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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混蛋,你快滾,我不想見到你,快滾啊!”我痛哭著,順手拿起旁邊的浴液、香皂等物向他砸去。他靈活的象個上躥下跳的猴子,一一躲過去,不知羞恥的說:“多少女人想要我上,都找不到機會,你這是揀著了,還發脾氣,真是不知好歹。”

我氣沉丹田,運足底氣,猛然一聲狂吼:“啊……滾啊……”

他一懔,往外走去:“好了,好了,我走行了吧,我走行了吧。”見他走了出去,我將滿是淚水的臉埋進蜷起的雙膝。

他不知死活的又探進頭來說:“喂,床上的東西是你自己收拾還是我叫人來收拾呀?”我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恨恨的說:“邵偉宸,你再不走我死給你看。”

“死什么呀,讓自己老公睡了有什么屈的,真是的,裝什么烈女。”他扔下這句話,哐當關上了浴室的門。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哭了,我覺得我的世界徹底變樣了,爸爸的絕情本已讓我傷心欲絕,邵偉宸又趁人之危占了我的身子,我什么都沒有了。我看著赤果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間,想起一句話: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去。那一刻,我真的是想到了死,拋開所有的痛苦和絕望,就這么死了算了。我將自己沉入水底,想就這樣淹死吧,可是,善長游泳的我在水里竟然覺得如魚得水一樣輕松。

我就這樣躺在水里,感受著四面不斷傳來的涌動,我的身體象羽毛一樣輕,就那樣在水里飄浮著。漸漸的,我好象感覺不到痛苦了,我好象凈化了身體的某些器官,我好象感覺到我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直到我胸腔里的空氣全部耗空了,我才猛地坐了起來。我才不要死,我死了媽媽也會傷心的死掉的,我不以讓可憐的媽媽再為我難過了。我暗暗發誓,我要好好活著,我要改變自己的生活,什么狗屁婚姻,終有一天我會掙脫出去,到那時,我就把媽媽接出來,讓媽媽過上最舒心、最快樂的日子。

想開了的我開始清洗自己,然后走出浴室。床上一抹鮮紅尤為醒目,我才想起邵偉宸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我的心又絞痛起來。但璇即我又打起精神,就當我被瘋狗咬了一口,出了一點血而已,沒什么值得傷心的。我動手將那條證明我由少女變為少婦的床單拽下來,找出剪刀,將它剪成一條條的,既然已經是破碎的了,那就讓它徹底破碎下去吧,但我剪到那抹鮮紅時,我還是流淚了,畢竟代表我一個時代的結束,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我把一切收拾妥當,打開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

那個混蛋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見我出來,一臉邪魅的看著我。我沒有看他,抱著那團被我剪碎的床單徑直由那道玻璃門回到我的辦公室。

我看看時間,竟然已經接近中午了,象我這樣紅腫著雙眼自然是不好出現在眾人面前,而且劉斯翰一定會找我,我更不想讓他看見如此狼狽的我。于是,我拎起我的包包,抱著那堆碎布,拉開門走了出去。那個索菲婭正坐在門外的服務臺上,看見我立即露出吃驚的表情,我也沒理她,上了電梯,直奔樓下,出了公司的大門,在附近找了個垃圾箱,將我逝去的時代徹底塞了進去。

站在街上,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我貪婪的呼吸著陽光下的空氣。管他誰是誰,管他誰和誰,在我這具有諷刺意味的生活里,一切還得靠我自己來演繹,掩面哭泣可不是我的個性,走著瞧,我照樣會活出我的精彩。

我毫無目的的走在依舊是人聲噪雜的大街上。省城,說實話,來了兩個多月了,可我真還沒有好好逛過,這個時間我又不能回邵家,剛剛爭取來的工作,不能讓他們知道頭一天就翹班吧。

初經人事的我,又被那么粗暴的對待,當然不會有什么舒適的感覺。我站在街上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找個醫院瞧瞧,畢竟這方面我沒有什么經驗,沒有人告訴過我這種事過后該怎么處理,我只是在書本上看過那種天花亂墜、如醉如癡的描寫,現在看來這種事根本就不是那么美好,簡直就是在受罪,不明白那些寫書的人是怎么體驗生活的。

大城市就是稀奇,婦科男科門診到處都是,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去咨詢一下。那個和氣的老大夫聽了我簡單的介紹后,從老花鏡上方看著我說:“姑娘是第一次吧。”

我羞澀的點點頭,她和藹的笑著說:“沒事,女孩子第一次總會有些不適的感覺,我給你開些藥,你回去自己上上就沒事了,不過告訴你愛人,以后得輕著點,呵呵。”

我窘得抬不起頭,臉象被火烤了似的發燙,接了藥方,道了謝,取了藥,逃跑似的離開了那家醫院。

我晃晃悠悠的走過一個又一個路口,漫無目的穿過一個又一個街道,象個無家的棄兒游蕩在省城繁華的大街上。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我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渾渾噩噩的回到那個戒備森嚴的邵家大院。進屋之前,我整理一下情緒,故作輕松的打開那道沉重的大門。

公公婆婆正在餐廳吃飯。婆婆見我就親熱的招呼著:“微微回來啦,快來吃飯。”

“爸,媽。”我優雅的說,“我吃過了,新同事非要請我吃飯,我也不好拒絕。”

婆婆看著我蒼白的小臉,心疼的說:“第一天上班,是不是累啦,那就上去歇著吧。”

“那我先上去了,爸,媽,你們慢用。”我拖著灌了鉛的雙腿上了樓,衣服都沒換就鉆進了被窩,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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