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談判
- 華倫蒂是龍
- 格拉摩根公爵
- 6490字
- 2024-11-22 21:56:04
“當然。不急,慢慢想,畢竟我們有的是時間。”
------------不明身份信息的叛軍頭目,地球人類,女性,淡灰發色
第50章
談判
4049年,3月23日,20 : 01,扎哈瑞爾
=
第二次與這個淡灰發色的女人互相觀察著對方,這次彼此都清晰了許多。
包括立體圖像的清晰度,以及她的話語。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重視了你,”
還是她先開了口,也依然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派頭,清脆優雅的聲音,有些故意表露的做作。沉吟著,她依次掃過我臉上的傷痕,浸汗起皺的軍服,與脖頸貼片遮不住的疲態,“我還特地見了你最后一面。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大意了。”
作為回應,我再次擠出一個笑容。
“別自責,人畢竟不是萬能的。讓你這個特務去指揮部隊,能得到這個結果,不丟人,真的。”
“確實。”
她贊同道,豎起一根食指,抵住下巴。“我只想補充一點,那就是不同于這些海盜,我確實指揮著一支艦隊,不過這次沒有帶來。”
“真是萬幸。對他們來說。”
“啊,你真不該這么說。這是你現在還活著的主要原因,所以至少不要這么刻薄。”
她沒在意我的嘲諷。
輕輕拍了拍恩希爾的肩膀,后者會意起身。現在,兩人輪換回了各自本該的位置。正如女人坦然自若的坐在先前行星總督與星系行政長官的座位上,讓后者侍立一旁。“沒關系,畢竟被勾起興趣的人是我,而我們現在彼此還不熟。我看了你的檔案,你本質上也并不是桀驁不馴的人,能得到你的認可,就能得到你的服從。”
“所以你自認很了解我,哈?我為什么要認可一個狂妄的將死之人?”
視線掃過行星大氣肉眼可見的煙霧,主舷窗外將鐵流號團團包圍的衛戍護衛艦,軌道平臺上要塞炮預瞄的炮管,回歸女人冷靜的神情,“你收買了恩希爾,收買了當地的軌道軍,但你收買不了扎哈瑞爾的聯邦陸軍軍團。憑恩希爾的那些土雞瓦狗,你自己又能活幾個小時呢?”
“我的艦隊正在路上。”
“.......”
“是的,很快就到了,你應該馬上就能和他們打個照面。還有其他的艦隊,很多人,很多船。正如你先前的猜想。”
她誤解了我的沉默,與撇向側邊的視線與眼神。
“至于你拼了全力摧毀的那個臨時倉庫,很可惜,它并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只是一個保險。”
恩希爾默默把頭偏向了一邊。
而裝作沒看見的女人聳了聳肩,“當然,我也不能說它不重要。不過,它的重要性,也只是讓我在得知它被你用一種,可以說是冒險之極的的戰術摧毀后,一拳錘在桌面上,把杯子連同茶水摔在地上,然后生兩分鐘悶氣而已。而這,更大程度上也只是因為你讓我在我的新部下面前出了丑,僅此。”
說完,她遺憾的搖搖頭,“當然,還是那句話,沒關系,因為我們現在彼此還不熟。所以,請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們自己一個機會,讓我們互相熟悉一下彼此,好嗎?畢竟,將來去除了審判庭的新聯邦,需要大量的人才——”
萬勝鳥人走到了女人的全息圖像面前,用他的冰冷眼神打斷了她的話頭。
他從口袋里摸出了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然后吐向了女人的臉,煙霧顆粒在全息顯示里被映射成了五顏六色的一團。
“α?ποκρ?νομαι,叛徒,你們為何總是能將自己主人的力量,化為自己狺狺狂吠的力量?你們沒有剩下哪怕一點尊嚴么?”
