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遺王人生的苦旅(1)--124
- 上帝也有信仰
- 張燈結彩
- 2828字
- 2018-04-17 20:42:03
我是二十一歲進父親工廠的,到我離開正好有三年。我從父親單位離開后,我就再也不想和父親在一起生活了,我租起了一個小平房,開始我重新的人生道路。父親對于我非常失望,不愿理我,我覺得也沒有臉生活在他身邊,無能與無能在一起,只能增加更大的無能!羊與羊生活在一起,只能在身上增添更多的羊性,既不僅被人牢割,也說死就死的特點。我決定必須擺脫父親,讓自己少一點羊性,在社會的茫茫人海中,長一點狼性,以適應人群的生存。這樣,時間一長,我與父親基本上斷絕了父子關系。我們很少能見上一面。父親偶爾來看我,不論如何關心我,送給我什么東西,我也不理不踩,冷若冰霜。久而久之,成了莫路人。我時常在心理非常痛恨他,如果他要當個什么廠長的,我何苦至于在那單位當那破工人嗎?單位許多有頭有腦的兒女有的在單位比我好不了多少,可因為身后有板增、像模像樣的爹,臭也是香的,一個個都是狗尿臺長在了金鑾殿上,而不我卻不能!當時時興比老子,龍生龍,鳳生鳳,我爹生我走死胡同!我悲劇的心里,是從這個時候產生的,并且,影響了我的整個的一生,以至于走向死亡!美麗的太陽啊,你在何方?我生來又向何處去,我一生都不知道,也并不清楚!
再說我二十四歲那年做買賣,我看同一商場許多哥們姐們都有對象,我沒有時,我心里既是悲慘,也是非常著急。又因為我不善于交朋友,我對于女朋友的渴望,真有一種“淘金”的艱難。說來巧得很,我有一個好朋友,有一天我們一起喝酒,他把他女朋友也帶來了,我一看到她就心馳神往了。面對這位靚麗的姑娘,我和她見第一面,我就心里偷偷喜歡上愛上她了。她婷婷玉立的身段,電視連續劇《女奴》正在上演,她就象那個大奔頭的伊卓拉,完全一個外國美女的樣子,真使我神魂顛倒。過后晚上回到家我當時傻呵呵在自己家的小屋里,有好幾天望著天花板,不住地回想當時我心中她的美麗,我明顯有一種預感:她就是屬于我的,一定!我的摯愛,我的在水一方,我生存的靈魂,美麗的我那個伊人,我向往的金燦燦的前方等等一切美好的前景,在她身上包攬無遺!當時我心里直叫:我的寶貝心肝,我若有了你,我絕對可以為你生,為你死,今世來生,我就要擁有你,不論用什么方式,我一定要獲得你的芳心!我也深感她就是我不知是哪個世界輪回里我的另一半,如今這個世界偉大的上蒼又把她送到我的身邊!真是“如今相見,無它思”!
生與死的搏斗,經過長期的較量,死戰勝了生,對于我暫短的一生,就是最終的歌!
