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在我小的時候我就跟同班的女同學拜過師,簡單一張便利貼,就能變成一只紙鶴。初中時因為好朋友想要追求女生而讓我們去學折星星,一根根像吸管、有各種顏色的細長的管折疊折疊再折疊形成的星星,那感覺,跟穿針引線沒什么兩樣。然而小蘇卻給我這樣的一次“機會”五百只紙鶴和五百顆各種顏色的吸管星星,五天之內完成。若是我能夠完成,她將會答應,重新和我在一起。這突如其來的機會,我怎可能不把握。只是這個機會有一個限定。“不得找任何人幫忙,只能你自己親手制作”這倒是一個難度,同時也是加分項。老早就沖去文具店,雜貨店去找材料去。回來時拿了好幾種顏色的吸管和好幾本方型彩紙,準備制作。
于是吃飯時我邊吃邊折,晚上也要很晚才會睡去。終于在第四天的下午完工,折完最后一顆星星的時候還差點被王總看見。下班后特意去精品店買大瓶的五角星罐,然后一棵棵倒進杯子里的感覺,多么讓人擁有滿足感。本想在下班前問小蘇下班后是不是出去逛逛,她卻只告訴我,叫了外賣,還有一大堆工作沒有做完,無償加班正在等待她。我深表同情卻無能為力,宿舍里只有我們,我萌生想法,往港惠天地走去。
叮叮叮叮,鑰匙的鈴聲正在響,不一會就能聽見鑰匙插進門孔,扭動門鎖的聲音。門開了。這時進來的人應該準備開燈,可我早已把電閘給拉下。我手捧的蛋糕點燃蠟燭。慢慢往進門的人走去。
“咦,怎么,停電了嗎?”
如果不是現在烏黑一片,我定能看見小蘇的一臉納悶。手機的卓依婷唱的《生日快樂》已經響起,我手捧的蛋糕已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燭火晃晃,晃動兩個人的影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啊。”
小蘇一副疑問,眼里閃爍著火焰跳躍的燭光。
“我在陳儷姍的電腦看到的,在一次幫她修電腦的時候。”
“那我的禮物呢?”
我笑而不語,放下蛋糕,讓她閉上眼睛,許下愿望。當她許完愿望,張開眼睛。一瓶裝滿各種顏色星星的五角星瓶,出現在她的眼前。我示意她吹滅蠟燭。當她吹滅蠟燭那一刻,我把大廳的燈打開,窗簾一拉。垂吊在墻上的五百只紙鶴在墻壁上整齊有序,充滿整個房間。小蘇已是目瞪口呆。她緩緩站起身,看向周圍我精心為她布置的這一切。趁她看得入了神,放在桌邊的蛋糕盒子被我蓋了起來。趁其還沒有發現她頭頂天花板的圓球,我拉線引爆,瞬間漫天飛舞的光亮彩紙飄散在整個大廳,如同星光閃耀。她的腦海已經空了吧?我把放在口袋許久的秘密武器拿出來,打開展現在她的眼前,那是我花了兩個月的工資才買下的一個女式手表,微粉的顏色與此時的她,已是絕配。
“這是我給你買的生日禮物。”
她伸出手,讓我給她戴上。我能夠看到她的眼淚已經濕潤,我連忙給她戴上手表,將她擁抱。而我手上同樣戴著微藍男款手表,與她的,是情侶款,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正值秋高氣爽,天氣晴朗。和小蘇相約同去濱江公園。購書中心就在濱江公園,她總是在翻看色澤鮮艷的菜譜,仿佛對上次做的菜耿耿于懷,看她專注于看這些菜看得詳細,我不忍還是說了句
“買下來,回去做。”她卻甩甩手
“誒,不用不用,我記得住。這個菜很簡單嘛。”她興致勃勃,我也不方便打擾。
可是晚上我看著黑乎乎的三個菜,以及她那期待的眼神,我還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炭燒排骨”,吃了下去,一股焦味卡在我的喉嚨里,好想喝水,但我又看見她那期待的眼神。
“怎么樣,好不好吃。”
我含著淚點頭連聲說好吃。我總不能吐出來啊。再嘗嘗另一道菜,青椒炒肉。我嘗了一口,這回可是沒辦法忍住,我直接就吐了出來。她的眼神不再期待,轉成無奈。我連忙解釋。“這個,這個肉太辣啦,我吃不了的。”希望她的皺眉能夠變回原樣。可她的微笑已經變成苦臉。“我買的是圓椒,我沒有放辣椒。”
我才反應過來,那個難吃,是因為,太咸了。我很納悶她到底放了多少鹽才讓我入口止不住吐出來。于是第二天我們又再次去濱江公園,她又在鉆研菜譜,這回我就不淡定了。拿上那本菜譜立馬跑到一樓收銀員那,表示買下。離開書城,小蘇肚子難受,她找附近的衛生間去,讓我留在原地,我卻看見不遠處的游樂園。等她回來后,我將她帶到游樂園,指了指雙人升降機。她搖搖頭,表示不要玩。可我已經拿出門票。她拍我的肩膀