女人停頓了數秒,等待煙塵徹底散去,
笑了笑,作為對政委的回復,
“你,是審判庭的自走思維牢籠,是個被徹底工具化的人,也只是一個可憐人。我同情你。”
我站起身,將手放在了政委肩頭,讓他停止了接下來本該的動作。
“好吧,閑話說完了。出牌吧。”
“好的。”
招招手,從顯示外接過恩希爾之外的另一杯,向著那邊點頭致謝。她抿了一小口,“其實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你真該嘗嘗這兒的咖啡,真是太棒了。”
“請盡量長話短說。”
“那么,首先,請相信我的目的并不是讓你投降,也不是要拿你們做什么籌碼。我現在只是單純的想要你活著,為此,我甚至可以放過你船上的那些靈能者。因為我覺得你就這么死掉,太可惜了。”
女人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微笑,
“所以,就算是“停戰”吧,就你和我,在這里的星港里,你的船明顯需要一番大修。除了修理你們的船外,我們會順便解除你們的艦載武器,就這樣,不會做其他任何事情,我們也不會登上你們的船,如果你懷疑我們會有什么手段的話,大可以將船艙武裝到牙齒,再設置幾個自毀裝置,用你的心跳和腦電波做觸發引信,隨你喜歡,反正現在的你們毫無威脅,我們對你的鐵流號也沒有興趣。待修理完畢后,是走是留,悉聽尊便。如何?”
“……”
我平靜的看著她,
“暫時切斷一下通訊。”
“當然。不急,慢慢想,畢竟我們有的是時間。”
畫面停止在她優雅的舉杯示意那一瞬,隨后消失。
全息顯示的圖案回歸了鐵流號為中心的一圈紅色包圍,映在一圈人的瞳孔與臉上,昏暗了他們的臉色。
“不要在意這個女人的屁話,”,我看著在紅光映襯下更為鮮亮的,愛麗絲的眼眸,“認真你就輸了。別聽她嘴上說只“摔了個杯子”,要換成提督他老人家知道,手底下那個愣頭青用艘驅逐艦換了一支星區艦隊七個基數的后勤,怕不是高興的蹦起三丈高。”
“是的,艦長,她只說對了一件事,您的確挺刻薄。”
“你也不差,翔子。”
愛麗絲勉強笑了笑。
“吾只是遺憾沒能力戰而死,只是如此。”
她低聲說,“可惜不能親手撕開她的喉嚨,喝她的血......”
“那幸好我們還可以死的更有價值,而這次肯定不止是摔個杯子。”
白音幽雪穩穩的接住了我投來的目光,她瘦小的身體微微顫抖,回敬來的眼神卻是讓人心頭一震,“我準備好了。盡管沒有星炬,但我會全力以赴,您需要我現在就開始么?”
她渴望復仇。
“是。”
我點點頭。
“并且你必須要有一座星炬,她就在你旁邊。”
自然不是導航椅上輕輕搖頭的翔子,
“忠嗣學院交給我的靈能知識并不多,但我至少知道,無論是靈能導航還是靈能通訊,本質上都是要建立一條“聯系”,只是導航員傾向于向星炬“收信”,星語者傾向于朝星炬“發信”。然而,在沒有星炬的情況下,我們依然完成了導航,還連續完成了兩次,抱歉,翔子,這是現在的你做不到的。”
這只能是因為她身邊那個自回到艦橋后,就一直保持安靜的人。
“對此我只能認為,這兩次,我們都充當的是“發信源”,而華倫蒂,你就是那根星炬。”
“因為她是龍。”
她說著,側身幾步,
兩個身高相似的少女面對面站在一起。淡藍色的雙眼平靜無波,看著對視的眼神里起伏的波動閃現,帶著靈能者對翼龍本能的戒備,些許畏懼,些許好奇,以及,一絲羨慕。
因為她是龍。
“謝謝。”
華倫蒂看著星語者少女輕鞠一躬,紅線束起的發辮隨之垂下,還有那根白簪。
“你,會死的。”
開口做了回應,得到的是一個微笑,
“是的。謝謝。”
“......”
