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師父找你。”邢素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說道。
雨水從屋檐上沖刷而下,一襲白裙的師菁暄站在火紅的彼岸花叢中特別醒目,她背對著兩個在雨中瑟瑟發抖的村民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望著向她走來的少女,溫和地一笑。
“他們?”邀月疑惑地望向她身后的兩個村民遍體鱗傷,他們互相摻挽著,女子低垂著腦袋,看不清她的長相。男子面容不凡,眉目清秀。
兩個儼然是一對夫妻,兩雙眼睛幽怨地睨著她,滿目乞求。
“小月把這藥給他們喝了,他們就能恢復了。”師菁暄挑了挑眉,把手中的兩碗藥遞給她。
面紗下的嘴角一抽,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她腳步踉蹌地向他們走去,男子攙扶著他的妻子不住地后退。
她將眼睛一閉,索性把藥灌到女子的嘴里,“啊——”一聲尖叫后,女子的面部皮膚開始潰爛,等一雙紫眸睜開,她已經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
男子瞪大眼睛望著地上的女子,滿目驚恐,又望了望一臉呆愣的邀月,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殺了她!你殺了她!我要你償命!”
少女艱難地呼吸著,手中的藥慢慢開始傾斜,淌到了男子的腿上。他身子一歪,就跪倒在地上。
邀月掙脫了他的手,捂住心口大口地喘著氣。她沒注意到一支銀針趁機穿過了男子的身體,給地上添了一地殘紅。
“死人啦!”她們身邊一個小丫頭怕死人,臉色蒼白忍不住尖叫起來。很多人都像看妖怪般看著邀月,破口大罵她:“妖女!害人精!”
“我不是……我沒有殺人。”
少女忐忑地環視了下四周,轉身跑開。
一輪圓月慢慢地掛上梢頭,只留下一道單薄的身影在森林里狂奔,淚水連連落下她的臉頰。墨發飛揚,星星點點的綠光在她的身邊圍繞,為她點亮黑暗。突然眼前一暗,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皎月光傾斜在一張清秀的臉上,她“咕嘟咕嘟”滾下了山坡,滾到一個山洞里,頭撞在一塊巨石上磕出了許多鮮血。
燭火幽幽搖晃渲染了珠簾,一道身影沐浴月光下,聽著傳來的隱隱約約的風鈴聲不安地抬頭望了望那輪明月,匆匆地跑下樓去。白衣飛揚,近水亭邊一位男子負手站立瞇眼望著遠方,指尖慵懶地繞著發絲,目光中妖冶而邪魅。“塑以歌,塑以歌!”一道聲音打破了寂靜,一位女子跑來,神情擔憂,喊道,“趕快找到月兒,她出事了。”
一雙眼睛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女子深吸一口氣,將所有事情經過都跟他說了一遍,然后皺起了眉頭:“每到月圓之夜,月兒都會失明。今天就是月圓之夜……”
塑以歌眉頭一點點一點點在皺起,他握緊拳頭一甩衣袍向遠方掠去。一聲驟雷從天際炸開,傾盆大雨像斷了線的珠子從蒼穹倒下。雨水從彼岸花上洗過刷下幾灘鮮紅,花瓣募地變白,空氣里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腐蝕掉了地上的兩具尸體化為飛煙淪入塵埃中。
“小月,小月……”兩道身影飛速地奔跑在樹林里,擦肩而過,各自向相反的方向尋去。“月兒,你在哪里?”某人直接用手比做一個喇叭狀,四處張望。忽然一道喊聲一頓,塑以歌瞥到一個身影如閃電飛速地飛往一個山洞,他也快速追了過去。
微風拂起一頭發絲,隱隱約約傳來細碎的鈴鐺聲。一只白羽九尾鳥圍著洞穴繞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肯離去。“小月……”一個身影飛快地闖入了山洞,抱起的那少女。她是那么輕,以至于他不用多少力氣。看著那已經萎焉的她,內心在咆哮:“堅持住啊!你絕對不能有事……小丫頭,我等你,你說過要打敗我,只要你能醒來,我給你這次機會。否則我就血洗素醫谷和天下!一天殺一人直至你醒來為止。哪怕成了一個手染鮮血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