“你什么時候買的票啊,浪費錢。”
“就是你上洗手間的時候。”
“我不要。”她使勁搖頭,生怕這玩意。
“別擔心,有我呢。”
遞給游樂園的工作人員門票,我和小蘇都坐在這個升降機,這個升降機并不高,大約只有四五層樓高,可離開地面還是有些驚嚇。我們都扶好架在我們身上的安全支架,機器緩緩上升,她似乎有些害怕,嗚嗚的叫了起來。
“嗚,我不想玩。”她有些退縮。
“別怕,上次參加公司活動你從跳板上跳的時候多無所畏懼啊,把這個當成上次那樣就行。”我安慰她,但其實上來之后我也有些害怕。升降機開始加速,每次上升我就感覺到腳在抖,滑下的時候感覺整個心臟都要飛出來。過程中小蘇一直持續尖叫。好不容易結束后,我腳已經發麻,小蘇的頭發已經被吹得凌亂。我對她呵呵笑,表面有些氣憤,卻也覺得好玩。于是,我們又進行另一項對我們自己的挑戰。
這次倒是小蘇選的輪盤旋轉。大圓盤離地大約幾米,圓盤上有大概二十來個座位。起初好像這個圓盤沒什么。于是果斷買票,上到圓盤后,工作人員為我們做好安全措施,圓盤開始轉動。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輪盤式斜度旋轉,這讓我心里發毛,好幾次感覺要撞到地面或者飛出去,心臟撲通撲通的跳,這是要嚇死人的節奏啊。一輪下來之后,小蘇還在地上不亦樂乎,而我頭暈的想要吐出來。
最后我們還是選擇坐上摩天輪。這個迷你版摩天輪并沒有很高,我們就靜靜坐在里面,隨著離地面越來越高,我們都在四處眺望外面的風景,能看到河岸對面的楊柳飄絮,過橋的車水馬龍,能看見大樹的頂端,一切那么寧靜,玻璃窗子隔住塵世的喧囂,讓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我們各種自拍,時間總是過得那么快,但又那么美好,小蘇在回去前還不忘去市場買菜,我的心強烈希望不再吃到黑暗料理。終于菜式還是如我所愿,我感謝上天。
再到周末時,我們再去紅花湖,小蘇表示想要單獨一輛自行車,我兩人騎的自行車就這樣泡湯。巨大的坡道難以行駛,我們是推車上湖,步行十來分鐘,才到達長形走道。我們終于可以“上馬”騎行。一路蜿蜒崎嶇,我們卻還沒有到紅花湖真正的道上,圍邊四處綠樹紅花,靠內徑走皆是山林,旁側則是高榜山,若能騎乘完這繞湖的十八公里路已經是不錯的,爬山的主意還是改天再說。
騎至三公里時,我們總是靠右山邊騎行,她離我很近,我們總是聊著,想好晚上上哪兒吃飯。我強烈拒絕她再次做飯,并表示出去吃。
“出去外面吃,味精多,對身體無益。”
“沒關系,一次半次嘛。”
她哼了一聲,就加速與我拉開距離。我連忙追上,并繼續追問。
“你和袁高羽...”我打探式問她,她是不是完全和他沒有來往了呢?
“我和他怎么了?”她看向我,在轉彎角我放慢速度。
“你和他說清楚了?”
“我和他,還是朋友。”
朋友?說好的那些分開后不再是朋友之類的心靈雞湯呢,怎么沒發生。這回倒是她回問我:
“小憶,這段時間你還有沒有見過她?”
“沒有啊,好久沒有見到,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立馬回答,沒有任何猶豫,張口就說出來。
“那么,如果我和小憶都掉進紅花湖里,你救誰?”
我的天,她提出這樣一個萬年問題,和媽媽和女朋友掉下水救誰的概念是同一個。我停了一小會,又繼續騎。卻被她呵斥。
“你居然猶豫了?我又不是問你媽媽和我掉下水你救誰,你還猶豫了?”
這次她連哼兩聲,加快速度,想讓我追不上她。可我還在想為什么我猶豫了?知道她在新的轉彎角遠離了我。我才想起要追上去。倒是后邊一輛面包車從我身邊呼過,我本能的靠邊騎。卻在不遠處看見那輛面包車離小蘇很近,靠的太近了。
我連忙喊道:“小心。”
飛馳的面包車讓她防不勝防,剎那間我的心,我的呼吸已經停止。我看著她因為躲避不過那輛面包車,被它猛烈撞擊而在轉彎角連人帶車往湖邊翻滾下去。我使出渾身力氣騎到她身邊,拋下汽車,她已摔得頭破血流,我急的哭出淚,掏出手機。
我又再次響起那天她苦著一張臉,
而我吐出放滿鹽的圓椒炒肉。
我的世界已經一片空白。
只剩下遠方呼呼聲和警報聲,
在我的身邊回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