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上了車后，杜婉晴終于忍不住問了，“你到底心里是想和他們簽約還是不想呢？如果想，剛才為什么要讓大家覺得你突然在拉開距離？如果不想，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們？”

“我也不知道。”紀凱系上了安全帶，發動了車子，“只是，有點煩……”

“你從不會這樣的。”杜婉晴這才發現紀凱臉上那似乎有些陰霾的表情，“你很少說煩。”

“那個男人，你覺得怎樣？”紀凱愣愣的望著窗外，莫名其妙的問著。

“許以哲嗎？”杜婉晴皺著眉頭看著他，越發的覺得奇怪，“不錯啊，很帥，很深沉，很有魅力……而且又是企業家的小開，應該在公司是很受歡迎的。”

“呵呵……你們女孩子只會這樣的思路想問題嗎？”紀凱敲了敲她的腦袋，連杜婉晴也這么說了，這個高傲的大小姐，當初連他都差點看不上，現在還會這么中肯的稱贊人。

“當然……比起你來，差一點點，我個人這么覺得。”杜婉晴嘻嘻的笑了笑，“畢竟，你是我認識了10多年的紀凱哥哥。”

“那如果……只認識了3年呢？”紀凱苦苦的笑了笑，開動了車子，

“紀凱哥哥，”杜婉晴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他這次回來后，真的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像他們才剛認識似的，“知道我為什么來上海嗎？”

“為什么？”紀凱聽到這聲久違的稱呼不禁心里一動，難道是杜婉晴要揭發他老頭的計謀了不成？

“為了你。”杜婉晴很清楚的發音，吐出了這三個字，紀凱不免一個小剎車，這么意外的接受表白還是頭一次，他連忙穩住方向盤，試圖讓氣氛不要這么尷尬，

“……”紀凱在腦中思索著詞句，“如果我沒記錯，當年我去法國之前……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給彼此更多的空間……”

“沒錯，我拒絕你了，”杜婉晴像是豁開了，“可是我后悔了，所以，我來找你了。”

“可是……”紀凱的心不安的跳動著，印象中的杜婉晴決不是這么坦率的人，她今天的話實在是太直接了，反而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了。

“我不知道你口中說的那個朋友是誰，我也不在乎是誰，”杜婉晴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更主動的抓住了談話的方向，“從現在開始，紀凱……回到我身邊來好嗎？”

多年的畫面突然像是沖出了回憶的閘門，這句話不是開玩笑的，杜婉晴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感情開玩笑，這也是他一直很欣賞她的地方。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連天皇老子也拿她沒轍。紀凱靜靜的看了看身邊這個女人，這個定義為自己初戀的女人，為她做過許多傻事，折過玫瑰花，寫過情詩，還為她特地去學吉他自彈自唱，在花園里擺滿蠟燭為她慶生，差點燒了整片草坪……這些，像是上個世紀發生的一樣，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稍微有些不真實。以為留學回來再見到她會覺得心動，還告訴自己用三年的時間把她忘記，可是，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連忘記這兩個字也忘記了，沒有再去想，也沒有再去憧憬……

回憶像是點唱機，輕輕的抽出了他應該記起的片段，那是3年前，他到法國的第2個月，地鐵里，他接到了爸爸的電話，“你可以安心的留學了……畢竟你和我約定的時間有限，我還是很有耐心的在等的……”

“就為了和我說這些特地打電話來嗎？國際長途很貴，我可是要自己掙錢的。”

“只想告訴你一個消息，對你來說應該是好消息。”

“什么？”

“婉晴去了加拿大……爸爸知道，你出國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躲避她對吧？”

“加拿大？”紀凱第一次沒有理會爸爸的猜測，沒有還嘴，還以為自己完全能夠承受，可心里還是傻傻的發懵。接下來的事，他常常回憶到，幾個骯臟的阿拉伯人伸手搶了他的手機，他甚至沒有功夫掛電話，再接下來，沈漫闖進了他的世界，那天，是他們第一次邂逅。

“我不是孩子了，”杜婉晴幽幽的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可能在生我的氣，所以對我表現的這樣陌生……但是紀凱，我不相信，你用3年，就將我徹徹底底的忘記了。你不是沒有女朋友嗎？我也沒有男朋友，我想的很清楚了，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