于是她伸出手,扶住了白音幽雪再次欲低下的頭,
她看了我們一眼,看著我們,沉默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她輕輕摸著星語者少女的臉,拭去了她不經意的一道淚痕,
接著,
她把額頭靠了上去。
——白音幽雪的眼睛瞬間睜大了。比起震驚或者驚嚇,更類似于一時遭受了劇烈的痛苦,但臉上的表情卻仿佛某種頓悟似的茫然。
茫然只是一瞬,
她清楚自己應該做什么。
“……抱歉呢,艦長桑,防火女的通訊間本是不許外人進入的……所以,接下來,可能會有些吵……”
“……明白了,謝謝。”
我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平靜,看著她深吸一口,閉眼。
影響首先發生在發梢,
與其說是無形之風,更像是無形之物化為無數雙手將其輕輕拂起,
錯覺。
我感覺時間似乎變慢了……看著散開的發絲撐開了束帶,緩慢的飄揚在她的身后,白色發簪也隨之滑落——
——喘息——
——她的身體因一時的劇烈痛苦而顫抖,這絕不是“類似”。
突然充血的面頰泛著紫色,從鼻孔與兩耳里開始一滴滴涌出,和汗水一起,將巫女服上染成一大團濡濕的鮮紅,她明顯站不穩了,但緊咬牙關到嘴角開裂,雙手死死抓住了華倫蒂略大的軍裝,攥緊著拳心的布料。
緊貼著彼此的額頭,她幾乎將全身依在了華倫蒂的肩上,
“翔子!——”
導航員早已摘下頭盔,從我面前閃過,摟住星語者幾欲軟倒的身軀,
接下來,
一聲少女的尖嘯——
不約而同的捂住了胸口,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輪無形之風,穿透了我們的軀體,跨過一切阻隔,向外發散向萬千星辰,
我想現在,在場的只有兩人不同。
一個是身為AI的黎塞留。
“呃,開始了么......”
“艦長?”
一個是我。
我好像把它擋住了……
我能感覺到那股滾燙的熱流在胸膛里來回竄動,炙烤我的內臟,不,我就置身其中,窒息感,好似一間黑暗的圓形禮堂中央,伸手不見五指,任千萬個相同的聲音重巒疊嶂,排山倒海,戳刺我的頭皮,
“——敵人在扎哈瑞爾!敵人在扎哈瑞爾!敵人在扎哈瑞爾!敵人在扎哈瑞爾!敵人在扎哈瑞爾!敵人在扎哈瑞爾!敵人在扎哈瑞爾!敵人在扎哈瑞爾!——”
有人正在大叫。
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一把將我拉到一邊,狠狠打了我一記耳光,
大叫聲終于停止了。
從眼縫里透進的光,是政委緊張的臉,“πλανη,該死的,你還好嗎?”
“……沒事了。”
點點頭,我這才發現,那聲大叫,竟然來自我自己的嘴。
我仍然坐在艦長指揮椅上,安然無恙,只有胸口莫名的炙痛。
而翔子正跪在地上,緊緊抱著連兩眼都開始滲出血珠的星語者少女,撫摸著她的頭發,全然未顧及身上帶著些許血塊的嘔吐物正在凝固,因為白音幽雪竟然還活著,只是汗如雨下,小幅急促起伏的胸前是全然無力的雙臂自然垂下,正止不住的顫抖。
下意識給了命令,“翔子,帶她去醫務室!愛麗絲,你也去!黎塞留,她現在情況如何?”
“呃,艦長你沒事就好......那么,很糟!非常糟糕!所有體征都很差!光是體溫就是42.1攝氏度,還在向上升!但我沒找到任何明顯的炎癥病灶,難道是急性敗血癥?那我得準備些抗生素,誒,貓眼子!”
