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什么？”
“11，我說，11秒，黎塞留。前進四！”
------------鐵流號驅逐艦艦長，海軍中校
第43章
盲視
4049年，3月23日，16 : 23，斯克芬斯航道，質量奇點(26147)L-01
=
戰斗開始于一發穿甲彈。
雖然光矛更早。
作為永遠的第一批次，基料原子重組，3D打印成型，一體化裝配。它剛從鐵流號的生產車間上下來，380口徑，標準配置，在被填入膛內時，或許彈殼上還帶著流水線的淡淡溫度。
直到被迸發的能量推入冰冷的真空，直向目標。
一膄非法改裝到極致的武裝民船，明顯在外甲和武器上投入頗多，以至于完全看不出原型，倒很類似數層甲板的風帆戰艦去掉了桅桿。
于是粒子束連著外殼，輕易戳穿了它臃腫的推進器，
動彈不得。
彈頭接觸，引信激發——
被外力扭曲變形前，內部的電流首先打破了聚能裝藥的沉默，原本分隔壓實各裝藥部的厚實銅制護罩瞬間被數百萬大氣壓的爆炸擠壓融化為一團炙熱的銅水，融穿頂開刻意脆弱的引信部，好似塑形為一根炙熱的矛，狠狠扎了下去。
當然，也只能在合成陶瓷甲片上鉆出一個小洞，而且金屬射流只要到達復合裝甲中間的凝膠空隙層就會失效。
所以緊接其后的乃是內芯的一根真正的鎢合金長矛，被電磁裝置推出最后一把，沿著前者開辟的道路繼續深入，直到動能耗盡，傳感器感應出尖端的受壓已經小過設定的數值。
它將炸開，讓這個小洞向外裂開數道裂痕。
遠遠不夠，還需要進一步打擊。
于是一發碎甲彈。設計為在敵人合成陶瓷甲的破損處使用，以便其塑性炸藥能透過凝膠空隙，用設計的定向沖擊進一步崩碎裝甲的復合內層，以造成殺傷和毀傷。但在這里的破損面積并不夠大，結果也只是讓裂痕又擴大了許多。
一切都是為了鋪墊最后的四發高爆彈。
全氮高能聚合物包裹下的小球，作為起爆扳機的金屬氫。
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因為真空中沒有傳播能量的介質，就算直接打在敵艦上，船體的裝甲和應力緩沖結構也會讓高爆彈的破壞力變得十分有限。所以，高爆彈基本都是用以通過其破片和離子沖擊波消耗敵人的護盾能量。這也是剛才我敢于用其來做近炸操作的原因。
但若是敵艦沒有護盾，護甲片上還布有好幾道又深又大的裂痕呢？
這就很像一把重錘敲在被門縫夾過的鐵核桃上了。
看著更像。還有大量起火點表明著對方船體的失壓，維生和損管秩序的癱瘓。
“打得漂亮。”
雀斑臉第三次彈出來，意氣風發：“你看，頭兒，光矛沒歪過。”
“看起來好像是這樣。”
“沒有好像，頭兒。”
于是我的槍炮長這就開始跳了。話音剛落，被重創的敵艦上被黎塞留默默被打上了“+大破+”標記。盡管剛退出躍遷狀態后，對方就試圖啟動能量護盾，不過尼科萊沒有給它留下任何機會。
因為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數秒不到，全息指揮圖像上的二十來個未知躍遷波動點一閃而過，接連全部化為了紅色標注的敵艦，將這片星云稍稀的小行星帶中部空曠處，“屠宰場”中央的天藍色艦船團團圍住。
＜┥—————————4142.3KM——————————┝＞
＜┥—————————3849.1KM—————————┝＞
＜┥——————————4680.6KM———————————┝＞
＜┥————————————5283.2KM————————————┝＞
＜┥————————————5374.7KM————————————┝＞
............
