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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

楊家軍整裝待發。

站在皇宮之顛,我看著他們離去。

身邊的男子一身黑袍飛揚,他凝望著楊五郎消失的方向;“真的要這樣做嗎?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申屠邪,你是在害怕楊家軍全報復嗎?”這么多年來金國與宋世之間從未有過任何恩恩怨怨,這一次的宋遼之戰,若女真族卷入,會引起宋世的不滿,屆時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我怕你后悔?”他揚唇,淡淡無謂的笑:“宋世早晚會歸屬我金國,近幾年之所以按兵不動,只是不想你傷心。”

“那就去做吧,除了楊五郎,其它的人一個活口也不留。”

天邊,淡淡烏云籠罩。晴天一陣驚雷閃過,身邊的人沉默了,許久許久,他越過了皇宮之顛,向遠處的密林飛去,似有微微嘆息隔著風聲傳來。閉上眼,依稀可以看見,半個月后的邊關,血染戰場……不論是誰輸誰贏,都會損兵折將,我會穿著契丹人的衣服出現在楊五郎面前,將一切劃上終點。

楊五郎,為了你,我不介意讓自己變成惡魔。

不介意那么多人的性命。

只要能讓你比以前更恨我,一切都值得。

風在起,花在落,嘶殺聲吶喊聲響成了一片,邊關的戰場真的被血染透了。那個人堆里,申屠邪與楊五郎對戰的身影如此醒目,身邊大片大片倒下的是楊家軍。

那一日楊五郎出征之后,我便離開了宋世皇宮。

那個地方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蕭太后雖然大怒,卻也欣喜于我的回心轉意。

帶領著三千遼軍將士,與營中大將一起奔赴到了金兵與楊家軍對戰的營地。

我看到血水濺滿了他白色的戰袍。

他的身影在血中是那樣的絕望而令人心酸。

馬兒一聲嘶鳴。

他的眼神向我望來的時候。

整個世界都毀滅。

眼中不再有那熟悉的溫柔,徹骨的仇恨,在漆黑如水的眸中漫延。

他的牙咬得緊緊,手握楊家槍,一字一句:“趙玉兒?”

“我不是趙玉兒。”看著他,笑:“我一直都是蕭太后的女兒金鈴公主,是你們被騙了。”

“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故意的?”

“是。”笑,更美更甜。

“你利用我,就為等這一天。”

“是。”

“我殺了你!”他飛身而起,敏捷的動作在我預料之中。

閉著眼,沒有躲開,尋求這一刻的解脫。

“玉兒。”誰快速飛了來,將我從馬背上攥離。

再睜開眼時,楊五郎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有只長箭刺中了他的身體,就在心的左側,申屠邪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放心,他不會有事,只不過受了傷。”

“是時候了,我們走。”不遠處的地方有快馬疾馳而來的聲音,

在那飛奔而來的宋兵中,我看到了關素云女扮男裝的身影,她來了,楊五郎便真的不會有事了……

雙手緊攥成拳。

干枯的桃花在掌心刺疼肌膚。

想扔掉。

卻終究還是不舍。

將它揣進了懷里,最后一眼回望血泊中的身影,策馬離去。

如果要恨,就恨吧……

讓你的恨來得徹底一些,哪怕你的目光似要將我殺死一樣,我也不介意。

唯有恨,才能令你忘了曾經我對你的執著……

“趙玉兒,我不會放過你。”身后,他嘶吼沙啞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關素云悲慌的呼喊;“楊大哥!你受了傷,不要動!求求你!”

“趙玉兒,我會殺了你的。”他的嗓音有著不甘,痛苦。

昂首。用力的,深吸口氣。

天,那么藍,那么藍,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憂傷。

但,是什么在我心里劃開了一道口子。

最后一眼,回望:“好,我等著你。”

等那樣一天,由你結束我的性命,了結一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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