“吾接住了。翔子,別勉強,汝剛才也脫力了。”
緊抱著少女的翔子試著慢慢站起,但一個踉蹌,卻仿佛被抽去的全部的氣力,被愛麗絲一手扶住,又跌坐回甲板地面,
“不用抗生素,她是被過載的靈能“燒壞了”大腦。”愛麗絲看著懷里的少女,“并且她以后也無力再做星語者了......若還有以后的話。”
搖搖頭,“所以,汝確定么?吾覺得,比起孤獨的在醫療室......大家在一起,或許會更好。”
“但我不能只看著而什么都不做,所以求你了,愛麗絲,去吧。”
“......”
于是她去了,用最快的速度沖進了提前開啟的升降梯艙門,我目送的視線只追上了艙門關閉的時刻。
“尼科萊,你也去機電室。老爺子還一個人在那里。”
“......是,頭兒。”
回過頭,
華倫蒂正盯著我,依然不發一語,無論是嘴上,還是心里。
其他人或許會誤會,但我心里其實明白,她的沉默大部分都只是因為我和她在數小時前,那個約定的“磨合期”,正如在長子殿曾經的許多個日夜。習慣了用行動和結果去說服,她一直都在等我的回復。
好吧,兩個回復。
“華倫蒂,去對接口,一艘穿梭機會在那兒等你。”
我回答了第一個,這就夠了。
她的眼神和我又開始燙起的胸口告訴我,這不是她想要的,“你們呢?”
“我們會是你的累贅,所以我們留下。你走,這是命令。”
原地未動,包括她的眼神。
“到目前為止,我有做錯了什么么?”
“沒有,從“磨合期”開始到現在,你都做的很好,我挑不出刺。”
我做了本來的第二個回復。
“那么,”她繼續道,“為什么?我穿著和你們一樣的衣服,和你們站在一起,熟悉了這整條船的結構,和你們互相取了綽號,一起晨練,一起戰斗,我一直試圖幫助你,你還為我舉行了那個儀式!我難道不是你們的一員么?”
緊抿嘴唇,一雙淡藍色的瞳孔微縮,帶著不解和憤怒。
“是的。“磨合期”本就代表著我還并沒有認同你。”
“......”
對于一條生氣的龍,最不壞的交流方式,便是實事求是。
“并且,這不是重點。”
嘆口氣,“畢竟無論如何,你都是帕斯塔可夫家族的二小姐,華倫蒂,你是龍。從聯邦軍人的客觀角度,我不能允許你死,甚至被俘,這樣的后果將是一場災難,而.......從我個人的主觀角度,我也不希望你死,更不希望你因為我的緣故而死,你明白了么?不,你一直都明白,你只是不認同。”
數個操作員小心的攙扶起虛弱的翔子,躺回導航員躺椅,小口喘息著,她緊閉著雙眼,臉頰通紅,明顯也發了高燒。
剛才的三人,只有華倫蒂安然無恙。
“如果還是在長子殿,我很樂意花一周和你討論這個,但現在不行。我只能直接告訴你,人身上都有許多個身份的標簽,但對于像你這樣的人,標簽甚至在你還未出世前就在你身上,所有人在和你見面前都會首先看到它們散布的光圈,所有人考慮和你相關的事情時,都會首先考慮它們所代表的東西,而這些都和你本人無關,無論你自己在想什么,做了什么,它們一直都在那里——”
伸手阻止了插言,
“——我并不是例外,華倫蒂。”
......
一瞬間我還以為她會打我,而且這次很認真,筆直的盯著我的臉,認真到我感覺自己的頭在空中回旋時,會有機會看見自己脖子上碗大的疤。
還好她還是忍住了。
同樣忍住的還有發紅眼圈里的些許晶瑩,輕嘆口氣,
“你在撒謊。”
“并沒有。”
“那么,你以前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你變了。”
“恩,我變了。是的。我也這么覺得。”
我點點頭,咬住舌尖,剎住腦海里又莫名冒出的一連串記憶的畫面,“現在我要你立刻去那艘穿梭機上坐著,這是我第二次說出這句話,而這是個命令。華倫蒂同志,你向我發過誓,別忘了。”
“——!”