一對二十七。
360度不規則球狀立體包圍。更不知道是否有敵艦藏進了遠處濃密的霧狀星云。
“......”
好像，明白了這只衛戍艦隊被伏擊的如此狼狽的原因了。
可也只是一閃而過。瞬間忽然發覺，自己剛才莫名聯想到的，卻是曾經在電視劇里獨自對敵，沖鋒向前的那位騎兵連長，他義無反顧的堅毅面容。
又來了，我奇葩的跳躍式思維。
不過，真是浪漫......
還有一直在艦橋主舷窗外沒有間隙的閃亮們，或是珠寶，或是星辰，似乎閃亮的事物都帶著些浪漫的意味。
不僅是已經消逝的，那些組成包圍圈的躍遷亮點。更是不停打在鐵流號能量護盾上的星點，都是被剛才那下強扯來的小玩意兒，金屬殘骸，碎石，當然，還有“生物質有機物”，瞬間被高溫碳化，化為一團依舊帶著原型的飛灰，直到與同樣的人形灰燼相撞，相擁，徹底散開。
“......抱歉啊，沒能讓你們落葉歸根。”
我的航海長露出了少見的輕柔語氣，很是惆悵。
“希望他們至少能魂歸故土吧。”
我附和著。
雖然我很清楚，并沒有什么魂靈。
死了就是死了。
“而且，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只能是為他們報仇雪恥。所以，黎塞留，二級生產權限，設定配置二，基數一。”
“嗯。”
于是，一個對話框彈在了我正欲調整航線的手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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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長請求移交航線規劃優先權
+是否移交？
=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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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不太怕了。”
她說。
“好。”
=是=
無需多言。
政委欣慰的吐出口煙氣，目光轉向了全息指揮圖像，“φημí，敵艦靠近，所有方向！”
“明白。黎塞留，原方向，前進二，全力加速！”
目前敵人注意到工黨號殘骸的可能性是很低的，我得保證盡量不要波及到愛麗絲他們。
“明白！”
就在離子火焰推進著鐵流號時，第一輪齊射如期而至。
“敵人火力來襲！正在預估彈道！”
并未像我設想的那樣，被突然的加速引開了預瞄，在艦首前形成一個極扁的橢圓形覆蓋區。從步步收縮的包圍圈延伸出的，敵人的紅色彈道線，在鐵流號周遭交織成一道死亡之網，卻并未集中在天藍色艦船之上。繞過那些衛戍艦隊殘骸，幾個交匯點分別封住了可能的隱蔽路線，如果我是想試圖利用這些殘骸作為臨時的掩體的話，那么艦體后部就注定要掛彩了。
若是原地不動？
這些殘骸上滿是類光矛武器的燒灼貫通傷呢，應該就是改裝的采礦激光發生器，非法加強了功率，粗暴的并聯起來。這樣的臨時武器，一門一個樣，千奇百怪，滿是缺點，射程很短，極不穩定，根本無法用來統一維護列裝。
唯一的好處就是威力大的驚人，一點也不像光矛的傷害輸出。
所以，幸得我從戰斗開始時就沒打算找什么掩體。
這應該也出乎了敵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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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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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艦長指揮面板，調整全艦能量分配，
