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文,你……”趙彤推門而入,“你怎么能這樣呢?”
“你先回去,這里是醫院,別吵!”我走到趙彤跟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今天算我對不起你,以后我……”
“以后怎樣?有了兒子,你還會和我結婚嗎?”說完,趙彤轉身推門而出。
“你今天結婚?”文雅站起來,驚奇的看著我問。
我點點頭,沒說話,只是坐了回去。
“你應該追出去。”文雅提醒我。
“可是樂樂……”
“放心吧!你在也不能進去幫醫生忙,快去吧!”
“有什么事盡快通知我。”
文雅點點頭。
我追出去才發現,上午的晴空萬里已經變成了烏云密布。
我跑出醫院大門,環顧一下周圍,沒有發現趙彤的身影,我撥通了她的電話,“你在哪兒呢?”
“我在哪兒你很關心嗎?”
“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對,但我也別無選擇!”我邊說邊走邊找,我聽到電話里傳來一聲很有特色的叫賣聲,這個叫賣聲很有特色——是一專門挑著擔子走街串巷賣豆腐腦兒的,口音是南方人,我也吃過他賣的豆腐腦兒,趙彤也喜歡吃,有一次我們逛街,忽然聽到他的叫賣聲,我們就同時說“我想吃豆腐腦!”,然后我們相視而笑,趙彤說她很喜歡吃他做的豆腐腦兒的鹵,很香。每當不開心只要看到他賣豆腐腦兒,就買來吃,吃了心情就好了,我記得他的聲音。
“你既然別無選擇,干嗎還出來找我?”
“我擔心你啊!”
“是不是啊?別撿好聽的說。”說完,掛了電話。
正當我心急如焚時,那個賣豆腐腦兒的正挑著擔子迎面走來,我問那個賣豆腐腦兒的剛才是不是有一個個子不高但很漂亮的女人買她的豆腐腦兒,他說是有這么一個女人,接到一個電話,就不買了,真是奇怪,我說,快給我盛一碗,多放鹵。
我拿著熱乎乎的豆腐腦兒,大步急速地向著買豆腐腦兒的來時的方向走去,我看到趙彤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邊走邊瀏覽街邊的店鋪,步伐很輕松,但背影很沉重,就想此時陰晦的天氣。
我跑過去,拉住她,“對不起。”
“我已經聽得夠多了,今天。”
“我知道你想吃豆腐腦兒,是那個南方人賣的。”
“少來這套。”說完將我舉在她面前的豆腐腦兒打在地上。
“你別這樣。”我抓著她雙肩,看著她的眼睛,我看到的是落寞,我不知道這落寞是我帶給她的,還是她要給我的。沒落的眼神頓時閃出晶瑩,淚水涌出眼底,淚珠滑過她的臉頰,她哭了,天也哭了。雨點密密麻麻地從天空砸下來,砸到我們,砸到街上所有人,街上其他人都在奔跑,都在逃避,過不一會兒,整條街就只剩下我們,和偶爾過往的出租車。我們面對著面站著、看著,一動不動,又過了一會兒,我們衣服完全濕透了,我們仍舊站著、看著,一動不動。此時,此刻,時間仿佛凝固了,我們的感情被中秋的冷雨澆著,讓我們覺得它很單薄。天上的雨水落著,她眼里的淚水流著,她臉上的味道上午的時候還是甜的、香的,現在卻是雨水的苦與淚水的咸混雜著的味道;她的心情上午還是甜的、香的,現在卻是苦咸混在一起的滋味兒,那是什么滋味兒?那不是個滋味兒。
突然,她昏倒了,我迅速做出反應,只有一個念頭——抱她上醫院,我抱著趙彤疾速奔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