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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左邊半塊的故事：伊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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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吃著奶酪。腦海里浮現出洛林小巧的身段，以及天真的臉龐，她就像一朵在水底綻放的花。以人類的姿色來說，洛林的容貌可算相當出眾了。可這不是她吸引人的原因。她的相貌遠不及任何一個精靈或者天使，但是精力的美麗蒼白，天使的美貌又那么堅硬和冰冷，唯有人類的美麗，被小心翼翼保護起來，那么柔軟而脆弱。

“神保佑洛林小姐幸福！”約瑟喃喃自語道。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很難想象洛林會生活富足、衣食無憂。卡爾有六十四個莊園，三十五座城堡，近一千五百人的軍隊和四百名侍從。僅靠宮廷俸祿，他現在不過是勉強自足，一旦爆發大規模戰爭或者災荒，菲爾斯可能就從此完蛋。

“大人準備堅持到什么時候？”

“這取決于誰是洛林小姐的丈夫。”約瑟回答，“洛林小姐無疑將是領土的女繼承人，誰娶到洛林小姐就能獲得這塊領土的管理權。”

“那么卡爾決定誰是那個幸運兒了？”

“還沒有。不過大人不打算把洛林小姐交給其他男人，除了……”約瑟的眼睛盯著壁爐里熊熊的火焰，嘆了氣繼續說：“除了克羅里德和我。卡爾大人打算在我們兩個之中挑選一個人作為洛林小姐的未婚夫。他要求我們倆送他一份禮物。誰的禮物能最大程度幫助菲爾斯和洛林小姐，誰就能成為洛林的丈夫。”

“所以……”

“對！所以那天我就把你作為禮物送給了大人。”約瑟朝我尷尬地笑了笑。

“我不介意。那么克羅里德送的就是妖精咯？”

“嗯。克羅里德和大人一樣，非常討厭妖精和魔法師。可能是因為他和大人最親近的關系吧，大人把他當做長子般看待，所以克羅里德很多想法都和卡爾大人一致。妖精也是有她們的好處的，比如作為籠絡人心的貴重禮物。而我比較擔心的是：大人一直排斥魔法，會使菲爾斯停滯不前。別的領土都因為使用魔法幫助種植和手工業制造而產生了巨大的經濟利潤，而我們這兒只有落后的農業。北方天氣詭異，收成也一直不好。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

我補充說：“不僅是農工業，還有軍力也差距巨大。”

“對！現在魔法師才是主力。”

“我們軍隊的裝備都沒有魔法加護吧？”

“魔法加護？”

“煉金術士在普通裝備上附上魔法，能夠使裝備對魔法傷害減免。對付魔法師很管用。”

“昂貴嗎？”

“不，只是需要一些煉金術士而已。現在很少有軍隊不使用煉金術士制作的裝備。”

約瑟憂慮地嘆氣道：“這就是為什么我要請你來的原因——我們背離這個世界的腳步，愈行愈遠，而毫無知覺。大人并不是真的痛恨魔法到無法回頭的地步，只是缺少一個契機，讓他看一看魔法世界的綺麗。”

卡爾一開始就決定結果了，只是他在猶豫。他無法自己立下決心，反而想借他人把答案送到他面前。

他在害怕。害怕承認自己一直以來所犯下的錯誤。

“你希望我幫助你，對吧。”

“是的，伊亞索。但是，我并不是想坐到那個緋紅色的椅子上去。我并不是那種人，我也不想毀了洛林的幸福。”

“你不想娶洛林小姐？”

“不。”約瑟不好意思地微笑起來，“我一直把她當做我的妹妹。再說，洛林小姐有她自己喜歡的人。你每天都和洛林小姐在一起，難道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么？”我的腦海里迅速旋轉著洛林的每一天，從早上起床到上藝術課，然后吃午飯，下午是禮儀課，晚上她會學做一些刺繡，然后睡覺。偶爾她才會和她的朋友們通信。我從來不記得有什么男人和她關系親密或者她有特別提到過什么男士。

“哦，沒什么。你喜歡洛林小姐嗎？”

“當然！”約瑟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我居然也不可思議地愚蠢地回答了。“那么我要先走了，約瑟。”

“不多坐一會兒嗎？”

“不了。洛林小姐就要起床了。我得回去值班。謝謝你邀請我吃早餐。”

約瑟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肯定是誤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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