“西南上！豎37，橫65，前進二，繼續加速！”
在彈頭徹底集中出可觀的密度前，鐵流號硬頂下了位于艦首的數發命中，直接破網而出。中彈，護盾的交疊漣漪，火光，還好，老爺子及時的電容調整幫助能量護盾吃下了絕大部分打擊。受損報告及時更新，我注意到這些竟同樣是聯邦的制式穿甲彈，其扎入甲殼的鎢合金內芯紛紛在陶瓷護甲上起爆，幸運的是，作為正規軍艦，反應裝甲層的反沖爆炸起了應有的作用，總算是沒讓這些小孔洞裂開為致命隱患。
還兼職損管長的黎塞留隨即啟動了損管校正，工程師們的就位信號依次亮起，隨即開始搶修。
“西南下滿舵！尼科萊！”
轉向，鐵流號舷炮陣列會意的開始第二輪齊射，帶上兩個發射倉同步發出的12枚導彈，分別作為對前方兩艘非法武裝民船剛才攻擊的回禮。
不領情是應該的，反應也不相同。面對舷炮和導彈，一艘選擇了規避，另一艘則停在了原地，高射炮四散炸布著飽含鋁熱反應物的合成鋼珠，點防御的激光束在導彈彈身留下一遍遍貫通孔洞，同時還給無數三棱動能攔截彈自動瞄準的引導提供了指示，將目標提前悉數引爆解體。也對，畢竟導彈的攻擊都需要一定數量，不僅是為瞬間造成高強度的打擊輸出，更是為實際破防的需要。
所以明顯，這艘敵艦自以為看穿了我的虛晃一槍，并正在為自己的武器重新充能，打算給我來個迎頭痛擊。
可惜，我們比對面更快。
默念著，看著黎塞留在全息圖像上為尼科萊標明了敵艦被觀測到的防空火力點，隨后便是三輪蕩漾的斑駁搖曳，或許護盾能削弱大半光矛的穿深，但要燒毀點防御炮臺和高射炮臺的話依然綽綽有余。
“你瞧見沒？頭兒？我的光矛沒歪過吧！哈哈哈哈——！”
......這就是政委能容忍你至今的原因吧。
默默吐槽，
功率全開的轉向噴口們表明了對方的如夢初醒，再次面對著4個發射倉滿射的24發來襲導彈，跑肯定來不及了。他們拼盡全力緊急轉向，試圖用尚且完好的一側防空火力進行攔截，另一艘則不顧近在咫尺本可躲過的彈頭，回身來救——
主動炸開的干擾彈煙幕，夾雜著高溫熱點和金屬箔，迅速轉變為一團團放電星際云，將其包裹其中。
當然，很快沖了出來，護甲和護盾也稱職的勉強接下了鐵流號迎面的又一輪齊射。
不過它的搭檔就沒那么幸運了。
我當時仿佛就看見了失重的火控室里，尼科萊一邊興奮的抓著自己的紅卷頭發，一邊壞笑著擺動著感應手套，指揮著導彈群拐了一個華麗的大轉向，繞開防御，蜂擁而上的樣子。飽和式的連環爆破沖擊過載了本就不堪重負的護盾電容，以肉眼可見的消逝，失去束縛的帶電粒子云在數秒內就散失在了宇宙空間之中。
這次，光矛再沒遇到什么阻礙，還恰好在聚變爐上穿了三雙對穿。隨著槍炮長在公告頻道的一聲歡呼，
字面意義上的原地炸裂。
目睹著一切，卻沒有哀悼的余地，
因為另一艘敵艦發現，自上次加速開始，鐵流號的推進就沒有間斷過，以一個平滑而優雅的大弧，它正筆直向著自己沖來。
＜┥64.12KM┝＞
負0.024千米。
護盾立場交-合處的一陣強光讓龍族少女這才眨了眨眼，而撞角已經深深插-入目標的腹部，就這樣硬生生又將它推回入干擾云的雷閃電射之間，我們自身也隨之藏了進去。
隨后便是已經收緊了快一半的包圍圈，它們越過“屠殺場”和工黨號的殘骸，沒有預設彈道，更絲毫沒有誤傷同伙的顧忌。第二輪齊射，炮彈被肆意在這狹小范圍中傾瀉，火光四射蓋住了閃電的白亮，千瘡百孔的煙幕之間，突然，一艘艦船沖了出來，突然沖了出來，它的加速度遠超自身推進器的安全出力上限，是前進三模式的逃離，拼盡全力......
