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就喝了這些藥。”他將藥遞到面前。

“我真的喝不下。”閉上眼，楊五郎，紂王，笑容冰冷沉默的男子，眼底永遠有抑郁與憂傷的男子，如一副隔世的畫卷，在腦海不停盤旋。轉身離去的背影，絕決，堅定，懂了，沉默著走了，從此真的兩相忘，愛到不愛，這樣的痛，他真的會懂嗎。

“會嗎？”淚，流連在唇邊。

“會！”似知道我心中所想，申屠邪低低道：“他會為你心疼的，會和我一樣，為了你而震痛自己，如果你總是這個樣子，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受傷。”

他嗓音沉沉，似在懷念：“我最喜歡的，是那個在漫天陽光里，站在大宋皇宮里對我叫罵的趙玉兒，那個樣子的你，很傻，很天真，依在我的懷里，陽光的溫暖正好。”似有沉沉嘆息：“可現在的你，是失去了靈魂的軀體，楊五郎就真的那么好，令你如此眷戀。”

“對不起。”任由他的指流連在唇邊，撫痛我心傷的淚。

“不必說對不起，這一切是我甘愿的，我愿承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痛。”他站起身，將藥放在唇邊仔細的吹涼，再蹲下來，小心翼翼：“喝吧，你的傷還沒有徹底的好，如果真的對我內疚，便喝了這些藥。”

“我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我不愛他的。”看著他，溫柔而深沉的眼睛，突的有了疼痛：“我以為我是討厭他的，可……”

那一天，再一次的醒來。

看到他冷漠的眼神，憂郁的神情，漫天飛花里，寞落的身影，突然很想緊緊擁抱那樣的楊五郎，大宋的英雄，孤獨的英雄。

若不是有了后來的夢，若不是那個千年前的結局。

“如果你沒有遇見他，是不是也會如此的愛我。”他的問話令淚突的僵在唇邊。怔怔的看，申屠邪唇邊是自嘲的笑，這樣的神情，竟令我幾許悲酸。

如果沒有遇見楊五郎，會不會愛上……

如果，假設這樣的如果。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如果，一切是夢……

“不必告訴我答案，只要別再流淚就好。”

他將藥放到桌邊，轉身離去：“喝完藥好好休息，不管怎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申屠邪的妻子了，所以，我不能虧待你。”

門外，有待衛的聲音傳來：“太子，這木樁要放在哪里。”

“就建在高臺之上吧。”

“紅色的綢布要掛在那里嗎？”

“我去看看。”

“是。”

××

典禮，為什么要給我那樣的典禮，不配，我已不配。

“如果眼淚能讓邪哥哥動心，他早該娶我了。”明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滿心悲悵里，容顏如花的女孩站在面前，是瑪婭，她眸光惆悵：“以前我總是在他面前哭，可我不知道，邪哥哥喜歡的是歡快的女子，后來，我學會了微笑，在這里等他回來，他卻帶來了你。”

她看著我，眼神有些哀傷：“可是，你的眼淚比我還多，他卻不討厭你，所以，是真的愛了。”

女孩兒的心思總是特別細膩，卻也特別容易受傷。

瑪婭的嗓音越來越低：“我以為我的邪哥哥是這大漠草原上的太陽，而女人只是月亮，永遠只有月亮追逐著太陽，太陽是不可能跟著月亮一起轉的，原來不是。”

“瑪婭。”心突的緊縮。

這個女孩兒……她愛著申屠邪。

愛一個人，卻不被所愛，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喜歡另一個女人，這樣的痛，太像，太像我與曾經的楊五郎，那個時候，那如云一樣飄渺的關素云亦是如此存在。

那種萬劫不覆，天地都隨之沉暗的疼……

怎么可能忘記。

又怎么可以讓另一個女孩子再來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