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抱著阿松，一路蹦蹦跳跳東張西望充滿了好奇感，白澤看著眼前這莫名忙碌的身影，不由想起前往昆山赴宴的情景，心下感慨，思緒萬千，忽的眉梢一挑，道：“薇兒，你覺著蘇椿楸此人如何？”

“如何？”白薇一時不查其意，木然回頭重復(fù)道。

白澤無奈，“現(xiàn)下是我在問你，你怎的反倒問起我來了？”

白薇歪著頭，想了半晌，道：“長得很是俊俏。”。

白澤抬手扶額，“我是問你他為人如何？”

“待人落落大方，舉止進(jìn)退得當(dāng)，與他相處很是舒心。總總而言自是極好的，不然怎的能當(dāng)上司馬？”

白澤一聲長嘆，“薇兒，可知所謂人心難測是何意？”

白薇摸著阿松柔軟的毛發(fā)，道：“六界中難測的可不止是人心。”

白澤挑眉，“有時覺著你通透，有時又覺著你的確是個木頭。我倒是想問問究竟哪個才是你？”

“我自然就是我，通透是我，木頭也是我，都說須彌山佛陀有三十二相，我區(qū)區(qū)兩相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這來來回回你究竟要說什么？”

白澤輕嘆一聲，“你不應(yīng)與他過于親近，人世種種，蕪雜難測，遠(yuǎn)非你能想象，盡管他待你甚好，可這不過他千面中的一面。況且，面上純良心中狡詐之輩比比皆是。”

白薇有些憤然的反駁道：“椿楸是表里如一之人，非居心叵測之輩。”

“表里如一？在東山的幾千年，那些玄鳥就沒同你說過人界朝堂之事？”

白薇蹙眉道：“朝堂有何特別的事？”

“朝堂！在人界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云詭波譎白骨累累不是一言兩語能道清的，能坐上司馬之位，手段定不尋常。若是朝堂你不懂，便說說這大江南北戰(zhàn)事一刻不休，你可知為何？”

白薇皺了皺眉，道：“我這一路甚是太平，何來的戰(zhàn)事不休？”

“如此，蘇椿楸對你當(dāng)真是用心了！”白澤輕哼一聲，“你來此處后，亦不曾瞧見路上的乞兒？”

白薇點點頭，“在江陵城瞧見一些，那些孩童甚是可憐，椿楸還命人送了許多吃食。”

“近些日子，我時常出入人界，神州各處戰(zhàn)火肆虐，血流千里，百姓失所，血脈相別，遠(yuǎn)非你所說的一些。”白澤很是唏噓。

白薇一陣沉默，“即便如此，與椿楸又有何干系呢？”

“我所言非蘇椿楸一人！”人界之所以戰(zhàn)事不斷，不過應(yīng)了他們的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他們看來，所謂胡人與中原漢人實非同類，是以兩族為奪疆土為求利益相互廝殺。”

白薇緊皺眉頭，沉默許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否也是五千年前那場大戰(zhàn)的原由？”白澤微微一怔，又聽白薇繼續(xù)說道：“白澤，你此時所言，同樣印證了此話吧！椿湫為人如何，不是我能評說的，但他待我卻是真心無疑！人有千面不假，可有千面的就只有人嗎？有心則有千面，畢竟這漫漫時日，茫茫六界，一出生便能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只有須彌山那位而已。我不在乎他有多少面，只要將最真誠的一面留給我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