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虎。”繁夜咂了咂小嘴,伸出小短手就要去抱少女。
“……”請無視某人的再次滿頭黑線,她細(xì)細(xì)地打量起面前一身狼狽的男孩,嘆了口氣用手比了比身高:“你這樣長太慢了……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只怕你沒辦法保護(hù)自己。”說著用手在他頭上方繞了幾個圈,綠色的光粉一點點灑落。一撮青絲在瞬間變白,她看著面前的少年,巧笑盈盈終于放下了心。
“谷主,有人找你。”一位侍女模樣的少女在外面慌忙敲著門,陽光斜射出一道光影有看不出的詭異。
“嗯,知道了。”門內(nèi)的少女望了一眼正在閉眼打坐的徒弟,用一副面紗遮住臉轉(zhuǎn)身帶門而去。
素醫(yī)谷的傾世樓外火紅的彼岸花搖曳漫過天空,一位女孩扶著一位中年男子看著款款走來的少女,陽光印透著紅紗傾城的容貌若隱若現(xiàn),淡掃蛾眉,她不由地面露驚羨:“姐姐,你好美啊~”
“嗯?找我什么事?”邀月退開了一步,拉遠(yuǎn)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解地望著那女孩。
“哦,對了。姐姐救救我爹吧……”女孩像想起了什么,把男子扶到了少女的身邊,焦慮的聲音里掩飾不住那一絲顫抖。
少女看了看他手背上兩點黑色的傷口,已經(jīng)淡淡地呈現(xiàn)出潰爛的現(xiàn)象。紫眸里閃過一絲七彩的光芒,淡然地望向女孩:“抱歉,這我沒法救……只有截肢了。這是劇毒的蛇——七步梅花的毒,而且已經(jīng)開始擴(kuò)散,如果不截肢他就活不下去了。”
“不行的,姐姐你的醫(yī)術(shù)天下聞名。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她期期艾艾地拉了拉邀月的衣袖,滿目哀求。
“抱歉。”邀月說完銀光一閃,血花四濺,一截手臂已經(jīng)瞬間落地,她拍了拍手背過身去,“不這樣他更會死去!”
“啊!鬼女……”血色漸漸模糊了女孩的雙眼,她尖叫了一聲看著面前的少女,步步后退。
邀月無奈地?fù)u了搖頭,朝身邊的手下招了招手,低聲道:“把忘憂蠱給他爹喝了,至于這小女孩把她送回去吧。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
“是。”手下應(yīng)了一聲,拉開了一直攔在中年男子面前的女孩將手中的忘憂蠱盡數(shù)灌到了他的嘴里,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地的狼藉殘紅……
“你害死了我爹,你一定會招到報應(yīng)的!”女孩瞪著一雙通紅的眸子,強(qiáng)忍淚水望著彼岸花叢中那抹倩影。
“小姑娘,你爹自己心有怨恨可跟我沒關(guān)系。再說了你們來谷之前這里的規(guī)矩不清楚嗎?素醫(yī)谷是通往地獄的陽間路,本來規(guī)矩就是要讓我救治的人要喝下這種忘憂蠱,我已經(jīng)很仁慈了放你一馬,你還想我干嘛?按照素醫(yī)谷的道理你壓根沒有機(jī)會會在這里跟我說話……”邀月粲然一笑如噬毒的罌粟一般,可有誰會發(fā)現(xiàn)她這笑有多少滲人寒酸。
“……”女孩沒有再說話,只是跟在幾名手下的身后離開了。
天上烏云密布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她的秀發(fā),邀月嘆了口氣,漫步在小雨中清脆的鈴聲隨著她的步伐叮當(dāng)作響,發(fā)絲在風(fēng)中飛揚(yáng),滴滴雨水滾落下。她的眼睛也恢復(fù)了原樣,自嘲地勾起嘴角望向蒼穹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從她的眼角滾落,邀月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用了?你說過要的自由便是如此嗎?你手染了多少鮮血,招惹了多少仇恨?可是還是沒辦法離開這個“地獄”啊……
“小月。”幾滴雨水突然被一把傘給隔開了,男子望著面前的少女失望地?fù)u了搖頭。
“你看到了?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邀月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仿佛還有斑斑血跡,也只是咬了咬唇。
“這幾年都習(xí)慣了……而且你肯定也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吧。”塑以歌嘴角一抽,指尖輕輕地拂過了她額前的碎發(fā)將它別到了耳后。
邀月掙開了他的手,冷冷地嘲諷道:“這都是你單方面的認(rèn)為吧……如若有一天你遇見了被人逼迫著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不做這些事情也會威脅到你的生命,看你會不會變成這樣子!”
“就因為被人叫成“妖女”,讓你背上一輩子被人辱罵的“罪名”,被人指指點點。你就歸咎出所有人都是這樣子的。邀月那你未免也太過沒人心了……”塑以歌皺起眉頭,扳正了她的肩膀看著那面無表情的少女。
“那都是因為我的血脈原因不是么?我其實也不希望這樣可是沒有辦法……因為這雙“妖瞳”我每次要受盡無數(shù)人的白眼,其實我也只是想做個平凡的人,簡簡單單地活著……可是我不能啊。”紫眸幽幽地瞌上,少女推開了男子,那抹身影在雨中緩緩地消失在了彼岸花叢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