我是二十歲高中畢業,考大學落榜,走上社會開始我痛苦的人生的。父母在我八歲就離異,母親跟著另一個男人遠奔了它鄉。我與父親生活,小時我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母愛,什么叫媽媽的吻,什么叫媽媽再愛我一次!說起這件事,我都不知道叫媽媽一句能比饑餓了吃個饅頭香甜。大學沒有考上,當工人的父親,天天就嘟囔我不爭氣,完犢子,我是心情極悲涼地走進父親工廠大集體的。但是,我很不服氣,真不服輸,我一邊工作干體力活,一邊搞起文學創作。白天上班干活,晚上象夜貓子似地趴在家里自己的小屋,汗流浹背地爬格子創作偉大的大作。當時我非常喜歡外國十九世紀批判現實主義作家的作品。若穿個串,象穿羊肉串似的,能串上個上百串。給我影響最深的是司湯達的《紅與黑》、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巴爾扎克的《高老頭》、莫泊桑的《項鏈》、《羊脂球》等等。我也試圖寫了象《耳環》、《離婚》、《美女》等許多仿制的大作,并且,也把我的這些汗水的結晶寄給了國內許多文學大刊,但都是石沉大海!當時,我是真不服氣,心想:肯定是這些編輯看我無名小卒。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大篇不成,我又改寫小篇。于是,我邊寫又邊跑起市內的報社、報刊部門來。當時發瘋的我,就是想成名,以至于編輯部都成了我自己的家。
有時在單位撒個謊,請個假,我也要把前一天晚上開夜車忙忙叨叨寫的稿子,送到編輯部。當時編輯部有許多人認識我,可是,很遺憾,我每次去看稿子,我都發現沒有一篇稿子被采用。一招不成,我又來一招。我心想可能是與編輯感情不到位吧,我轉而跟梢編輯,弄清了編輯家門朝哪開,我又用微薄的工資拿上重禮,去拜訪編輯。可是,稿子還不給發,只是改、改、改!改來改去,還是沒有發表。終于有一天,當我去編輯部送稿時發現編輯給熟人打電話,我窺視到其中的“關系網”的秘密時,像一盆涼水把我作家之夢擊得粉碎時,我才下了狠心,放棄了創作。那天我沮喪回到家當看著自己那一堆堆手稿時,我自己都苦笑自己,我圖的這個“名”,可這個“名”卻如此地作弄我,把我仍進了泥潭!為了一個錯誤的偉大的目標,我玩命地干,到頭來,我卻弄了這么個下場!我真得太可悲太可憐了!孤燈憐影,我在漆黑的夜晚與月吟歌,我滿臉淚水,一把把把那些稿子撕成粉碎,并且,把它們仍得滿地都是。我當時想:人這一生當什么都成,千萬可別當那破作家!七、八年之后,當我的作品終于能見諸于報上、刊上時,回想當初那段辛酸的破碎的往事,那經歷對于我的針刺,始終讓我的骨髓都流血!我又怎么能高興得起來。
當時想當作家的夢被風吹得成泡沫在滿天飛舞消失以后,我想在也不想當作家了,在單位好好干吧,以后也混個什么廠長、主任的也行。于是,我抱著這種心里又進行了新的追求、很命的奮斗——好好工作、當官。可是,當我看到單位許多領導的子女同我一同進廠,同我一個“德性”不是這個進科室,就是那個進廠辦時,我眼睛又立馬長長成螞蚱眼睛了!父親是工人,我也就只能在工人堆里混了。沒有希望,由于思路不清晰,又看不慣單位的風氣,我又抱著當一天和尚連鐘也敲不響的心里混,我的災難就來了,以至于后來弄得很慘!再說,我自從進了父親的工廠,那時時興新進廠的小青年,都得學徒。于是,父親考慮我這孩子犟、志大才疏,總想上天攬月亮、下海撈大鱉,所以他老人家找廠內有關領導請示把我要到他身邊學徒。一方面他想交我點技術,另一方面也想板一板我好高騖遠、不可馴服的犟脾氣,當個實實在在工人得了――這是父親當時的心理。
可是,其結果,父親不但沒把我規矩成塊材料,我們爺倆到弄得水火不通爐;遇事,他朝我瞪眼睛,我向他扭鼻子。終于有一天,父親氣得朝我大吼大叫,說我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完犢子,生不如替那好的死了算了。我也氣得雙眼通紅,我說你兒子不出息,那你當老子不也是沒出息嗎?不也是個臭工人嗎?這時代好,一下子把父親氣得臉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渾身直打哆嗦。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只知道回家喝悶酒,不與我說一句話。最后,父親畢竟還是父親,他想了個辦法,又找單位領導,把我又調到一個與父親關系不錯的名叫“王金好”師傅處學徒。當時離開父親,我別想有多高興、多美了。我心想:海闊憑魚躍、天高我自飛,我想這回得好好干,也讓父親瞧一瞧我不是他想象的那德性。我像個和平鴿似的可以自由飛翔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終于得到了無比的自由。對于未來我充滿了信心與希望!開始,我在王師傅學徒時,我真挺聽話的,神氣十足一天到晚有用不完的勁。父親知道了,也暗暗為我高興。我們每天回家見面,父親的臉不笑,我也能猜出其中隱含的悅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