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在這里等下,小姐快要來了。”在一個安放著紫檀木桌子的大廳里,老婦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焦慮地望向門外。桌旁的一盞白玉瓷瓶里插著幾枝黃色的蠟梅,正在欲相競爭開放,在空中彌留下下清淺的馨香。
一道清脆如鳴佩環的聲音從走廊響起,人還沒到,聲音倒是先飄了過來:“奶娘,你怎么又把人往家里帶呀?”但當她看到坐在大廳里安靜吃著手中櫻桃的少女腳步一頓,青絲披散最顯眼的還是那簇白,湖藍紗裙拖及地面,身材纖細。那張清秀的臉上蒙著一塊眼布,卻好像絲毫沒有擋住她的視線。一聽到腳步聲她就向自己的方向看來,卻沒有動唇。
“月兒?”白裙女子按了按太陽穴,緩步走到少女的身邊。“啪嗒”一顆櫻桃應聲落地撞擊在桌腿上,在地上漿成一朵殷紅的小花。少女僵直身體,過了許久才開口:“邢素……姐姐?”
在一旁的奶娘早就目瞪口呆,眼珠都快要瞪出來了,有些質疑地問道:“小姐你認識她?”
白裙女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低聲“嗯”了一下,奶娘識相地退下。她伸手撥弄著一盆吊蘭的葉子,淺笑望著那位少女。
“姐姐你怎么在這里?”邀月跳下凳子,歡快地挽起她的手。某人眼神一瞥大廳內牌匾上的兩個大字“邢府”無語住,誰能告訴我大廳里為什么要掛這個?
一串串紫藤蘿從長廊內掛下,邢素拉著她漫步在這,語氣有些沉重:“月兒,你老實告訴我那天之后,你去了哪里?當時我也去那片樹林找過你……但沒找到。”
“當時塑以歌救了我后,就把我帶到了他家……”少女漸漸停下腳步,九尾白羽鳥不知從什么地方飛過來停在她肩上,用一雙烏溜溜的豆大眼珠瞅著她。她腳步一踉蹌嘟囔道,“她要害我是不是?曾經她還跟我說過“醫者之所以為圣,在于心德”,可如今的她也是手染鮮血。”
“月兒你變了……你不該對人有憐憫之心。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其實是在利用你,你可會怨我?”邢素理去她額前的碎發,慌忙轉移了話題。望著另一端走來的胭色身影,皺起眉頭,在邀月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我要救我哥,他算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良久的沉默,少女掩唇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姐姐我對你來說就是一枚棋子嗎?不過你若利用我去害人,我會怨你,那你是用我救人,我不怨你。”素醫谷你不仔細看不會發現它的秘密,但你若仔細去想去看會發現這一切讓人毛骨悚然……其實這里是陽間通往地獄的道路,每次讓人喝下的忘憂蠱會產生一種腐蝕性液化蟲子瞬間吞噬一個人的記憶和大腦,將人的身體腐蝕地不剩皮肉。可以說在救人的同時也在害人,因為那些人的靈魂也會被腐蝕,再無法輪世,永世不得超生!
一個聲音硬生生地拉回了她的思緒,勾起的嘴角下隱藏著看不出的厭惡:“小月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微笑的臉上頓時笑容僵硬,邀月后退一步用手拉著身邊的一串紫藤蘿一用力扯下幾片花瓣。風拂起她的發絲,少女腳步生鉛樣的不敢逃跑。
邢素看著這苗頭不對慌忙擋在她的身前,對那一名女子冷聲道:“師菁暄,你還想怎樣?”往少女的嘴里扔了一顆藥丸。
師菁暄輕輕一笑,望著少女淡淡地開口:“邀月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導致你一直往谷外跑?不過也是,你再怎樣小心還是逃不過我。只是可憐了秋滟哦,她要為你受苦了……”說罷,還無奈地一笑。她輕挑起少女的下巴,打量著她,冷笑,“邀月,你以為你自作聰明我就不知道嗎?還記得谷內的規矩么?上次有個女孩找你救他爹……不過我已經叫人替你收拾掉他們了。”
邀月握緊拳頭,臉色煞白,心口一陣抽痛,她擰緊眉頭:“你到底把秋秋姨怎么了?當初她那么忠心于你,你卻狠下殺手。你個禽獸!”喉嚨處一口腥甜涌上,她又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師菁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她接住邀月俯在她耳邊說道:“只要你肯照我說的去做,嫁給邢昭。我保證你秋姨會沒事。否則到時候連你邢素姐姐也會遭殃!”
“……”少女抿了抿唇,閉上了眼睛。
“別這么看著我,我也是在救你哥。”師菁暄無視了瞪著她一臉憤怒的邢素,甩袖遠去。
“真是可憐了我家院子的花,”女子望著一地殘碎的花瓣,睨了地上的邀月一眼,扶起她向遠方走去,低聲喃喃出一句,“對不起,又一次傷害了你,妹妹……”