沒有猶豫，沒有留下一絲機會，采礦激光束們果斷的射出了。如同上百把柳葉手術刀，將其幾乎瞬間解體。畢竟它們的本來用途就是這樣，如手術刀般，一點點從小行星塊上切下含礦層，更何況是過載了護盾的破爛船身？還插著兩根脫離的撞角。
不是我們，
我們現在狀況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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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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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流號第二個沖了出來，大體完好。
“+船體輕微受損，船體整體完好度94％+”
但陶瓷甲片已經有了開裂，護盾也還在維持，在啟用了冗余電容代替的情況下。
要是......
要是是第三分艦隊的戰列線的話，這時，卡西米爾的達瑞安號就會默契的頂在我們的前位，為我們爭取幾分喘息的時機了。
這些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海盜。
作戰計時為開始至今的十八分零三秒。
“黎塞留，東南上滿舵！豎21，橫129，前進二！加密通訊，愛麗絲，我們來接人了，全體上突擊艙，快！”
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些許急切，在紅色敵艦紛紛重新裝填充能武器的現在，天藍色艦船的轉向和走位暫時重獲自由，朝向不規則分布的稀疏處一路奮力推進，竟然就這樣逃出了包圍圈，向著工黨號方向而去，身后追兵如麻。
通訊顯示里的愛麗絲，臉色同樣已經壓抑不住緊張，但眼神里卻做了什么決定。
“明白，但再給吾四分鐘，拜托。”
“......”
愣了兩秒。
“我給你五分鐘，黎塞留，調頭！”
沒有思考。單純理解了她話語的意思，便直接給了答應。
......這下我倒更像那個騎兵連長了，哈。
自嘲著，大轉向，和敵人做著針鋒相對的沖鋒，我能想像出他們的指揮者再一次露出相當疑惑的神情。
“對面這個瘋子又想干什么？”之類的，大概就是這樣類似的想法吧。
哈哈。
也因為剛才已經吃夠了虧，他遲疑了。
現在，反倒是敵人停了下來，試圖排列戰列線，更穩妥的解決掉我。
“額，你接下來如果還有什么打算的話，最好說快點呀，艦長！”
看著這種架勢，黎塞留打算轉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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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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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就是，原方向，前進三！”
“那——那我要叫白音小姐起來了不？！”
“叫個頭，大副同志，繼續！”
藍色尾焰隨即便變成了一團白熱，來自聚變爐里引導出的噴涌能量，原本比太陽表面還要炙燙，被超導管線層層過濾調節，最后在冷卻液的幫助下，推進器將其化為天藍色艦船在亞光速條件下的極速。
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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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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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停損管維護，尼科萊，新星炮充能！”
又一聲公共頻道的歡呼，通訊欄里，雀斑臉上睜大的雙眼似乎閃動著激動的光，
“新星炮充能！！明白！我、我、我感覺我們要死了......但又無所謂了！我已經high到不行啦！我愛你！頭兒！”
“別真打出去了。”
說著，我輕輕拍了拍華倫蒂的肩膀，作為對她投來眼神的安撫。
“......啊？”
聚變爐停止了燃料供給，貫通鐵流號內部的巨響，艦首圍攏的磁軌在充能途中放出的電弧一直延伸至聚變爐的最深處，源源不絕，甚至有些電弧從破損處涌了出來，像一圈扭動的白色荊棘花環，掠過整個船體，在推進器的末端被安全裝置收集。
現在鐵流號完全是在依靠慣性在前進，
要是敵人現在對著我們第三次集火射擊的話，那就全完了，連避讓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在避讓的是他們，相信了我至今為止表現出的瘋狂，相信我已做好了準備與他們同歸于盡，就像他們那個充當誘餌的同伙最后的堅決。
......
其實還不行。
還不是時候。
所以，我現在很想對著四散奔逃的他們咧嘴大笑。
狹路相逢勇者勝。
你們剛才的狠勁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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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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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好了么？”
“好了。抱歉......”
