密。人言可畏,沒經多少人的嘴便已傳入趙閔與顏娉婷耳中。
“啪!”
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顏娉婷面容氣得扭曲,似擠到一塊兒的五官哪還有大家閏秀的影子,活脫脫一個恨婦。好在游春已經習慣了。
“娘娘,您別生氣了,都是那些個不討主子好的奴才沒事兒在亂嚼主子們的舌根子,您可別往心里去!”
“這我知道!可是,大哥也太不自重了,難道不知道忌諱嗎?”怒火壓抑在胸口一起一伏,她知道僅僅遙言而以,可誰又能保證趙閔信不信呢?
勾搭王妃!
這個罪名可有可無,但一但被認定,連她這個側妃的位置都有可能不保!
幽毒的眼中噴射出灼灼恨意:“上官麟,小賤人,這么甘不住寂莫連我大哥都要拖下水!”
精細的桌布被五根玉指凝著仇恨糾起,恨不得擠成粉碎。上面繡的百花爭艷已成殘花敗柳而不堪入目。
這一邊,應趙閔命令,管家請來了上官麟,一進門,她便發現氣氛不對。四面安靜得可怕。
明明是三伏天卻迎面襲來三九寒意。
麟兒不由抱緊了身子打起寒顫。環視著趙閔的寢室外。不如女兒家的精美,卻處處透著典雅的高貴。
她小心走進去,卻未發現有人啊!
“真是的,把我叫來自已卻不知跑哪兒去了!”
她嘴里嘀咕著,壓根未看見立于一側窗旁的欣長青色身影,溫和的風兒搖拽著盈盈花香自窗口灑進,牽動著他的三千青絲緩緩飄揚,青色長衫隨風翻滾,衣角翻飛,腰間飾帶上揚。面容咯顯削瘦卻眸光灼灼,劍眉星目,七尺長身儒雅非凡。
盯著前面的身影,她的一瞥一笑,一蹙眉一回眸是那么率直不做作,那……真的是上官麟嗎?
凝聚著怒氣的眉心不自覺散開些。他似乎忘了叫她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