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域和陸浩看著阿蠻的臉色越來越沉。他們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巴士，梁域和陸浩現鉆了進去。阿蠻對著電話說：“姑姑，我想去你那里。”

張麗華無奈地說：“好。阿蠻，我不想提醒你，但是你必須知道。你不能出事。”

“姑姑會保護我嗎？”

“族地的長老不會允許你出事。”張麗華說，“我也不會。”

阿蠻掛了電話，才鉆進車內。她搖下車窗，讓窗外的風一直地吹進來。

“我們去找莫彬的家人。”梁域說，“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張麗華的話還在阿蠻的腦海中回響：人間每隔444年就會出現‘鸞鵬’印章，這是禁忌的標志。這是活人和死人定下的約。沒有任何原因，妄圖揭露鸞鵬的人，下場只有一個：毀滅。永世不得輪回的死，永遠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任何一道之內。從來沒有人想過去揭露鸞鵬，除了你們。阿蠻，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去，每分每秒也有人在轉世輪回，有的人好死，有的人枉死，有的人為了自己死，有的人為了別人死，有的人自殺，有的人他殺。阿蠻，我們管不了這么多事情的。每件事情都有它的原因，但是不是每個原因都適合公開，所以會有秘密。阿蠻，不要去揭露秘密。秘密不僅保護持有謎底的人，還保護那些不知道謎底的人。

“姑姑，只有我們找到了秘密，有些死去的人才不會枉死。如果我們因為這件事死了，那些先死的人也不會孤獨了。”

阿蠻，你像我當年一年，一樣的理想主義。阿蠻，你要知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責任并不是這個。

“是圣戰嗎？是要我領導圣戰和獵人族決一生死嗎？姑姑，這是你們強加給我的責任。我從不認為殺戮是榮耀。”

阿蠻，但是你既然生為巫族，有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你必須自己去做，沒有人代替得了你。姑姑也不認為殺戮是榮耀，或許獵人也這么想。但是有一場殺戮是我們兩族避免不了的。所以我們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姑姑，鸞鵬殺巫師嗎？”

不。

“鸞鵬殺獵人嗎？”

不。

雖然姑姑并不十分清楚鸞鵬事件，但千百年來，在鸞鵬事件中死掉的只有人類。

阿蠻。鸞鵬是印記，是表示一件事情有所顧忌的標志，鸞鵬卻不是殺手。真正殺死這些人的，是千年以來無人破解得了的鸞鵬之謎的幕后主使。

“姑姑，我懷疑和死神與魔鬼有關。”

。。。。。。或許不止。。。。。。阿蠻，不管怎樣。。。。。。

“姑姑，我想去你那里。”

好。阿蠻，我不想提醒你，但是你必須知道。你不能出事。

“姑姑會保護我嗎？”

族地的長老不會允許你出事。我也不會。



空間鑰匙在今年使用了第一次。

阿蠻、陸浩、梁域站在了一片深山野嶺之中。莫彬的故土所在。前方不遠處是一幢古老寂寞的房子，像座荒廢已久的大戶人家的豪宅，灰色的大塊磚石，很小的如同網格的灰色窗欞，門口有一對灰色的石頭獅子。那座房子在濃濃郁郁的樹木掩蓋之中，比鄰著一個不算很大的湖。夏日荒涼熱烈的光線讓湖水蒸騰起水氣，大宅的周圍的包圍著一層朦朦朧朧讓人窒息的水氣。三個人走到大宅的面前，大宅前修的一條石板路上也已經生滿了雜草。那些草叢石頭之間的縫隙鉆出來，茂盛濃密，好像吸收盡了這個地方全部的生氣。

梁域走到門前，抓起門環，在門上扣了兩下。怦怦。

一個禿頂的老頭探頭探腦地從里面伸出頭來，看到外面的三個年輕人，說：“你們是誰？來這兒干什么？”

“請問莫老爺在嗎？”

“老爺不見生人。”老頭說著想就直接把門關上。梁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說：“我們是和他討論一下他死去的孫子的事情。”

“什么？！”老頭的眼睛睜得老大，阿蠻注意到那兩只眼睛不同的色彩，一只像玻璃一樣的瞎眼，另一只也混濁不清了。老頭顫抖地說：“莫彬少爺已經死了嗎？”

梁域殘酷地點頭。

老頭一時不知道是該讓這三個不速之客進去還是先和莫老爺商量一下。此時，卻有另一個矯健的步伐聲傳了過來，一個衣著綾羅的老頭站在了他身后道：“阿力，怎么了？”

這個老頭顯然就是莫家最后一個通靈師——莫彬的爺爺了。

老頭的年紀雖然和看門的老頭差不多大，但是雙目炯炯有神，神態從容淡定。他說：“三位有何貴干？”

“莫老爺，恕我們冒昧。只是，您孫子的死實在蹊蹺，所以我們想和你了解一點情況。”梁域說。毫不留情。

阿蠻很不喜歡此時的梁域。她不去看現在的情況。

即使是如此健康的老人家，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踽趔，半晌才顫顫巍巍地問：“你們，你們究竟是誰？”

“我們是誰并不重要，我們想還您孫子一個真相。”梁域說，“僅此而已。”

“請進。”

進去的時候，莫家懸掛在大廳的燈光狠狠地晃了一下梁域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