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這是打趣小女子嗎？”沐汝嵐望著訶那溫潤如玉的臉，媚眼含笑。

誰知訶那竟伸出手來捂住了沐汝嵐那雙如含秋水的美眸，一臉正色道：“施主啊，放點這種事貧僧來就可以了，你這么放電，貧僧會把持不住的……”

沐汝嵐被這句義正言辭的話狠狠地噎了一噎，訶那的骨節分明的手剛剛恰到好處的移開，看見的就是她一雙鳳眸瞪大竟像是杏眼的輪廓，微微豐潤的紅唇輕輕嘟起，顯然是被訶那驚得不輕。

然而，這在訶那眼里，沐汝嵐這是在賣萌。

“施主，你怎么賣萌呢？”訶那狀似義正言辭地說道，突然臉色一苦，像是要哭出來似的，“嚶嚶，施主你對我賣萌我也消受不起，師傅說‘最是難受美人恩’果然是對的，嚶嚶……”

沐汝嵐頓時不停地咳嗽起來，其實她更想吐血，也不知是被訶那的話給氣得還是被訶那的表現笑得。于是她只能一邊咳，一邊說道：“大師，咳咳，小女是和您來論道的，不是嗎？咳咳。”

“哦哦哦，論道，論道……”說著剛才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便收了起來，訶那臉上依舊一副溫潤的樣子，其中自帶了幾分……很違和的可愛，“不如施主陪貧僧下一盤棋吧，道自在其中。”

“道自在其中？”沐汝嵐一怔，然后恍然大悟，“是了，道自在棋中。”

棋中萬象暗合人生百態，可不就是道自在其中。

“施主您先請吧。”訶那目不轉睛地看著沐汝嵐的纖纖素手執著墨玉的黑子，輕輕落在了高目的位置上，“高目，世間之大，可有什么入得了施主的眼？”

“真情。”沐汝嵐看著訶那的走勢，不緊不慢地落子，“不過可惜的是，許多已遠。”

沐汝嵐將手伸進棋笥（sì）中，握住了一大把棋子，挑出了一顆來。棋子觸手微涼，靜靜地躺在她掌心，一如她多年心境，靜若深海卻上覆薄冰。

“既遠矣不可追，何不不追？《金剛經》里有云‘一切皆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不生貪著，乃能不取也。”訶那落下一子，抬起頭來看她，朝她一笑。

沐汝嵐：“……”

還說我放電，明明十個自己放電功力都不及你啊訶那……

“施主，你走神了……”訶那微笑地將沐汝嵐從神游拉回現實，又微笑著收走了棋盤上因為她神游而落錯子被死死圍困的棋子。

然而沐汝嵐卻還是有點懵：雖然剛才自己神游了一下下，但是明明自己落子沒落在那兒啊……難道自己真是神游得太厲害而出現幻覺了？總不可能說訶那作為一介佛門大師還要來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吧？這……真是好違和。

其實沐汝嵐是對的，只不過她要到了很久很久以后才發覺。在那個時候，她才發覺，原來她早就走進了一個讓她心甘情愿沉溺其中，永遠都走不出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