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宋扶香？好久不見。這么早來這邊所為何事？”

“我來打水給二公子洗漱。”

“你不是成了太夫人的貼身丫鬟嗎？怎么又服侍主公了？”

“二公子昨晚喝醉酒，我扶他……唉，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我得快走了，尚娘你也忙去吧。”

她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剛走出幾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突然又叫住我：“扶香，先等等。”

“尚娘還有何事吩咐扶香？”

“我記得芷筠告訴過我，你略懂舞技，對吧？”

“對，孩提時曾學過，但多年未再習過，怕已生疏了。”

“過段時間山越國宗帥統領要來拜訪，太夫人很重視，要我挑上府里最好的姑娘為山越來使表演。你容貌姣好，又懂舞技……”

山越宗帥可是大人物，我怕到時候因膽怯而獻丑，所以有點猶豫：“尚娘，你還是另謀人選吧，我……”

沒等我說完，尚娘就搶過話語權了：“交代你什么事你總是啰啰嗦嗦！要不是看你還有幾分姿色，你以為我愿意選你這毛手毛腳的丫頭啊！還有幾周的時間，你快準備吧。”

我再一次語塞。尚娘發話，莫敢不從啊。

山越宗帥到的時候，府里張燈結彩，笙簫鐘鼓之樂不絕于耳。

我站在大殿的偏房內，緊張得繃緊了全身上下的每根弦。我是這場舞的主角，尚娘親自花了一個鐘頭給我化了妝。化好妝的時候，尚娘拿鏡子給我照，我驚得牙齒都差點掉下來。尚娘果然是神手啊，不過舉手之力就能贈人第二張臉。

我偷偷瞄了眼那個山越王子。活了十七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著裝。頭上沒有江東男子束的發髻，而是綁個像是用獸皮做的粗繩，頭發散落在肩上。腰上別的也不是我常見的長劍，而是一把很別致的彎刀。

山越宗帥也沒有江東男子的儒雅，他的聲音很洪亮，談話間隙總愛放聲大笑，弄得整個大殿都只回蕩著他的笑聲。

“江東的美酒佳肴果然與眾不同，只是光有美酒品嘗沒有舞蹈欣賞，實再單調。”

二公子笑道：“宗帥別急，江東女子最擅長吟詩舞劍，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那就快叫舞者出來啊，我可等急了！”

伴舞們一一出去后，我才手握玄鐵劍踏著碎步款款而出，口中念念有詞，和著管弦絲竹翩躚起舞。

“惟昊天兮昭靈，陽氣發兮清明。風習習兮和暖，百草萌兮華榮……”

我看見二公子驚訝的表情。我保密了這么久，就等著讓他刮目相看呢。

舞畢，正準備退場，山越宗帥卻突然叫住了我：“姑娘且慢。既看過了姑娘的舞蹈，不知姑娘可否讓我領略一下江東的音律。”

我看了看主公，不敢擅自發話。

“既然山越王子想聽江東的音樂，扶香你就吹一段蕭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