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什么，沈漫算是聽懂了，或許許以哲是不習慣這種拷問的方式，所以單刀直入的說了他們拐彎抹角想問的話，沈漫心里一個咯噔，合同……不就是袁正希打電話時候提到過的嗎？難道……這真的是他做的？

“沈漫……”于韓靜看她就那樣呆在原地，以為她沒怎么理解，“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沈漫很意外自己會脫口而出這幾個字，事情很蹊蹺，雖然她大致可以認定是袁正希做的，可畢竟什么證據也沒有，如果現在說出來，只能顯得她小人，腹背受敵是遲早的事。

“是你做的嗎？”于總像是沒那么大的耐心，用很犀利的目光看著她，仿佛已經認定了是她做的一樣。“我聽韓靜說你剛來公司不久……”

沈漫沒聽他在說什么，只覺得自己有夠倒霉，明明是好心的加班倒給她扣上了竊取商業機密的罪過了，袁正希該是計劃過的，知道那個時候大樓的保安下班，會關掉一半的閉路電視，現在還應該說什么呢？“于總……”沈漫打斷了他的話，很有禮貌的朝他笑了笑，“這不是我做的……如果你們懷疑，我愿意接受一切的調查?！?

“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在家休息幾天，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我們會通知你上班，希望你理解……”

“沒關系，查清楚點好，”沈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委屈，她討厭看見于韓靜貓哭耗子的樣子，于是一直不斷的給自己打著強行針，“如果沒什么事，我出去收拾東西了?！?

這個女人怎么可以這么坦然，許以哲一直不明白的看著她，她似乎真的變了很多，記得原來不是這樣的，她最怕受委屈，被別人誤會，會為了一個懷疑的眼神難過好幾天，可是那樣的沈漫好像徹底的消失了，除了那張熟悉的臉，熟悉的氣味，其他的一切都找不到了。

收拾東西的時候，辦公室里開始悉悉索索的議論聲不斷攻擊著她，沈漫沒去理會，盡量讓腦子放空，“我就知道會出事……現在工作多難找啊，找到了也不知道好好的珍惜……”趙曉的聲音尤為的刺耳，像是篤定了她不會再回來一樣，一次說個痛快。

路過袁正希的時候，那個男人也正看著她，他的眼光很復雜，像是一邊幸災樂禍著一邊卻又惋惜著，沈漫朝他笑笑，從桌上拿出那天做好的調查報告，“這個……我都統計好了，策劃書還差一點點就完成了，也都在這里，”她把材料一一放在袁正希的桌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袁正希的眼中露出一絲迷茫，

“如果我再也不能來上班了，你也會幸災樂禍嗎？”

沈漫這樣的問法讓他心里突然開始緊張了起來，他終于明白當她意識到他知道她的過去的時候是什么心情了，“為什么這樣問？”他努力的讓自己保持鎮定，然后重新審視著站在他面前這個讓人摸不透心思的女人，

“你說呢？”沈漫望著窗外微微嘆了口氣，“如果我真的失業了，是要感謝你呢還是莜藍？”

袁正希的臉色在聽到莜藍的兩個字開始刷的變了顏色，沈漫沒有給他回話的機會，徑自走了出去，只剩他一個人呆坐在原地許久許久，始終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她知道所有的事情，為什么不揭發他？為什么要背這個黑鍋？是因為沒證據嗎？還是因為仗義？袁正希皺了皺眉頭，怎么能把仗義這兩個字和她聯想在一起？他們幾乎是陌生的，除了那一杯飲料和為數不多的刺探性對話。心里突然很煩躁，耳邊的議論聲還源源不絕，“你們夠了沒……”他音量不低的喊了句，惹來一片詫異的眼神，像是在質疑他怎么突然站在沈漫一邊似的。

空蕩蕩的走在街上，卸下所有的堅強和防備，心里開始難受了，為什么難受呢？該不會因為許以哲什么話也沒說吧？這是正常的啊，他能說什么？在自己未來老婆和岳父的面前，何況他該是恨透她了吧，還奢望能幫她不成？可是，心里一點底也沒有，如果她真的被掃地出門了，那么之前忍受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難道這么辛苦只為了證明自己依然是個傻瓜嗎？沈漫靠著花壇坐了下來，迷茫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辦公室里，于韓靜和許以哲半天半天沒說一句話，氣氛從開始就不對了，一整個會議上，許以哲基本上沒有吭過聲，這讓她很是不爽，“你到底怎么想的？”于韓靜耐不住性子了，索性把門也徹底關上了，

“這該是我問的?！痹S以哲很快的接上了話，“你們這樣做會不會太大張旗鼓了？”

“可她確實在不對的時間里出現在錄像帶里了，”于韓靜不好太過發作，于是稍微收斂了一些，“你還怪我不成？”

“可她沒有動機這么做。”許以哲給了一個鐵一樣的結論，便不打算再開口爭辯什么了。

“我知道，”于韓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心疼了?！?

“你會不會太敏感了？”許以哲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一副自以為是的怨婦的樣子，

“你敢說不是嗎？”于韓靜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的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我坦白跟你說吧，我想趁著這個時機辭退她……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一個月的試用期到了也要這么做的，省的到時候想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