少女的嘴唇瞬間抿緊了。
轉過頭,看著主舷窗外的十面重圍,一時無語,
再回過頭面對我時,已是面無表情。
點點頭,
“明白了。”
她走向升降倉門,頭也不回,任艙門回攏,遮住她的背影。
......
“艦長,你——”
“不,我很好,黎塞留。這句話本來就是我欠她的,卻拖了這么久......這是我的責任。”
我很想微笑一下,但最后只是眨了眨眼。
“現在麻煩你再接通給那個女人吧。”
通訊很快就連接了。
圖像里已經沒有了恩希爾和桌面上咖啡杯的身影,剩下穩坐的銀發女人,這次卻沒有急著開口,而是觀察了一小會兒我的臉,然后笑道,“發生了什么事么?”
“你說呢?”
“哦,抱歉,你們肯定發生了什么,我的錯,我沒意識到。”
依然面帶微笑,迅速掃了一眼鐵流號艦橋在全息顯示中的情況,“不過你能主動和我交流,很好,請繼續。”
“我們中的部分人愿意接受你的條件。”
我說,“他們將乘坐一艘穿梭機,降落在扎哈瑞爾,請你履行你的承諾,按說好的條件對待他們。”
“只有部分么?好吧,”
女人點了點頭。
“如果你稍微了解我,就知道說一不二一向是我的風格。”
“謝謝。”
“不過,我很在意,艦長你有沒有在其中呢?”
“沒有。”
我的態度很堅決。
“噢。”
“不過這應該不影響我們剛談好的內容,如果你真的說一不二。”
“當然,”
她聳了聳肩。“只是這樣,我就很不開心了。所以換我問你,艦長先生,是因為你的政委么?”
“——”
我和政委交換了一下眼神。
“不是。”
“那么,你的政委為什么會同意這些人?”
“因為現在重要的不是人,而是船。”
我回答道,“只剩下意志堅定的人,無疑更好。”
“嗯,合情合理。”
點點頭,
“我還以為,這是你為了讓你的政委同意,所提出的條件,既然不是,那真的太好了。”
用食指抵住下巴,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又露出了微笑。
“因為,我啊,是真的很想和你交流一下,艦長先生。”
不知為何,這個笑容讓我提起了警惕。
“所以剛才我也沒有閑著,試著找了一下,有沒有可能會說服你的東西。結果,你看,我還真找到了一個人。說到這,你有什么頭緒么?艦長先生?”
“別賣關子。我討厭謎語人,女士。”
我用咬牙切齒的冰冷語氣,掩蓋著心里涌出的一絲不安。
“好的。”
她似乎微笑的更燦爛些了。
“在大概一年前吧,我艦隊里的一艘船在萊昂星區里巡邏的的時候,意外捕獲了一個在宇宙漂流的緊急冬眠逃生艙——啊,看來你已經有些頭緒了,艦長先生。”
她和政委都在觀察著我的反應,
“在艙里面,我們發現了一個受了重傷的成年男人,可以說完全是靠急凍冬眠才勉強活了下來,如果沒有在解凍后立刻進行全方位的搶救的話,怕是當場就會死去。所以,我們并沒有這么做,而是保持他的冬眠狀態,只是對他的個人信息做了記錄。沒錯,他是個軍人,脖子上掛著識別牌呢。需要我讀出來么?”
“——不用了。”
“看起來他似乎很重要,這樣好么?艦長先生?要知道所有的識別碼都是量子加密生成的,偽造成本很高,所以不如讓我說出來,讓你能更確認情況?”
“我說,不用了。”
我能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肉正隨著脈搏而跳動。
“好吧,如你所愿。”
她愉快的笑了起來,“就這樣,艦長先生,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慢慢來,不著急,請一定要有把握。要知道,我們有的是時間。”
通訊被對面切斷了。
......
“γáρ,她說的是誰?”
我沒有回答。
喉結蠕動,我默默咽下一小口混著血的唾沫,舌尖已經被自己咬破了。
政委嘆了口氣,
“不想說嗎?烏斯,那么告訴我:現在,你改主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