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啊,老功臣,可是兒孫卻如此不肖!”
“行了,你們兩個,替人家發什么愁,人家風光的時候你們沾光了?”白淑玲雖然已經盡力壓低了她那尖尖的嗓音,但依然聽得出語氣里的那份幸災樂禍,“喂喂,老簡,說正經的,這莫俊烈犯了這么大的事,是不是今后就退學了?”
“小白,那是肯定的,他若要真的去服兩年刑,還上什么學!”
“哇——”驚喜的聲音,“今后終于可以擺脫這個渣滓了。”
蔣穆純的坐在辦公桌前,有些心不在焉,腦海中不時的浮現出那雙狹長而燦亮的丹鳳眼。
她和莫俊烈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的人,雖然每次都很不愉快,但是她卻覺得他還還算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那天她從他飛速駕駛的機車上跳下來,他眼中的擔憂其實她是看在眼中的,也許他是因為在她的手下吃過幾次敗仗,想討回來;也許是純粹的認為她不夠格死在他手里。但是不管怎么樣,她知道那個少年不想她有事。
另外——記得他答應過她不再糾纏,也不會再找劉小光的麻煩,也兌現了,這兩天她沒有再見過他;而那躲躲藏藏了好一段時間的劉小光,也敢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大街上了。
莫名的,她覺得他不是如這些人認為的那么壞。
難道真的如房東太太所說,她總是將人都想象的太好,可是她卻覺得自己是一個看人很準很透的人呢?
哎,少年心本懵懂沖動,而有些人性情又過于桀驁暴戾,若沒有一個細心慧智的人在一旁指引,不知要走多少彎路呢?
莫名的,她可憐他!
“小蔣,發什么呆呢?”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啊……”蔣穆純扭頭一看,卻原來是教導主任孟俊山,“有事嗎,孟主任。”
“當然,去會客室吧,來了個學生要安置在你們班!”
“哦!”
“待會說話小心點,是有來頭的人物。”
“啊……”
天氣晴好,陽光明媚,連空氣中那細小的浮塵在明亮的光線中也纖毫畢現。
蔣穆純推開那裝潢的有幾分富麗堂皇的小型會客室的門,就看見了那坐在沙發上的沉涼冷魅的男人,一身黑色帶條紋的手工西裝將他襯托得更是氣宇軒昂,英偉不凡。
看見她走進來,男人那雙深邃沉靜的眸子淡淡的看過來,帶著那種與生俱來的雍容與優雅,也帶著那種王者的矜貴與倨傲。
席維彥?
蔣穆純心里微微一沉。
“來,蔣老師,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席氏的總裁席先生。”一邊的許靜和迎上來,清俊的臉上滿是欣然的笑意。
“蔣老師,幸會!”席維彥站了起來輕輕伸出手,俊惑的臉上毫無多余的表情。
“席先生,你好,還請請多多指教!”
蔣穆純也禮貌的伸出手與那只大手相握,男人的手微黑有力,骨節分明,指腹略略粗糙,帶著一種頗為強硬的勁道,將她那雙細致溫軟的小手握住,不著痕跡的緊緊一捏,然后快速的抽回。
她一怔,不由的看向那張俊惑的臉,想從上面尋些惱怒或不悅,但她失望了——
那張臉上還是一派的淡漠優雅,如果不是剛才握手時有意無意的表露,她真的以為昨天的事他已忘得一干二凈。
看來這個男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可是她又覺得十分費解——她這個如小家雀般的女人,犯得著讓他這位騎著白馬的王子頻頻顧盼嗎?
這個男人到底有何居心呢?
剛才孟俊山說有學生要安置在她的班上,可是在這里她并沒有見到其他人呀!
不會這個學生就是這位席大總裁吧?
“蔣老師,”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這時那個精明而且實際的校長許靜和開口了,“今天讓你過來,主要是席先生聽說你是我們華盛高教師中的敬業負責的楷模,特意將他弟弟席維語安置在你們班里!”
“哦……”蔣穆純一邊應了,一邊四下尋找——
那席維語在哪里呢?她為什么沒見?
難道是隱形人?
席維彥很快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扭頭對著身后的書架方向輕柔又嚴厲地喊了一聲:“維語,快過來!”
“啊……”
蔣穆純這才發現在書架一側的暗影里站在一個清秀瘦弱的少年,此時正面向墻壁在低頭摳著指甲。
“維語,過來——見見你的老師!”看少年似沒聽見他的話一般,席維彥又喚了一聲,但很明顯語氣生硬了幾分。
少年終于慢慢地轉過身來,然后怯怯的看向一致將眸光投向他的幾人……
但是當他的眸光落到蔣穆純身上時,他明顯的一震,本來就蒼白似雪的臉頰更是沒有一絲血色,那雙若琉璃般的淺褐色眸子里更是一片驚恐和慌亂,他的身體也更加的向書架后面的暗影里縮去。
看樣子是如何也不打算出來了!
“這……”許靜和一見這情景頓時急了,看了看少年,然后又看了看蔣穆純,最后將目光投向了席維彥。
席維彥看了書架后的少年一眼,然后轉過頭,神色復雜的冷睨著蔣穆純:“維語怕見生人,蔣老師,你嚇壞他了。”
“啊……我?”蔣穆純難以置信的看了看席維彥,又看向那緊緊的縮在書架后面的少年。
她雖然不是絕色美女,可是卻也沒有生成恐龍怪胎的摸樣,怎么會讓這個少年視如洪水猛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