“行。黎塞留，聚變爐重新供能，前進二，帶我們走！”
“終于，好嘞！”
“尼科萊，啟動防空系統！你親自操控！”
“唉，也行，明白！”
電弧消失，我們同敵人的轉向噴口幾乎同時全力運作，當鐵流號開始減速調頭時，一切偽裝就都失效了。現在全息指揮圖像上敵我的分布好似根指北針的形狀，而繪出針體形狀的線，是氣急敗壞的導彈群極速飛來。被防空炮劃過的軌跡依次截停。表現為顯示上的一條條紅移，與來襲目標在宇宙間交匯，被撕碎。
“老爺子，所有護盾能量集中至艦尾，沖擊準備！”
我多慮了。采礦激光的射程甚至還夠不到我們的尾跡。只有第三次齊射，在高速移動下，艦首炮臺的連聲咒罵，在天藍色艦船經過旁邊的一連串有驚無險的近炸。工黨號灰色標識的殘骸中，突擊艙重新標記為了綠色，
“愛麗絲！”
“明白！吾等開始撤離！”
好似破繭而出。自突擊艙里彈射出的人員艙室，一個封閉的金屬圓柱，綜合隱形涂料，沒有推進，甚至沒有表面的凸起。隱蔽就是它唯一的防護，只能等待艦船的主動接應。
上層甲板的對接口穩穩接住了它。
“前進三！”
這下就真的是絕命奔逃了。待鐵流號一沖出質量奇點的引力場——
“......”
能用地球人類的肉眼發現的數個推進器光芒，艦橋主舷窗外，鐵流號面前，是敵人最后的伏兵。自霧狀星云里越出，一直保持沉默的后備。
一旦出手，
便是殺招。
“......”
剛才這就難怪了。
原來，一直胸有成竹的，乃是他們。
“......”
冷靜。
我將自己的舌尖咬出了鮮血。
一股股刺痛直達神經。
冷靜。
“前進一，減速。”
再次全力運作的所有轉向噴口，卻絲毫無法拉遠全息圖像上，我們同敵人艦船包圍圈的相對距離。
“前進四預備，確認靈能目標點，調整艦首方向。”
翔子的頭盔沉寂已久，終于又開始了一陣閃動，
“靈能目標點確定！呃......艦長！”
“說。”
“我們必須提前退出躍遷狀態！但我不知道提前越出時間啊！”
“預估。”
“可是，可是這不精確呀！也沒有脈沖星光做指示物啊！”
“我知道。黎塞留。”
我平靜的看著那個焦急擺動著的攝像頭。
“我知道。”
又一輪齊射的近炸火焰，讓主舷窗外亮如烈日凌空。
絕不會再有近炸誤差了，隨著逼近的距離靠近。
計算完畢。
“4至12秒，選吧，艦長。正負誤差差半秒，我們就完了。”
“......”
“......需要我叫白音幽雪過來么？”
沒有回答，也沒有理會華倫蒂正扯著我的大衣衣袖，想對我說的話語。
劇烈的頭疼，讓我咬牙切齒，鼓脹的兩側太陽穴隨著脈搏，如潮汐般主導著痛覺。
隨即消失，如同莫名其妙的來。只在我意識里留下了一個莫名的念頭。
“11。”
“什么？”
“11，我說，11秒，黎塞留。前進四！”
“明白。方向調整完畢！所有人準備就緒！前進四，三十秒倒計時！”
“呃，啊？！什么？！頭兒，要不——”
“十五秒倒計時！折越程序不可逆！”
“烏斯。”
“十！”
“九！”
“八！”
停止了拉扯，她閉上眼，等待著。
“七！”
“六！”
“五！”
“四！”
“那個，汝聽著，這是私人通訊.....如果......的話，吾，對不起.....”
“三！”
“二！”
“一！”
“父神在上！圣母亞莎！歐姆尼賽亞！保佑我們吧！”
閉眼。
“鐵流號，前進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